“嗯,继续施压,让他们逼温宁自己说出真相。”
左一点点头,目光有些担忧。
“少爷,你的身体”
又要发病了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病了。
距离少爷的25岁生日的时间越来越短。
眼下已经不足半年。
沈听肆轻轻抬手,止住左一剩余的话。
“下去吧。”
“可是——”左一还想说什么,被沈听肆震慑的目光吓退。
只能低头出门。
沈听肆强行忍耐着体内的躁动。
每次发病前他都会感受到体内的嗜血欲望。
跟人离得越近,这种欲望越清晰。
避免自己丧失理智失手杀人。
发病时会去全封闭的空间,直到自己力气耗尽晕厥,最后陷入沉睡。
“时间要到了吗”
沈听肆望着窗外的天空,神情黯淡,眸底带着难以琢磨的情绪。
抱歉,颂颂。
我不能陪你到老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沈听肆不耐烦睨过去,带着十足的威压。
“我说了出——”
话语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堵在喉间。
气势瞬间消下来。
“颂颂?”
他几乎错愕地望着门口的人。
“你怎么来了?”
目光有些不悦瞥过旁边的左一。
距离挨得太近了。
左一背后瞬间升起一股冷汗。
以为少爷无声指责把姜小姐擅自带上来。
“少、少爷,是、是姜小姐找您。”
左一立马解释。
真不关我的事啊。
他刚一出去,听说有人要见少爷,自称是少爷的未婚妻。
左一浑身一激灵,立马下去接人。
好险,差点得罪未来少夫人。
左一甚至还没松口气。
见自家少爷不爽的目光,心立马提起来。
“出去吧。”
沈听肆淡淡收回目光,毫不留情赶人。
左一二话不说,立马转身走人还贴心关上门。
好险!差点工作不保。
“不欢迎我?”姜颂双手叉腰,面无表情站在沈听肆面前。
沈听肆神情一僵,抬脚站定在她面前。
抬出去的手在即将碰到姜颂的一瞬间,微微蜷缩收回来。
“没有。”沈听肆低眸,“下次你来告诉我一声,我下去接你。”
“哼。”
姜颂傲娇抬头不看他。
“谁说下次还来了,狗都不来!”
不知道骂自己还是骂沈听肆。
或者两个人一起骂。
沈听肆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神情难得放松下来。
“嗯,不愿意来没关系,我去找你。”
臭男人。
只会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开心。
其实睡了她的床,第二天直接逃走的逃兵。
姜颂气鼓鼓与沈听肆擦肩而过。
坐上总裁的座椅,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座椅里。
目光带着探究,观察着沈听肆。
沈听肆站在原地不定,抬眸望着她。
任由她细细打量自己
他似乎有些累,眼底一片通红。
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疯狂,搭配他禁欲的神情和清隽的气质。
怎么看怎么不搭。
但又莫名的和谐。
或者说带感。
欲得有一定水平。
姜颂脑子一热,别开眼不看他。
可恶啊!
昨天差点就得手了。
“说吧,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姜颂质问道,“竟然趁我没醒就跑了。”
沈听肆有苦说不出,低眸接受审判。
“公司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需要开会”
“骗人。”
姜颂冷冷打断沈听肆的话。
“沈氏这么多一个公司,偏偏资金链在这个时候断?”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
沈听肆苦笑。
他当然知道骗不过姜颂。
只是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罢了。
“对不起。”
心底的情绪反扑上来。
脑海里一道声音疯狂叫嚣着。
撕碎她
撕碎她!
每一次理智和它碰撞,神经就像被一阵阵尖刺刺穿。
细密而尖锐的疼痛遍布全身,几乎让人痛苦不堪。
沈听肆理智一直占上风。
也就意味着他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这样的痛苦。
“我不应该提前逃走,留你一个人”
姜颂坐在座椅上,冷眼看着他。
犹如高贵的女王审讯自己最忠实的追随者。
“对不起没用。”
一句话打破沈听肆所有的防线。
他几乎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暴戾因子迅速滋生。
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血腥。
“颂颂。”
沈听肆上前一步,几乎祈求道。
“快走。”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姜颂没动。
他瞬间有些着急,赤红的眼眸盯着姜颂。
“快”离开我。
离开两个字说出口。
“走吧,颂颂,过两天我再去看你,好不好?”
沈听肆第一次求人。
求得确实姜颂离开自己。
真没用啊。
他自嘲一笑。
连自己爱的人都没办法留下来。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虚幻。
整个世界从空间中撕裂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姜颂离自己越来越远。
模样越来越模糊。
“不”
沈听肆几乎绝望伸出手,想要抓住姜颂。
即将触碰到姜颂身体的那一刻。
她的声音从虚空处传来。
“你还在要瞒着我吗?”
下一刻。
周身世界瞬间恢复原状。
沈听肆大口喘息着,犹如一条重新回到海里的鱼。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直到我永远失去你的那一刻。”
沈听肆猛地抬起头。
目光接触到姜颂那一刻,瞳孔狠狠一颤。
她在哭。
她很伤心。
理智立马占上风,他几乎迫不及待过去,把人拥在怀里。
“对不起,颂颂。”
泪水颗颗从姜颂脸庞滑落,浸湿衣襟。
她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
反而让沈听肆心脏狠狠揪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手脚慌乱替姜颂擦着眼泪。
姜颂好似一只即将破碎的陶瓷娃娃。
他心疼却又束手无措。
只能一声一声说着对不起。
因为陶瓷娃娃的裂痕是他一手造成。
“我、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
沈听肆额头抵在姜颂手上。
忠诚的随从低下他的头颅向自己的女王展示赤诚的忠心。
“每次发病我都会容易暴怒,头疼,怕伤害到你,所以才”
他忐忑解释着。
怕姜颂伤心。
更怕姜颂惧怕自己。
姜颂低眸抬手轻轻抚上沈听肆的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她没有发现不对劲。
自己是不是会一辈子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