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初慵懒靠在谢辞安的怀中吃着酸杏,吃了一个还犹然不觉的酸,又翻身去摸了一把,一颗一颗往嘴中塞,吃完一把后,顾见初一个翻身坐起来,一双眸子眼巴巴看着谢辞安,“夫君,臣妾记得四川总督去年进献一筐酸橘子,不知道今年是否被耽搁了,怎么还没有送进宫。”
谢辞安立马明白,顾见初是想吃四川进贡的酸橘。
去年送过来的时候,酸的没有办法吃,顾见初安排御膳房,一半用来做了橘子糖水,另一半则送给右相夫人,因为右相夫人正怀着身孕,喜欢吃酸的,她记得后来右相夫人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可见坊间传闻的酸儿辣女并非空穴来风。
谢辞安将跪坐在毯子上的顾见初抱放在自己双膝上,“马车内这样坐着太危险了。”
“朕一会便派人去催催,让四川总督多送两筐酸橘入宫。”谢辞安手臂自然绕在顾见初的腰间,脑袋埋在她的脖颈。
不等谢辞安做什么,顾见初一个后撤,立马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皇上派人去催的时候,不要说是臣妾喜欢吃酸杏,就说是你想吃了,坊间都说酸儿辣女,万一他们收纳到了这条讯息,在一细想,觉得臣妾怀的是个儿子,岂不是又要对臣妾下手。”
“如果按照坊间传闻,那臣妾肚子里怀的会不会是个儿子呢。”顾见初眸子亮晶晶地盯着谢辞安。
她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倒也不是希望儿子争夺皇位,巩固顾家的地位,顾家不需要用一个孩子来巩固,军功地位顾家可以自己挣,她想要儿子,只是因为不想让谢辞安有太大的压力。
“皇后心思缜密,朕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儿子女儿都可以,朕都喜欢,朕倒是希望皇后给朕生个女儿,眼睛和模样像皇后,一定特别漂亮,朕可以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我们的女儿,包括朕的皇位。”谢辞安揉着顾见初的手指,他不希望顾见初想这么多。
谢辞安剥了一个坚果送到顾见初的嘴中,“阿初除了想吃酸的外,这段时间特别喜欢吃辣的,所以坊间传闻未必会准。”
听到谢辞安的话后,顾见初的眸子瞬间亮了,“皇上倒是提醒臣妾了,能不能顺便让四川总督进献个厨子过来,四川厨子应该喜欢做一下新鲜瓜辣的菜系。”
“阿初喜欢吃,朕现在就让人安排。”皇后一切要求,谢辞安都尽可能的满足,何况皇后要求的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顾见初双臂自然挂在顾见初的脖颈,“夫君顺便让四川总督进献的厨子大张旗鼓地进宫,让他们误以为酸儿辣女,臣妾怀的是个女儿,自然也会少一些麻烦。”
“他们而言,女儿无用,他们就可以少废一些心思,但是让他们一直惦记臣妾怀的是个儿子,不免会有一些大胆的人想要富贵险中求。”
如此,就算以后生的是女儿,他们也少一些期望值,如果是个儿子,大家都皆大欢喜。
毕竟皇上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不免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肚子等着。
仔细想想,谢辞安也觉得顾见初说的有道理。
若被他们提前知道皇后怀的是个女儿,必然不会日日惦记着,他们会等皇后生下女儿后,再以皇后没有生儿子,皇位需要儿子继承为由,让他纳妾。
不管纳不纳妾,先让皇后安安稳稳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最重要。
“好,一切都听阿初的。”谢辞安宠溺说完,刚要低头在顾见初的唇角亲一下,马车忽然停下来。
不过这次不是急刹车,反而是平稳地停下,没有让两人栽出去。
不等帝后询问,只听程颂声音在大街上响起,“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拦御驾,是不想活了吗?”
将御驾拦下来的女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挺着一个显怀的肚子跪在御驾前。
见女人不说话,程颂还以为对方是拦错了,而且对方还怀着身孕呢,他们本就从万国寺祈福回来,本着积攒功德的心思,程颂没有直接让人将女人抓走,而是吩咐禁卫军的人将其赶到一边,不要挡在马车面前,挡了帝后的路。
禁卫军的人刚走到女人面前,女人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立马红肿一片,“草民张苒,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做主。”
张苒几乎是拼尽所有力气低吼出来,在喊的时候,脖颈的青筋若隐若现,将想要上前的禁卫军瞬间吓在原地。
这么大的声音,将附近的百姓都引过来,虽说是御驾,但还是抵挡不了他们想看热闹的心。
大街上的百姓早就将御驾认出来,自觉退到道路两旁,但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拦御驾。
那些百姓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大胆地拦御驾,护送御驾的可都是禁卫军和皇城司的那些夺命阎王,稍有不留神,别说冤情了,可能连命都没了。”
“不认识。”
“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拦御驾,必然是受了极大委屈的人,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不过,听说皇后娘娘心地善良,特别喜欢帮平民百姓解决冤情,倒是也能够理解此人为何如此胆大地拦御驾了,没看到对方求的也是皇后娘娘,而非皇上。”
“被你这样一解释,此人确实是个聪明的,皇后娘娘现在怀有身孕,皇上和皇后都不可能随意杀生,路遇不平的事情,说不定为了积攒功德顺便帮忙解决一下。”
“皇后娘娘确实是位活菩萨,我有一位表妹,被大理寺卿的儿子欺辱,幸好碰到皇后娘娘帮她做主,大理寺卿的儿子立马被关了起来,若是换成别人处置,官官相护,这种事情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了。”
护在御驾后面的大理寺卿窦从听到后,脸色瞬间沉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恰在这时,御驾的帘子被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