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温昭仪不希望看到他们在此偷听,在温昭仪出来之前,顾见初拉着竹夏快步离开。
等温昭仪从庑房内出来只见甬道空无一人,阳光透过高墙照了进来,引得甬道一半阳光一半阴凉,她扶着小宫女的手低声道,“母亲什么时候才不向着大伯一家。”
“娘娘其实夫人说的也没有错,既然进宫了,你也要为以后考虑,有个孩子,也能成为你下半辈子的倚靠不是,您总不能整日围着皇后转,皇后背后还有整个南平候府撑着,而伯爵府明显不能帮娘娘太多。”小宫女将话点到为止。
温昭仪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女,眼神逐渐凉下来。
她的陪嫁丫鬟是大伯安排在她身边的人,温昭仪不喜欢让她跟着,每每跟着她都会觉得压抑,她就借着小丫头做错了事冷着,顺便提拔了内务府给她分配的二等宫女。
小宫女说的这番话,不细听没什么问题,处处透着为她着想,但仔细一听便处处都是问题。
“我会考虑的。”温昭仪走在阳光里,只觉得周身一片寒凉。
快步离开的顾见初蹙眉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温昭仪的母亲有问题?”
竹西被顾见初问得愣怔一瞬。
倒是竹夏嘴快到,“问题大了,竟然撺弄着温昭仪来分娘娘的盛宠,甚至还想抢在娘娘面前生下庶长子,为伯爵府谋划,亏得奴婢之前还觉得温昭仪是个好的。”
顾见初无奈一笑,点着竹夏的额头道,“人家入宫为妃,不抢皇上的宠爱抢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来后宫孤独终老的,至于温夫人那个做父母的会不为自己的孩子筹谋,我奇怪的是,温夫人让温昭仪争宠不是为了他们二房,也不是为了温昭仪的以后,而是为了拿着爵位的大房一家。”
竹西没反应过来,“是伯爵府将温昭仪送进宫,温夫人为了报答伯爵府,让温昭仪想着点伯爵府也没问题。”
“奴婢的好娘娘,奴婢们实在猜不出,您就告诉奴婢们吧。”竹夏现在完全完全被顾见初引起好奇心。
“我奇怪的是,温夫人一口一个伯爵府,如果只是正常的感恩,多嘱咐一句便也罢了,时时刻刻挂在嘴上不免让人心烦。”依照她吃瓜人的经验,这里面绝对有大瓜。
果然不出她所料。
系统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因为温昭仪的母亲和她大伯有一腿。】
【那温昭仪的父亲岂不是带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当然了,温昭仪的父亲虽说是老夫人的嫡次子,但是老夫人对那位长子可是非常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长子,次子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挣不出什么名头,就想着科考来为自己博一个前程,谁知道倒霉落选了,在看榜回来的途中为了救一位被流氓欺负的少女,也就是温暖那个亲娘,被流氓打断了腿,从此以后温暖那个爹就成了一个坡子。】
【温夫人家世也不好,借着报恩的名义嫁给了温昭仪那个亲爹,老夫人本就偏心大儿子,对小儿子的婚事不上心,任由家世不显的温夫人进门。】
【老二知道自己的腿瘸了,科举更是无望,为了让温夫人过上好日子,于是选择了经商,幸好他还算有点经商头脑,只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将生意翻了好几翻,现在更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富商,就算如此老大那边也还是瞧不起他。】
【温夫人进门没多久,老二就下江南跑船,老大那个老色批觊觎温夫人貌美,他知道老夫人向着他,就算是出事了老夫人也会帮他,所以他就趁着老二不在家,下药睡了温夫人。】
【一开始温夫人还闹,但是老夫人那边装听不懂,老大见状更加得寸进尺,只要老二不在家就经常偷偷爬老二家的墙,久而久之的温夫人反倒是和老大睡出了感情,自此之后温夫人私下经常帮助老大一家,当时送女儿进宫,老大女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不愿意进宫,于是温夫人就主动提议送自己的女儿进宫。】
【阎王见多了,对女儿这么活阎王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温夫人是农夫与蛇的蛇还是东郭先生与狼里面的那个狼呀,温暖爹好歹救她一命,甚至为了她还伤了腿,她倒是好,不但不报恩还恩将仇报,为了帮老大一家,连他们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当成利益的牺牲品送进宫。】
【温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嘴脸,还在那里和老夫人闹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就应该直接报官,或者跟丈夫说,我看温夫人是不甘寂寞的人,被温大睡挣扎不过是维护她那岌岌可危的面子,和最后那一点点防线罢了。】
【不告诉丈夫也不是害怕东窗事发,而是很享受和温大这样的行径。】
彼时乘坐软轿正路过甬道的谢辞安听到皇后尖锐的爆鸣声。
顾见初最后几句话他听得倒是清清楚楚,就是听得有些糊涂,依稀可以辨认是与永安伯爵府有关。
谢辞安扣动几下轿子,走在轿子一侧程颂当即上前撩开了帘子,“让温烛最近盯着点永安伯爵府的动静。”
之前皇上还说现在不适合动永安伯爵府,现在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多问,用眼神示意一眼小福子去办。
小福子刚走,程颂眼尖看到皇后带人穿梭过甬道,往御花园方向走,“皇上是皇后娘娘。”
碰到皇后谢辞安一点都不稀奇,不然他也不会依稀听到顾见初尖锐爆鸣声,之前他还尝试过,距离多远能听到顾见初心声,结果只能在五米以内才可以。
“去将皇后带过来。”谢辞安慵懒靠在一旁的软枕上。
不过一会,顾见初被程颂搀扶着上了软轿,谢辞安顺势握住顾见初手,轻轻一拉,顾见初整个跌在谢辞安怀中,不等她震惊,软轿晃晃悠悠重新行驶。
谢辞安大掌揽在她腰间,自然将她双在双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