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黄的灯光在陆元元的脸上映入斑驳的阴影。
陆元元目光深邃如星辰,闪烁着坚定而明亮的光。
二十来岁的脸庞,皮肤如同瓷器般细腻,微微泛着光泽。
张正宗晃了下神。
他记得毛国庆说,和女人的小互动有时候也可以体现在小动作上。
比如像小狗一样,摸摸头,捏捏脸什么。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更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想到上次给陆元元买红色布料、带她骑自行车,好像还挺喜欢的。
张正宗就觉得毛国庆这些点子还不错。
于是,就抬起了手,捏了捏陆元元的脸。
他也不敢用力,怕捏坏了,捏了一下就松手。
陆元元僵住。
关键,张正宗力道还不轻,被他捏过的皮肤,像火灼一样又热又痛。
她撇了下嘴。
心情郁闷啊,好端端的,捏她脸做什么?
张正宗看着陆元元低着头,面容含羞,一副云娇雨怯的样子,就觉得毛国庆这主意出得不错。
就在气氛微妙的时候……
“三哥。”
毛国庆坐在坡上,手里把玩着一根干稻草。
三哥也真是的。
非让他每天晚上喊他出去。
就那么怕三嫂子吗?
屋里的张大成和汪桂兰听到毛家小子的声音就来气。
“怎么一到晚上就出来,跟个长耳鸮似的,他自己就没家吗?”
张大成气得将烟枪往桌上一放。
汪桂兰摘下头巾,叠好放在桌上,“我去找老三说说这事,大晚上老跑出去做什么。”说着,汪桂兰爬下楼。
走到堂屋,开了灯,就看到张正宗拉开堂屋的门拴要出去。
汪桂兰快步冲过去,一把抓着三儿子的手。
“老三,你不许走。”
“妈,我跟国庆有事呢。”张正宗拿开他妈的手,非要走。
“有事明天说不行啊?大晚上你出去做什么?我不同意哈,你得在家……在房间给我好好待着。”
汪桂兰一边说着一边将张正宗往他房里拽。
心说,这个三媳妇也真是的,自己男人还管不住吗?
隔壁的周琴听到外边的动静,不由用胳膊肘戳了下张正伟。
“老大,你家老三是不是不行啊?咋一到晚上就跑出去?这娶回来的媳妇当摆设吗?”
张正伟白了周琴一眼,女人家家的,话真多。
他从床边起身,走到桌子跟前打开绿色的帆布包,从里边拿出一块大红色的布料给周琴。
“呐。”
周琴接过布料,抿着嘴乐。
她早看见了,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张老大一回来,她就翻过这个包,看到给她买的布,那叫一个高兴。
她当时也没拿出来,就等着张老大主动给她。
另一边的陈美丽就不高兴了。
跟张正云埋怨道,“老二,你爸妈怎么回事,卖点酸菜还得给他们钱?那俩老东西不知道咱孩子多不容易啊?不说帮衬我们一把,还生怕我们把日子过好了。”
张正云烦躁,“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他也烦啊。
都揣进兜里的钱了,还能拿出来不成。
反正大哥不给,他也不给。
就算大哥给了,他还是不给。
他张正云塞进嘴里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时候。
“老二,要不……”陈美丽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要不什么,你说。”
张正云烦躁得将蒲扇使劲摇。
这天怎么这么热?
这女人屁话咋这么多?
回头一瞅,三张小脸齐刷刷地看着他。
关键,这孩子也生多了。
旁人家一个,他生仨,都是丫头片子。
真是看啥都来气。
“老二,我的意思是……要不让我妈来做酸菜。”
“哪个妈?”
“当然是你丈母娘呀,还能哪个妈。让你丈母娘做酸菜,赚了钱,我们给她点成本就行了,哪还用分钱。”
张正云半信半疑,“你妈愿意?”
陈美丽点点头,她妈最心疼她,知道她生三个孩子不容易,肯定愿意帮衬一把的。
“关键,你妈有这手艺吗?”
张正云表示怀疑!
张正宗被汪桂兰推搡着回房。
陆元元见人又回来了,笑道,“你回来得正好,我还想着跟你说说柜子的颜色呢。”
张正宗本来觉得挺尴尬的,听陆元元这么一说,连忙上前又将人按坐到凳子上。
“你说。”
他觉得陆元元很懂这行。
自然愿意听取陆元元的意思。
“我们现在家具的颜色,普遍是鲜艳的红色、橙色和黄色这些暖色调,虽然这些颜色能让空间充满活力和温暖感,但是整体看上去有些老土。我建议试试白色,比如奶油白,或者是原木色的也不错。”
张正宗有点懵。
白色他知道。
但是奶油白又是什么白呢?
像猪油一样吗?
“跟牛奶颜色差不多,比普通白色更温柔养眼一些,颜色明度较低,不像普通白色那样耀眼单调,反而显得更加高级。”
陆元元这一解释,张正宗大致明白。
但是这种油漆颜色,市场上是买不到的,只能自己调。
汪桂兰在门口守了会,见三儿子没再出来,就又爬上楼去睡了。
才脱了衣服上床,毛国庆又在外面喊了。
“三哥……”
毛国庆这一喊,张正宗又找了出去的理由。
陆元元虽然不大想放人,但她也受不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啥也不做啊。
两人结婚才一个月。
对张正宗来说,陆元元还是陌生的小妻子。
两人相亲认识,并没有感情基础。
张正宗出于对女方的尊重,尽量以培养感情为前提,顺其自然。
毛国庆见张正宗没出来,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回去。
才要走,院门开了。
张正宗从屋里走出来。
毛国庆跑下坡,“三哥,我以为你今晚不出来呢。”
张正宗没吭声,转身将院门带上。
“三哥,你咋就不愿意跟三嫂睡一起呢?”毛国庆纳闷地问。
娶了媳妇,不就是要抱着睡觉吗?
怎么三哥还老是躲着三嫂呢?
躲也就算了,还非得拉上他。
毛国庆为这事,不知道被他妈骂了多少次。
“小孩子,别瞎打听。”张正宗回了句。
毛国庆耙耙头,他都二十了,也不小了。
三嫂也才二十,都跟三哥结婚了,他咋就还是小孩子嘞?
陆元元望着窗外亮如白昼的月光,总觉得外边那两人行为古怪。
不行,她得跟着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