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元当即带着毛海红母女去包子铺。
毛海红一看白底红字“包正宗”的招牌,马上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家啊!
这几天华云镇的风头商铺。
生意好到爆!
一到早上,买包子的人就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毛海红几次路过,看到里面老板忙得焦头烂额,她当时还想问问看要不要招人,又怕一问后被老板轰出来。
“老包!”陆元元喊。
包艳良正坐在铺子里头端着茶缸子吹电扇。
听到有人喊“老包”,愣了下。
这个称呼寻常没人叫的,咋忽然喊“老包”了。
但听声音,又觉得怪熟悉的。
包艳良连忙放下茶缸,出来一瞧,看到陆元元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进来,以为是客人,就去搬了条板凳,让女人和孩子坐。
路过陆元元时,他小声说,“姐,包子卖完了。”
陆元元点头,她当然知道包子卖完了。
“老包,这位是海红姐,以后就让海红姐来包子铺帮忙。”
包艳良情绪不高地“哦”了声。
想着包子铺招了人,元姐以后怕是不怎么来了。
可这大事小事,还等着她做主呢。
他除了做包子,旁的也不大会。
包艳良打量着毛海红。
看着怕有三四十岁了吧!
穿衣打扮也不讲究,皮肤黑就算了,还穿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
好像出门脸也没洗,灰头土脸的,就怕不讲卫生。
做小吃的,就怕老板伙计邋里邋遢,看着不干净啊。
陆元元见包艳良一直盯着人看,不由用胳膊肘戳了下他。
暗戳戳地给了个眼神警示。
包艳良回过神,扭头问陆元元,“姐,那啥……他们两个呢?”
“去木材厂了。”陆元元说。
回来的路上,张正宗和毛国庆说是去木材厂办点事,陆元元也没多问。
只是想到那个打扮时髦的萍姐,陆元元有点不放心啊。
想着等下给李厂长送酸菜的时候,偷摸着去瞧瞧!
感觉到老板不大乐意招人,毛海红脸色难堪,拉着毛豆起身说:
“那个……元元,我先带毛豆回去了。”
“海红姐,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咱坐下好好聊聊工资的事。”
“不……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你来包子铺帮忙,难不成白干,不要工钱的吗?”
毛海红感觉怪尴尬的,关键她也不确定这包子铺谁做主。
“老包,你跟海红姐谈谈工资福利的事,我把这两坛子酸菜给李厂长送过去。”
“姐,还是你来吧谈吧,我不会。”
陆元元哭笑不得,“你是老板啊。”
包艳良撇撇嘴,是老板又怎样?
老板也不是全能的,什么都会。
“元……元元,我看还是算……算了吧。”
毛海红认为铺子老板不中意自己,不想让陆元元为难,想带着毛豆回去。
毛豆年纪虽小,但也能感受到这个胖大的叔叔不友善。
小家伙便用一双圆大的眼睛瞪着他。
对,瞪死他!
让他知道,欺负妈妈,她生气了,哼!
包艳良一扭头,就和毛豆的眼神对在一起。
他左右一瞧,确定身后没人,确定小家伙眼睛瞪的正是自己。
不由纳闷:
这……这小家伙巴巴瞪着自己做什么?
模样倒是可爱,就是穿得也太破旧了些。
脸上脏兮兮的。
母女俩出门都忘记洗脸了?
陆元元看出了毛海红的顾虑,挽着她肩膀走到一旁说话,“海红姐,你不是需要工作吗?怎么就算了呢?”
“元元,我看包老板他不太愿意。”
“没有的事,他可是一直嚷嚷着要招人呢。海红姐,你就安心在这干着。”
“这……能行吗?”毛海红勾着头看了看包艳良那边。
这会,包艳良正坐在凳子上,跟毛豆互瞪着眼睛,一大一小,谁也不让着谁。
毛海红急了,快步上前将毛豆捞入怀里,“对不起啊,包老板,孩子小不懂事。”
“几岁了?”包艳良问。
毛豆皱着眉,依然死死地瞪着包艳良。
“4……4岁了。”毛海红回答。
包艳良点点头,4岁,还小。
他一个三十来岁的大人,怎么可能跟一个4岁的小破孩去计较。
关键,这小丫头犟得很,一直拿眼瞪着他。
瞪得他不服软不行。
包艳良扭头看向陆元元,“元姐,你看这样行不,每个月给她开30块钱?”
陆元元笑笑,“你觉得行就成。”
她以为包艳良顶多开20块钱,哪知这小子这么大方,张口就是30块钱。
华云镇人均工资也不过如此。
毛海红咂舌了。
“三……三十?”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没离婚时,李大海每月也不过给她5块钱。现如今,她竟能靠自己的手,月挣30块。
毛海红感觉像是在做梦,看着陆元元问,“元元,我……我没听错吧?”
“海红姐,你没听错,包老板是说每月给……”陆元元扭头向包艳良再确认了遍。
“30。”
包艳良微笑,脸上的表情像是刻上去的。
“谢谢,谢谢元元,谢谢包老板。”毛海红感恩戴德。
陆元元这一下是既解决了包子铺招工的事,又顺水推舟做了人情。
“老包,你带海红姐熟悉一下工作。我给李厂长送酸菜过去。”陆元元交代。
“我帮你送吧。”
包艳良瞅着那两个大菜坛子,就怕陆元元这小胳膊小腿的挑不动。
“不用。”
两个菜坛子不过70来斤,担在肩上重力分散在两头,根本不算重。
再说了,她打算做这行,就不怕吃这苦。
现在是交通工具受限,等再过几年,满大街都是车,都是物流,根本不需要她亲自送货。
陆元元才将扁担担在肩上,毛海红就急忙上前去接担子。
生怕两坛子酸菜把陆元元这娇小的身板压散架了。
“元元,我来,我来。你说这些东西挑到哪里去,我来挑。”
“海红姐,不用你来,你在铺子里照顾孩子,顺便跟老包学一学做包子。”
“我等回来再学也不迟。”
毛海红可不跟陆元元推来推去,宽大的肩膀将陆元元肩头的担子替了下来,风风火火地挑出门。
回头还不忘叮嘱女儿,“毛豆,你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