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府城本就是大都市,酒楼邻里食店也不少,她拉着穆花在城里赚了一圈。
先是买了秋冬的衣服,又去挑了几件首饰,最后才找了家食店坐下。点了一盘素炒牛肉,一盘辣炒鸡丁,一盘桂花鱼。
吃食名字听上去倒是很好吃,吃到嘴里也还不错,只是少了几味香料让她这个现代人吃起来有些食之无味。
“土鳖子就是土鳖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她对着桌上几道菜挑挑拣拣的时候,身后传来女人声音。
她回过头,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站着个环抱着手臂的女子,她腰上挂着一把长辫。
前几日他们就见过,花自闲还不至于认不出她,便直说:“唐家娘子啊,真是巧,要不一起坐下吃点。”
“谁稀罕吃你的,我跟了你一路了,今日来就是要借你替怀安哥哥出出气。”说着唐雪寻拔出了她那条三米长鞭,一鞭子挥过来她身前的桌子霎时间裂成了两半。
柜台后面老板双手拍着双腿:“要打出去打啊,我的店。”
唐雪寻却依旧不管不顾,又一鞭子横甩了过来。
花自闲眼疾手快,抬脚踢开了穆花的椅子随后又挡在她身前:“去搬救兵。”
“阿姊。”穆花面露担忧。
她坚持:“快去。”
穆花便跑了出去,她这么做不过是想引开她自己好无所顾忌,在穆花走后她便一把抓住了鞭子朝前一拉一拽便把人撂倒在了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啊。”唐雪寻对着楼上几个发愣的护卫吼道。
不多时穆花刚提着裙摆跑了出去,便一头扎进了一个少年怀抱,只听少年身边的小厮喊了一声:“小公爷。”
有人捏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倒在地,那人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撞到的是谁,乡野村妇。”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无意冒犯。”穆花跪下一个劲地磕头谢罪,眼角不由泛出了泪光,这时一双手从上方伸下来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了起来。
少年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认得你,花大傻子这几日一直带着你。”
“您是?”她惶恐得如同受惊的小兽。
他身侧的小厮说:“我家公子乃是许国公嫡子。”
国公府?皇亲国戚?
现下想不了那么多,穆花欠身一拜只来得及看轻少年白衣白冠手握折扇便夺路狂奔。
身后,花凌翻了个白眼:“花自闲教出来的丫头真是无礼。”
许竹丛起身时,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绣有桃花的手绢,撇撇嘴收进了怀中。
不过过去了半晌,食店内便横七竖八的倒了五六个家丁。
唐雪寻看着地上不中用的手下,再抬头看向花自闲,胸前堵着一口气冷哼一声大踏步走了。
她知道留下也打不过不如跑。
主子走了手下自然也走了,花自闲在地上捡了个唐家掉下的钱袋子便朝老板扔了过去,就当是赔偿了。
她刚想找个椅子坐下歇歇,大堂角落黑炮男人朝她举起了酒杯:“娘子英姿飒爽,在下可否请娘子喝一杯。”
杯中酒水因递出的动作泛起涟漪,一枚勾玉从男人宽大的袖口掉出来,垂坠在他的手腕上。
鉴定芯片并未有异动。
“好啊。”她轻笑着接过喝下。
耳边有丝竹管乐之声,并不重琐,也不宏大。像是背景音,与潺潺流水清风碎雨一同进入她耳中。
她睁开眼时,天色已黑了。
碎雨坠珠在青瓦上,廊檐下只点了一盏高脚的灯笼,身侧似乎坐着什么人身上有淡淡地清香,清寒的像冬日被雪水侵染过的松枝。
“邦”的一声,水滴到更漏上。
她身子猛然弹了起来:“这是哪儿。”
“哟,醒了。”身侧传来男人声音,轻蔑玩味的。
她抬眼看过去,眼前天旋地转脑袋也混沌不堪,一时看不清眼人的样貌。
只记得他手腕上的勾玉,正是昏迷前所见到的那一枚。
“你想做什么?”她冷声询问。
紫砂壶里倒出茶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不多时一只杯子被推到了他面前,男人说:“不做什么,就是想见一个人。”
“你要见什么人见就是了,抓我算怎么回事。”她揉着胀痛的脑袋,合上眼睛想试着缓和一下不适。
那人又把杯子往前推了:“喝吧,喝了就不难受了。”
“万一你再给我下毒,你当我傻?”花自闲把脸转向了另一边,这是由一座楼阁两个半月形状的抄手回廊组合而成的院子。
在抄手回廊中间的红地上有一个月牙形状的湖泊,湖泊旁栽着立人松和满地芍药,雨水淅沥落在湖面上掀起片片涟漪。
天边一声惊雷巨响,闪电几乎点亮黑夜。
“我武功可不低,要不比画比画?”花自闲从袖子里拔出唐刀说。
男人语气依旧不疾不徐:“你服了软筋散运不了功,不然你可以站起身试试。”
花自闲还真就站起身,左边一个伸展运动右边一个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随后她猝不及防一个转身。
唐刀闪着银光挥了出去,当地一声,刀尖撞到了什么硬物。
花自闲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好家伙,空手接白刃。
他弹了一下食指,强劲的力道通过刀身传递到她的手掌,霎时她便觉得五指手筋像打了麻醉一般麻痹了。
红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逆天。”打不过她放弃了,一屁股坐了下去,“你们这些武林人士都不用遵守牛顿定律的吗。”
“牛炖?听起来很好吃。”
花自闲:“”
唐家所住驿站。
唐玉镜捂着肚子瘫坐在门口地上,他左边谢怀安双手撑地,双眼空洞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像是失了魂:“怎么可能,你这么强,又何必来考什么武举。”
“花自闲,在哪。”霍拾昀握紧刀柄,冷声问。
他身前唐雪寻连一分一毫到不敢移动:“我发誓,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你无故挑衅阿姊,在丰府城里阿姊唯一得罪的就是你,若不是你还有谁会对阿姊不利!”穆花面色激动说道。
唐雪寻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掉,急得哭了出来。
他却在此时收了刀,垂眸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睑轻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