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进屋就见霍三姑正在院子里。霍家的小院虽然陈旧,但却被霍拾昀规制得整齐干净。
推门进来瞧见霍三姑,花自闲便觉得一阵头疼。
果不其然,来者不善。
“瞧瞧夫妻二人一起不归家。”霍三姑冷声笑道。
闻言霍拾昀皱眉:“姑母今日来所为何事?”
“表哥。”德华勾了勾唇,随后起身向他行了一个蹲礼。她看向霍拾昀的眼神里带着眷恋,多日不见表哥越发俊朗迷人。
他周身透着股与世无争的气质,清冷淡然,在这乡土村庄内显得那样超凡脱俗。
花自闲打量了二人,母女二人像是发达了身上穿的都是上等的绫罗,头上的发饰也从普通的桃木簪子变成了镶嵌翠玉的宝石簪子。
她朝前走了一步:“二位穿的这样得体,不会是盛装打扮来打秋风的吧。”
“打秋风?”霍三姑低笑了一声,“你瞧瞧你们这破烂院子有什么值钱的。”
她说这话时才看见了三个孩子,不由的一怔,那三个孩子身上竟穿了新衣服?霍拾昀何时有钱的。
“若是姑母无事,坐一坐便走吧。”霍拾昀冷言冷语道,他径直朝屋子里走去,一步一顿的走得并不快。
半到上被霍三姑给拦住了:“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家德华不日便要高嫁世家公子,倘若知道又你们这一家穷亲戚太丢人了,劝你们趁早搬出桃溪村。”
“什么?”花自闲皱眉,瞥了一眼德华。
德华也正瞪着她,她和表哥自小青梅竹马若不是这个傻子半路杀了出来,说不定她与表哥早就。她又转念向,无妨反正现在有了那位公子区区一个表哥也没什么惋惜的。
“表哥莫恼,就是换个屋子住罢了。”德华上前轻轻揽住他的胳膊。
霍拾昀冷着脸把手抽回来:“姑母这是何意?”
“你爹生前对不起我,你给我什么也都是应该的。”霍三姑冷冷说道。
花自闲勾唇冷笑,脚尖勾起地上的翠竹轻轻一抬,几丈长的竹枝便飞了出去。
穿过妇人的发髻把她钉在了屋子的墙面上。
“我从前是个傻子,现在是个疯子,做出什么事儿来可都难以预料。”花自闲左手握住竹子,阴恻恻地冷笑,“可别惹我生气。”
霍拾昀面色同样冰冷:“三姑母还是和表妹一同出去吧。”
“表哥”德华的眼神里带着恳求。
“咔嚓”一声,她握住竹子的手生生把竹子捏得裂开:“赶紧滚。”
“好啊,反了。霍拾昀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霍三姑散开头发从此逃脱了竹子的禁锢,指着二人谩骂,“你会遭报应的,此事后果你可想好了。”
看着母女二人走远,花自闲轻哼一声甩开竹枝。
不由的她看向霍拾昀:“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不知。”霍拾昀淡淡摇摇头。
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小院,霍三姑狠狠咬牙说道:“霍拾昀,花自闲。你们会后悔的。”
“娘,怎么办呀。万一公子发现我不是那家的人,会不会反悔。”德华摇晃着霍三姑的手面露愁容。
霍三姑恨铁不成钢的甩开她:“慌什么,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要把这谎圆过去。”
“我把自小定的娃娃亲都退了,若是暴露可就什么都没了。”德华沉吟道,看着身上这身干净华贵的衣裳她暗暗下了决心,“花自闲必须死。”
次日。
花自闲照例推着推车出门摆摊,在牌坊下和狐头帮汇合后,阿生焦急跑来说:“大姐鼎丰包子卖了新包子,异常香甜镇上的人都去买包子了。”
“我买来,大姐快尝尝。”刀疤脸小跑着过来递来了包子。
花自闲把推车安置好,擦干净手结果油纸包住的包子大咬了一口,第一口就吃到了满满的肉汁喷香油润美味无比。
一个鲜字在她脑海里蹦了出来。
“好吃。”她说。
霍云叉起腰:“你怎么长他人志气,客人都跑了。”
她三两口吃光包子,吧唧嘴品尝着味道闲淡释然的一笑:“出摊,桌子椅子摆好。”
几个小弟听话摆出了桌子椅子。花自闲架起炉灶,一口热豆浆一口炸油条,推车上还放着一个蒸笼。
热气蒸腾香气四溢,周围摆摊的大爷大妈纷纷来买了一块发糕,但从镇子里出来的客人却少了。
“都去买时新的包子了,人都是图新鲜。”隔壁红薯大婶道。
众人都以为今日花自闲生意惨淡,鼎丰包子的小二回去把这事儿同掌柜的说,杨掌柜笑得脸上的皱纹都都了两三层。
鼎丰包子铺,门口聚满了来买包子的人。
“掌柜的,我做完了银子何时给我结?”说话的男人声音苍老头发花白。
杨掌柜收起笑意,从怀里掏出几十枚铜钱放到老汉手里:“去吧,回家照顾你孙女去,但是此事你若敢说出去我便让你有来无回。”
老汉连声称是收起银子悄悄从鼎丰包子后门走了出去。
牌坊口来了个拿着包子边走边吃的客人,他拿出五枚铜钱投进花自闲收银子的罐子:“娘子来碗豆奶打包。”
“稍等。”她说,一边打开蒸笼的盖子。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男人咬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蒸笼里那碟清透如白玉似的的东西问:“小娘子这是什么好吃的?”
“这是肠粉。”花自闲说,随即便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试吃品递给男人。
男人随即把包子随意放在了一边,尝了一口后便赞不绝口:“这咸的酱汁裹在柔软的米皮上简直是神来之笔,还有内里的肉沫鸡蛋也极为香甜,娘子这肠粉真是厉害啊。”
“多谢公子夸赞。”她笑着朝男人行了个礼。
“来一份。”
花自闲:“加点辣?”
“加。”说罢男人便径直走到了路边的桌子前坐了下去,迫不及待的拿出了筷子。
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反倒越来越多。
霍云见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老汉从鼎丰包子出来后,本是要从镇子口出去,却见一家小摊前站满了来吃东西的客人便没忍住停下观望。
他是个厨子,平生醉心厨艺当看见那一盘盘精致美味的点心时,老汉不禁来了兴致他指着蒸笼里的肠粉道:“这时米皮淋上熬煮了两个时辰恶酱汁,又裹入了腌制过的肉沫做成的?成色极好,色香味俱全。”
“阿叔尝尝吧?”花自闲笑。
这时老汉的肚子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可他却捂着肚子窘迫一笑:“不必了。”
花自闲淡淡一笑招呼后面的阿生腾出一张桌子来,她扶着老人坐下又给她端去了一盘肠粉一碟米糕:“阿叔似乎对厨艺颇为精通,帮我尝尝有何不妥吧,我不收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