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出鞘的一瞬间会与刀鞘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属于职业杀手的敏锐,花自闲凭借第六感闪身躲开了那一击。
一道黑影在阳光下从孩子的头顶掠过,霍云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惊慌,下一秒她用手捂住了眼睛。她确信傻娘一定躲不掉这一剑。
下一秒花自闲一个跟头落在了他们面前:“去躲起来。”
“他是什么人?”霍云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她紧盯着黑衣人,以防他有下一步动作。
霍祁拉着妹妹们躲到一处石头后面,黑衣人舞剑打了过来。
他戴着盖住了全脸的面具,只是与她交手了五个回合便忽然一跃而起,跳到一棵树上后身影便消失了。
“莫名其妙。”花自闲揉着打疼的手,方才为了接住黑衣人那一剑她的手腕磕在了男人的手臂上,那人浑身结实如铁。
送走了黑衣人,霍家兄妹二人相视一眼,但都默契地没说话。
花自闲扭头看二人这样,想是刚才他们吓坏了,便喊他们过去挖煤。转移注意力就不会再想害怕的事情。
霍家小院。
煤挖好以后已经时晌午,她往土灶里放了一些煤加上几块木头,打火石打出火星子这样一点起来。煤就缓缓燃烧了起来,它的温度经久不灭,因为新鲜挖的烟也小。
简直是绝佳的烤火工具。
“居然这么有用。”霍祁原以为她的傻病又犯了,现在看来是不仅没有,还变聪明了。
有了煤以后她的早餐摊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半。
她拍拍手站起来,在院子里环视了一圈,不见霍拾昀。
“你们阿爹呢?”
霍云拉过霍灵在水井边清洗着黑乎乎的小手一边说:“兴许在屋子里。”
话音刚落霍拾昀便走出来了,花自闲把自己遇到黑衣人的事随口提了提。
霍拾昀在平日写字的那张桌子坐下,一边理着袖子问:“可看清那人的招式了吗?”
“招式,什么招式?”花自闲不明就里。
霍拾昀稳住心神:“就是分辨出是何门何派?哪家路数。”
“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她打架难道靠的都是蛮力。霍拾昀没有继续再问下去,看来她当真不识江湖武功。
下午的时候花自闲上街买了食材,早餐摊的计划算是准备就绪了。
为了赶最早的集市,她早睡早起,天不亮便推着推车拉着锅子灶台和一堆食材出了门。
霍祁和霍云跟在她身后拿东西,霍拾昀在家看孩子,可实然他也并没专心看着霍灵。
小霍灵才四岁夜里调皮睡不着,早晨便睡不醒。
他把霍灵用被子裹住放到了架子床上,为了不让她掉下来放得很里面,又用被子做了到围墙后翻窗出去了,
距离桃溪村不远有一片竹林,清晨雾气重,雾不深竹不见颇有一番意境。
沾了露水的竹叶潮湿,是以有人落在上面的时候上方的水滴便会落下。
霍拾昀闪身躲避着滴下的露水,他的身躯在空地上几乎闪成了虚影。
“实影步?”上方男人的声音传来,像是庙里敲的钟那样低沉,“许久未见你技法并未生疏,只可惜瘸了一条腿,腿法的功力大不如前了吧。”
“等在这儿半年了,有什么任务拿来就是。”他道,始终背对着那人。
上方洪钟一样的声音叹息一声:“你一年多来没接单子,我没生意做可不得时时守着你。”
“不做大的,打听消息即可。”
“怎么杀不动人了?”
“你只说有无。”
男人道:“有,可钱少介绍费也少。”
“那便算了。”他说,转身便要走。
男人立刻出声挽留:“别别别。”过了一会儿又叹息一声,“好过没有。”
说罢向他扔来了一枚竹简。
集市。
春酒镇的集市尤为热闹,在镇子入口的牌坊底下摆满了卖东西的摊子。有新摘的野菜,新酿的酒各色甜点、花绳、簪子。
花自闲往早餐摊那儿看,没多少摊子在摆摊,有的也只是卖一些包子。
她利落地把摊子支起来,小桌子小板凳先摆了一桌。再把灶台摆在右边锅子架上,一口油锅一口豆浆锅做得像模像样。
不一会儿摊子前面就来了人,想看看她这是卖什么的。
花自闲朝霍祁道:“把昨日买的碗拿出来,打一些豆浆让大婶尝尝。”
“哎。”霍祁边应声一边照做。
不多时来了个买菜的大婶:“这卖的是什么白不拉几的?还怪香的。”大婶吸了吸鼻子。
花自闲热络说道:“豆奶,甜的饿了您尝尝不好喝我不收钱。”
“哎。”小守财奴霍云揪了一下她的袖子,“送上门第一笔生意,你想赶跑了不成。”
她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大婶来了兴趣,既然是免费尝尝也没损失就当解渴。谁知只是一口便爱上了,这味道醇香甜蜜回味绵长叫人忘不掉啊。
“这叫什么?”大婶喝光了一整晚捧着碗问。
花自闲微笑:“豆奶。”叫豆奶比豆浆好听。
“再来一碗。”大婶说,“多少钱?”
“豆奶五文。”
旁边的客人:“真好喝?白花花的莫不是放了面粉?”
“才没有,这都是现磨的。”霍云有些激动,她是看着花子闲凌晨便起来磨豆子的。
花自闲忙打了一碗递给那位男客人道:“大爷尝尝。”
男人接过,喝了以后本还觉得不高兴心情一下豁然开朗,墩墩喝完了一整晚一滴不剩:“真甜,加了蜜了吧?再来一碗。”
“真那么好喝?”
“这有好喝的。”
一呼百应。
花自闲借机安利起了油条:“甜豆奶沾着脆油条,保您笑口常开一整天。”
“这说的我得尝尝。”
“加油条十文。”花自闲说,把推车上的罐子拿出来,里头放着油泡着的面积子。
油条都实做,现炸吃起来才好吃。
本想着五文有些贵了,可油条一下锅浓浓的面香和糖香便散了出来。
“这一闻就好吃啊,才五文钱一根。”
“来碗豆奶再来根多油条。”
“我也一样。”
“给我们一人一份。”
花自闲喜滋滋:“阿云收钱,阿祁招呼客人。”
有几位没位置坐的就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石墩子坐着大口吸溜着热腾腾的豆奶,一边油条蘸着豆奶地吃。
不多时牌坊底下便站满了人都是来喝豆浆吃油条的,花自闲这儿还能打包一时火爆的不行。
人都来了镇子口,自然没人去镇子里头。
春酒镇的鼎丰宝子堪称丰州一绝,从来没有生意不好过,可平日里辰时就该人满为患的铺子竟一时不见来人。
掌柜的站在门前招呼了一声:“刘员外吃包子。”
“等会儿,镇子口买豆奶一会儿再来你这儿。”
小二不禁拧眉:“这一上午了人来人往的,竟没一个人停下。”
“去打听打听是谁在镇子口抢生意。”掌柜的说。
豆浆见底,才过去了两个时辰。
“老板还有吃食吗?”
花自闲抱歉的冲那人笑笑:“没有了明日再来吧。”
“还是老地方吧?我朋友说得叫我尝尝,来晚了。”
“明天您来我送您一碗豆奶。”她说。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她把油锅放凉了以后放到了车上,两个孩子帮着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几人正要走,就见前面街上浩浩荡荡的来了四个人。
“是上次那三个混混?”霍祁对上次妹妹差点被抢走的事还心有余悸。
花自闲:“走,离他们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