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能守努哈赤的三万兵马?”
太祖皇帝言简意赅,直接问道。
林昭神色一沉,思索片刻后道:“儿臣以为,非右威卫将军元士奇莫属!”
“嗯,朕知道了,就按你举荐的办吧。”
一摆手,太祖皇帝随即又说到:“袭努哈赤联军侧翼的两支骑兵兵马,就你的黑甲军吧,挑两个趁手的领兵,别出岔子。”
“儿臣遵旨!”林昭立即叩首道。
待他从宫里出来,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召来了熊仝。
熊仝来到大堂,见到林昭便行礼道:“末将参见殿下!”
林昭面色冷峻,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起身,一边说到:“刚才皇上召我进了宫,说了见要紧事儿,你得回家一趟。”
“殿下,边境有异动了?”熊仝脸色一变。
“努哈赤集合了哈林部三万多兵马,还有其他部落两万多联军,已向东北边境长城逼近,我估计最多十天半个月就会兵临边境城下。”
林昭说着,又对熊仝招了招手:“你回家里,让罗干和徐闯各领两千先锋营人马,兵分两路,探探敌军虚实,另外告诉他们,查探清楚以后,立刻掉头回长城,等朝廷右威卫将军元士奇到了以后,再听元士奇调令。”
“对了,告诉他俩,元士奇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敢给老子有一点别的心思,出了事儿老子亲自回家收拾他们!”
“是,末将遵命!”熊仝立即领命道。
“你也去领一支游骑兵,往三道湾林子里钻,抄努哈赤的后路粮草,能成就成,不能成,转向罗干那一支兵马的方向,跟他前后夹击,明白吗?”林昭目光盯着熊仝道。
“是,末将遵命!”
“行了,收拾一下就出发吧,带几个人,沿路低调行事,不要暴露行踪,到家以后立刻去找罗干和徐闯,让他们也即刻点兵出发,不得耽搁片刻。”
说到这里,林昭停顿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违令者,斩!”
“是!”
熊仝顺口领命,眼神却是一惊。
罗干和徐闯,一个是黑甲军左路先锋将军,一个是右路虎威将军,都是林昭的心腹大将。
两人跟随林昭左右,在东北南征北战,立下过无数功劳。
林昭平日待两人也如兄弟手足一般,从未有过任何亏待。
就是如此亲密情众的手下,林昭都下了“违令者斩”这四个字的命令,由此可见,此番努哈赤领兵迫近边境长城,情势有多危及。
右威卫将军元士奇熊仝听说过,这是一位太湖系功勋武将的后起之秀。
先前一直跟随宁国公大将军萧破虏,北边打过北莽,西北打过高月国,也算威名赫赫。
不过元士奇虽然立功不少,但从军时间太短,年纪也尚轻。
就熊仝所知,今年应该刚三十有六。
一个三十六岁,从京城到东北边境,且以前是跟随萧破虏的威卫将军,罗干还好说,以徐闯的性子,还真不一定服他。
殿下的“违令者斩”四个字,估计也是专门说给徐闯听的。
自己带出来的悍将,殿下当然最熟悉是个什么德行,只是熊仝心中却有些犹豫。
这个令该怎么传,是个问题。
徐闯虽然现在是黑甲军左路先锋校尉,算在罗干属下,可是在这之前,他是右威卫的人,徐闯是他的顶头将军,同时对他也多有提携之恩。
要是自己回去,张口就是“违令者斩”,他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不过汉王下了令,他也得从令行事。
从大堂退出来以后,便立刻直奔往后后院马房,挑了两匹好马,又点了三个平日最信得过的手下,一人也是两匹马,便连夜直奔出了王府,往东北平京城方向而去。
而在熊仝马不停蹄的赶回平京的同时,一道诏令从御书房传出,经禁宫诏狱司使之手,直传皇城兵马司右威卫将军府。
元士奇刚刚准备入睡,忽的听见外面喊有圣旨到。
他连外衣朝服都来不及穿,就穿着内衬便赶了出来准备接旨。
第一眼看到来传旨的穿着诏狱司的衣服,他心底还是一惊,脑子里迅速把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都理了一遍。
确认自己就算偶有过失,累积到一起,也绝对不够诏狱司的人半夜三更亲自上门,才稍稍松了口气。
诏狱司使也不废话,直接打开手中诏书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士奇,接旨之时,即刻出发,赶赴东北边境长城,接手边境防御,不得有误!”
“臣元士奇接旨!”元士奇愣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的接旨道。
跟着从来的诏狱司使手上接过诏书,他才缓缓起身问到:“这位大人,皇上他老人家,有别的话给微臣吗?”
“皇上口谕,元士奇,你到了地方,只管固守长城,不得主动出击,其余之事,自有黑甲军去办。”
诏狱司使说完,才稍稍躬身道:“元大人,皇上口谕就这么多。”
“微臣领旨,叩谢皇恩!”
元士奇简单行了个礼,随即连忙叫来管家,取了一锭银子递给面前的诏狱司使道:“大人,仓促匆忙,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见谅。”
“元大人客气,此番大人孤身前往东北边境,卫国戍边,我等钦佩之至,怎敢再收大人的银子,只求大人平安到达,御贼寇于长城之外,我等在京城等着大人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说完以后,这诏狱司使便转身带着人离开。
元士奇看着三个诏狱司使离开的背影,拿着银锭的手,还停在半空。
东北边境长城,夜幕之下,远山一片漆黑,忽的,又一点火光涌现,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然后漫山遍野,如同星河落地。
守城的军士瞧见,当即大喊:“敌袭,敌袭!”
刹那之间,边境长城无数烽火台烽火熊熊,十里之外也看得清清楚楚。
一支可怕的骑兵从山林中出现,直奔着边境长城的方向冲来。
眼看着骑兵距离城下越来越近,守城的士兵们无不屏气凝神,强行压制着内心涌动的无限恐惧。
敌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