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收拾了一天,才把这两间屋子收拾好。
赵清溪带着两个小娃娃,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药房里。
时怡在墙边订了一圈木架子,叶凌风可以扶着木架,慢慢练习走路。
日子已经越来越有盼头了不是?
第二日,时怡嘱咐师父,让他今天陪叶凌风复健,她要去趟镇上。
到了镇子口,时怡远远就看到刘四郎背着一个大背篓,等在那里。
下了牛车,时怡笑眯眯地看着他:
“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我娘子也愿意的。”
刘四郎黑红的脸上,显出丝丝的羞涩。
“会赶马车吗?”
“会!”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时怡去镇上的马车行,连马带车花八十两银子买了一辆马车,两人往镇子西边而去。
到了地方,时怡指了指那宽阔的百亩良田,告诉刘四郎:
“这一百亩地是我刚刚买下来的。你找一找附近的百姓帮忙,在这旁边,建一座山庄,到时候建好,你们一家就搬过来,给我专门照看这一百亩地,你可能做好?”
刘四郎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
“主子,你放心,我肯定干好!盖房子,我有铁哥们帮忙!”
时怡给他拿了二十两银子:“先带着,不够再找我要!”
“哎!主子放心!”
“把我送回镇上,马车也留给你用了。一个月以后,我再来。有事你就去何家村何风家找我。”
时怡回到镇上,拐到“仁心堂门口看了一眼,小胖墩果然等在那里。
时怡走过去,看了一眼小胖墩一眼:
“你就是那个王员外的儿子吗?”
小胖墩“腾”的一下站起来,胖胖的身子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是我!上次那个姐姐呢?你又是谁?”
“上次你见的那个是我妹妹,她最近有事来不了,但治病我也会的。”
这时,大病初愈的王远山员外被人搀扶着,从“仁心堂”走出来。
“敢问姑娘,是否真能治拙荆的病?”
王员外看着她的眼睛,似曾相识。
“带我去看看吧,先说好,诊费不便宜的。”
“无妨!令妹的高超医术,老朽已经亲身体会,姑娘也不会差的!请吧!”
王员外一挥手,路旁的一辆马车就过来了。
一行人到了王员外家。
门口,左右各一个威武的石狮子立在那里。
马车直接驶进了院里。
王员外的宅子布置还算雅致,有假山亭台,有小桥流水,还有一条长长的回廊。
王员外先下了车,小胖在小厮的扶持下也下去了。
时怡最后一个下车,小胖墩赶紧伸出自己胖藕节一般的胳膊,让时怡扶着。
时怡趁机把了一下他的脉,乱,弱,虚。长此下去,他活不过十岁的。
几人到了小胖墩母亲的院子。院子里光秃秃的,只一棵石榴树孤单地立在墙角。
屋里子的呼吸声很弱,时怡的目光闪了闪。
镇上首富,原配嫡妻病重,原配嫡子命不久矣。
时怡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事和小妾脱不了关系。真以为自己那些年的宫斗宅斗小说白看的么?
呵呵~
只是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而已。
几人进了屋里,穿过一架春夏秋冬的屏风,就看到一架古朴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很温暖,嵌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头发有些稀稀拉拉,露在被子外的胳膊瘦得竹竿一样。
时怡心中叹了口气,哎~
“娘子,这是刚请到的大夫,她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王远山看着自己的发妻,心中也是一片凄凉。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终日缠绵病榻。
王远山的爹娘在去收账的路上,被土匪杀了,因而他二十出头,就继承了父辈的财产,一跃成为福庆镇首富。
妻子邵佳佳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两家是邻居,后来就成亲了。成亲后,两人也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
有一次,王远山去一个朋友家办事,结果在人家家里喝多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和朋友的表妹睡在了一起。
他羞愧难当,没有办法,就纳了那个女子进门。女子名叫李欣,长得也是小家碧玉型,后来也给王远山生了个儿子,叫王安。
李欣生下王安不久,妻子邵佳佳就好似得了怪病了一般,胃口越来越差,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而且还动不动就咳嗽。
请了好多大夫,都说没事,就是胃口差而已。
于是王远山就让厨房,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后来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管不了家里的事情,王远山就让李欣掌管府中一应事宜。
李欣掌家之后,特意从外头寻了个会做药膳的厨子,专门给邵佳佳做饭,而且每日睡前必有一碗滋补燕窝,尽心尽力。
因而王远山也是心中感激,也极尽所能地对李欣好,对王安好。
听到这里,时怡的目光闪了闪,伸出日益变白变嫩的右手,搭上了邵佳佳的脉。
不出所料,邵佳佳是被人下毒了,不过这毒每次都是极少量,因而邵佳佳才坚持了这么久,不过再不治疗,活不过年底。
时怡叹了口气,正在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嗲嗲的声音传来:
“是老爷回来了吗?”
王远山一听,立刻从妻子的床边坐起来,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他自己的语调都无意识地放软了。
“老爷,我听下人说,您请了神医给姐姐看病,我心中激动,就跑了过来。老爷,您不会怪我吧?”
“难为你挂念佳佳,怎会怪你?”
王远山带她来到时怡面前:“大夫,我妻子怎么样?”
“不大好。”
时怡抬了抬眼角,不出意外地在李欣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惊喜,以及她适时低下的头。
小胖墩一听,立刻就冲上前来,本想给时怡磕头,没成想,自己太胖,腿都弯不了,直接在时怡跟前,五体投地了。
“神医姐姐,你救救我娘亲吧!神医姐姐!”
看着小胖墩脸上,那从肉里费尽千辛万苦挤出来的眼泪,时怡不由一阵心酸。
想了想,时怡说:
“倒也不是完全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