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艰难百战多】
1,“徐、许之乱”
902年8月,钱镠集团迎来了一次严重的内部危机,即“徐绾、许再思叛乱”,史称“徐、许之乱”或“武勇都之乱”。
钱镠将淮南降兵改编为左、右武勇都,其统帅也都是巨贼孙儒的降将:右武勇都指挥使徐绾、左武勇都指挥使许再思。二人在归降钱镠之后,作战英勇,为钱镠集团立下了赫赫战功,却趁着钱镠外出巡视的空当,率部发动叛乱。当时,徐绾率部在外,而许再思则在杭州城内率部响应,二人里应外合,与此同时,二人还秘密勾结了淮南元勋老将田頵,相约瓜分钱氏基业。
这场危机差点儿让钱镠从此退出历史舞台,纵观吴越国近90年的历史,“徐绾、许再思叛乱”都是最危险的一次危机,没有之一。
当时的杭州城内有二百多名润州籍锦工,润州隶属淮南杨行密集团。在叛乱突然爆发的时候,钱传瑛(钱镠第三子,一说是长子)立刻意识到叛军必然会勾结淮南势力,所以这二百多锦工就成为重大不确定因素。钱传瑛假传“圣旨”,诈称接到钱镠的命令,临时放假,将他们安置到了城外。随后,便命城内守军关闭内城城门,并调集部队顽强抵抗,同时派人火速通知外面的钱镠。
面对紧急变故,钱传瑛沉着冷静,应对有序、指挥得当,避免了被叛军一波带走,守住了大本营,将叛乱拖入僵持阶段,为钱镠布置反击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接到钱传瑛的消息后,钱镠与诸将商议,杜建徽、顾全武等将领经过冷静的分析,预判了敌人的预判,说徐绾叛军必然会勾结淮南杨行密,如果淮南兴兵助叛,我们必然凉凉,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安抚住杨行密。最终,钱镠决定与杨行密“和亲”,用政治联姻的老套路。
相貌英俊、文武双全的第六子钱元璙肩负起了这一重任,一咬牙一跺脚,喜提杨行密之女。
提亲之路异常危险。
首先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穿越敌占区,所以此行由大将顾全武亲自护送,还让钱元璙打扮成顾全武的仆从来掩人耳目,途中果然险些被淮南大将安仁义截胡;
其次是准岳父的态度,如果杨行密鼠目寸光,铁了心要趁机灭掉钱镠,那么钱元璙此行就等于自投罗网。
最终,钱元璙有惊无险地见到了杨行密,在顾全武的陈说利害之下,杨行密终于同意帮助钱镠平叛。据记载,杨行密非常喜欢钱元璙,发出感叹:“此龙种也,生子当如钱郎,吾子真豚犬耳!”
史籍上对钱元璙的正面记载并不多,但通过一句“此龙种也”的评价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前文有云,淮南势力的田頵亦有壮大实力、反叛杨行密的打算,如钱氏集团所料,在收到徐绾的勾结后,田頵欣然答应,擅兵助叛,对杭州进行了猛烈进攻,与时间赛跑,妄图抢在杨行密干涉之前把吞并浙东做成既成事实。
钱镠顽强抵抗,打破了田頵闪击战的美梦,将战事拖入僵持阶段。与此同时,杨行密也向田頵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勒令他息兵返镇。田頵进退失据,于是向钱镠提出联姻请求,以钱镠的一个儿子作为人质,以防遭钱氏集团的背刺。
田頵的口碑历来差评如潮,且反状已明,其万劫不复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去他那里当人质,简直就是九死一生。所以当钱镠召集诸子,询问他们谁愿当田家女婿时,所有的儿子都低头往后退,这让钱镠大失所望。
后来钱镠点名摊派,直接命令钱元球前去。钱元球摇头似拨浪鼓,“我不去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老子现在就TM打死你!”可把钱镠气坏了,几乎就要真杀了他,当然还是被众将劝阻住了。钱元球也因此被钱镠免去了官职,政治上被判死刑。
正在这时,年仅16岁的钱元瓘挺身而出,勇挑重担。钱镠大喜过望,然而钱镠的妻子吴氏却大哭道:“将置我儿于虎口也!”钱镠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解释。
钱元瓘替父解围,视死如归,道:“忘身以纾国家之难,虽死无恨。”这是一个年仅16岁的孩子说的话。钱镠非常欣慰,也更加不舍,父子俩哭着走到城墙边,在几名贴身随从的陪伴下,将钱元瓘缒城而出。
不久之后(一年),田頵果然正式反叛杨行密,杨行密向钱镠发来求援信。钱镠不得不还“徐、许之乱”的人情,出兵征讨田頵。
田頵本以为钱镠会投鼠忌器不敢出兵,在得知钱镠相攻之后非常愤怒,多次要撕票,幸亏田母是个明白人,与田頵的小舅子暗中保护。田頵最后一次发动突围前,撂下了狠话,“今日不胜,必斩钱郎!”在当天的战斗中,田頵被杀,其左右爪牙要执行他的遗命,杀钱元瓘替主报仇,又被田母和田頵的小舅子竭力救下。
最终,钱元瓘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杭州,时间是903年10月,半年后的904年3月,钱元璙也携杨氏从淮南回到杭州。
一场叛乱,两场婚姻,三个儿子立功。
关键人物:钱传瑛、钱元璙、钱元瓘。
2,吞并卢约
905年,处州割据势力头目卢约兼并温州。907年正月,钱镠派钱元璙、钱元瓘讨伐温州卢佶(卢约弟)。
当时卢佶在温州东北方的清澳海门屯集巨舰四十艘。清澳位于温州东北的海中,有地方志记载为“海中山也,西至郡城二百里”,两山相对,形似门,故称“清澳门”,这是温州的海路大门,“进舟则入温州,其外则大洋也”。故而卢佶将主力部队集结于此,准备将来犯之敌挡歼灭在温州外围的海面防线上。
明知山有虎,那咱就别去明知山了。钱元瓘对诸将说道:“贼之精锐尽在此矣……当由他道径袭贼垒……”
老子躲的就是精锐。这是钱元瓘的看家大招。
钱元瓘率部绕道温州南部的飞云江,由陆路杀进温州城,一举斩杀卢佶。简单概括:卢佶在中路一塔集合准备团战,钱元瓘一方是孙策+大乔+米莱狄+刘禅+蔡文姬,各带干扰、复活甲,直接偷家。
随后钱元瓘奉命乘胜进讨处州,卢约势穷而降。此一战,钱氏集团将处州、温州收入囊中。
在《十国春秋》中,记载说是钱元璙、钱元瓘兄弟率军攻温州,提议绕道的是钱元瓘,意思是强调钱元瓘的功劳更大一些。
关键人物:钱元璙、钱元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