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孟忱早早起床,在山顶等候云祁。
“师尊到的好早,是我来晚了”云祁道。
孟忱摆摆手。
“无妨,我先来看看你的剑法”
云祁点头掏出木剑
“今日下午是哪位夫子上的什么课”孟忱问向云祁。
“是机关阵法,陈夫子的课”云祁答。
孟忱点了点头。
机关阵法,顾名思义,有别于普通的剑法,着重学的是结界法阵等法术。
即便外界对此评价褒贬不一,极端者称其为旁门左道,但天山一向正视其威力影响。
端阳峰主景延在此术上更是首屈一指的高手。
更重要的是,孟忱清楚记得这堂课是要各峰新老弟子一起上的,也就是说云祁还是会碰见贾离海和他的小跟班们。
另一边,云祁一整套剑法已经完毕。
“有进步,去打坐吧”孟忱道。
眼见云祁进入状态,孟忱沉思起来。
她也是从做徒弟走上来的人,自然知晓弟子之间的弯弯绕绕。
各大修仙世家盘根错节,加上修仙界一向有强者为尊的传统,相比之下,云祁实力不强且没人撑腰,似乎真容易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孟忱撇撇嘴离开。
下午,孟忱准时出现在正则峰。
自然不是光明正大出现,早在多年前求学时,孟忱就已经将正则峰教室小门岔路探索全了。
于是乎,孟忱于一旁树杈上负手而立。
若是有人看见孟忱,定会被这一幕深深震撼,青衣剑客负手立于林木之间,广袖飞扬,说是天人之姿也毫不为过。
可惜此处十分隐蔽,不太会有人看见。
孟忱正在偷看云祁上课,也不太天人之姿。
不是孟忱上课,云祁并未坐在太醒目的位置,却依旧与子澈在一起。
云祁对机关阵法似乎有些兴致缺缺。
相比之下,子澈看起来认真的多。
南宫子澈是南宫家的嫡次子,可惜于剑修一徒天赋不高,当年因子澈体弱多病,南宫夫人咬紧了牙才狠下心将他送进天山锻炼。
南宫家族在修仙界地位极高。
子澈的父亲是修仙界出名的法修,家族内叫的上名字的修仙者更是难以计数。
但孟忱知道点小道消息,子澈的父亲似乎不太喜欢这个体弱多病天赋欠佳的小儿子。。
毕竟修仙的第一要义,胜者为王,强者为尊。
孟忱并不认可。
资质平平如子澈,平时修炼比那些自觉天赋卓绝的努力的多。
且常听景延说子澈于阵法一道天赋颇高,隐隐有景延本人当年的风采。
孟忱又看向教室内。
子澈被点名回答问题,正侃侃而谈。
云祁在一边疯狂翻书。
夫子示意子澈坐下,似乎是心情不错,早早散了学。
子澈心知贾离海之流爱找云祁麻烦,想跟着云祁。
“师兄”云祁道。
“不必师兄出面,这些小事都无妨的”
子澈还想说什么,云祁连忙推走了他。
“我还有些问题想要同夫子请教,师兄先回吧”
无奈,子澈只好离开。
云祁翻了翻书,坐了一会,贾离海果不其然围了上来。
云祁起身“请让让,我要走了”
贾离海自然不会让云祁离开,按住云祁肩膀。
“你小子坐下,谁让你走了”
云祁皱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贾离海大喇喇坐下“小爷想找点乐子,你不觉得荣幸?”
云祁推开围着他的小跟班“那你还是去找愿意陪你玩的人去吧,恕不奉陪。”
贾离海起身快走两步,又按住云祁。
云祁气恼“你有完没完”
小跟班懂事围上来。
贾离海活动起手腕来,准备动手。
趁其不备,云祁猛的抓住贾离海手腕,另一只手朝他膝盖下方狠狠一按。
什么事也没有。
云祁有点懵。
贾离海也有点懵。
孟忱在一边默默扶额。
意识到自己按错位置,云祁连忙调整。
贾离海半边身子脱力,瞬间跪下。
“啊啊啊,啊啊,疼疼,给我拉开他”
云祁又加了几分力。
小跟班见状准备扑倒云祁,云祁余光一扫,抓住跟班一号蠢蠢欲动的手腕,伸脚朝膝盖猛踢。
一号应声倒地。
跟班二号不服,紧握着拳头冲上前,带着丝丝灵力呼啸而过,云祁伸手,竟是无师自通施展出一记灵力冲击来,生生将二号击退数米,带飞一片桌案。
见云祁毫不费力击退三人,余下跟班也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贾离海还没缓过劲,云祁乘胜追击走上前居高临下俯视贾离海。
“你闹够了没,没闹够继续”云祁道。
贾离海是真怕“我我,我……”
见他不说话,云祁作势要动手。
“不不不,云祁,云师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贾离海连忙说道。
云祁身后,跟班三号准备偷袭。
刚打出灵力冲击,云祁体内正灵力翻涌,远远便感知到背后有人。
云祁迅速转身,迎面朝跟班三号拍去一掌。
跟班三号连忙伸手迎击,却也被击退数步。
恢复好了的贾离海也挣扎起身。
云祁不愿意过多纠缠,一脚踢在三号腰腹。
蕴含灵力的一脚威力可想而知,三号几乎要吐出血来。
“还谁来”云祁厉声说道。
转头看向贾离海,贾离海正扶着桌案试图站起来。
“你,还要继续么”云祁冷冷说道。
“你,你厉害……我甘拜下风,我、我认你做大哥”贾离海道“你、你别打他,我……我这就走”
“快点”云祁喊道。
贾离海一干人连滚带爬。
教室很快恢复平静,留下一片狼藉。
云祁沉浸在刚刚灵力翻滚的兴奋之中,刚使出灵力冲击的右手阵阵发抖,整个人都沉浸在令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里。
看见云祁这边尘埃落定,孟忱也放下心来,从树杈上一跃而下。
“孟忱”一道苍老声音想起。
孟忱脊背发寒
孟忱五感灵敏,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察觉,除非此人实力远在孟忱之上,亦或者施了隐藏灵力的阵法。
缓缓回头,竟是刚刚上课的陈夫子。
“陈、夫子怎还没去休息”孟忱有些尴尬道。
说来惭愧,孟忱求学之时最讨厌的就是这位陈夫子的课。
用她的话来说,机关阵法枯燥又无聊,还晦涩难懂,不知道学个什么劲。
那时候陈夫子还不是个老头,成天吹胡子瞪眼没少罚孟忱,对孟忱有种血脉上的压制。
“啊,无事,我杯子忘在里面了,来取一趟,正好撞见你,不过今日孟峰主是……”陈夫子道。
“是是是,夫子上课辛苦了”孟忱殷切帮陈夫子开门“我就是随便走走,哈哈,真巧啊遇见夫子”
孟忱开门,教室里还保持着一片狼藉的景象,还有一个正努力收拾的云祁。
“师……尊?夫子?”云祁有些心虚。
“啊,无事,陈夫子东西落下了,为师正好遇见,便过来陪夫子取”孟忱也有点心虚。
“哈哈哈,今日与你们师徒二人有缘”陈夫子捏了捏下巴上的小山羊胡“不过这教室怎么乱成这样”
“啊,想必是弟子们走的匆忙吧,这帮孩子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孟忱打着哈哈,忍不住偷瞄陈夫子的表情。
“哈哈,罢了罢了,二位快回去吧,这里明日我再找弟子收拾”陈夫子似乎是心情不错。
“好好,哈哈那我先告退了夫子”孟忱如蒙大赦,朝陈夫子弯腰行了个礼。
“夫子再见”云祁也弯下腰。
孟忱加快速度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