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赵汝卿依旧保持躬身的姿态,但他心里感到隐隐不安,支支吾吾,“殿下所言,臣,臣不是太明白,请殿下明示。”
“咯咯咯……”
赵辰嗓子眼发出几声难听的沙哑笑声,笑声中带着嘲讽和几分怒意。
过了好大一会,笑声才停下,赵辰微微眯眼缓声道:“看来昨晚赵大人回去后,除了见了大夫,还见了不少人。”
赵辰语速极慢,可压迫感给的十足。
赵汝卿此刻低着头,不敢再看赵辰面容。
不用看,也知道赵辰此刻威严到了极点,来自上位者的威势正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厚重乌云一般,朝他全境压了过来,直压的他喘不上气。
随着时间推移,一分一秒地过去。
赵汝卿额头上渐渐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细密的汗珠最后汇集在一起,有黄豆那么大。
这些黄豆大小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过,汇集在下巴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书房的地板上。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猛跳!
赵汝卿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然跳动,一下接一下。
每一次跳动,都让他头皮发紧,脸皮发麻。
终于!
他再也无法忍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板,惶恐说道:“殿下恕罪!”
“恕罪?赵大人何罪之有啊?”坐在书桌后赵辰语气十分淡漠,但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语气虽淡,但极具冷漠!
听的赵汝卿感觉头顶时刻悬着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剑就要落下来,砍了他的头。
不敢再有所隐瞒,赵汝卿悲声道:“回禀殿下,昨夜臣除了见了大夫,确实还见了不少人。”
赵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吹散漂浮在茶面上的稀碎茶叶,喝了一小口。
长时间得不到应答,赵汝卿心里泛起嘀咕,不知道赵辰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不往下继续说了?难道非要本王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才肯说?”赵辰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赵汝卿有一种如芒刺背的危机感。
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大祸临头!
“是高家,樊家和董家!”
赵汝卿死死地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慌张道:“昨晚臣回去后,他们就找上了门,这三家都是扬州当地豪强,他们家里都有人为官,是臣,臣的同僚!”
“他们想要投靠殿下,为殿下效力,拜托臣代为引荐。”
“此刻,三家在城中风月楼设宴,请,请殿下赏脸过去赴宴。”
“你觉得他们在风月楼设宴,是真心投靠本王,还是想跟本王谈条件?”赵辰问。
“臣,臣不知。”
顿了顿,赵汝卿又赶紧道:“以前在官场上,臣和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以臣对他们的了解,这三家应该是真心想要投靠殿下。”
“不不不……”
“高家、樊家,董家。”
“这三家若真心想要投靠本王,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他们设宴大概率是要和本王谈条件。”
抱着手里的茶杯,赵辰眯起眼眸,低声念叨了两句。
说完,赵辰目光落在赵汝卿身上,平淡道:“赵汝卿,你倒是一副好胆,本王昨夜为了给你讨回公道,不惜彻底和云阳侯府撕破脸皮,不仅拆了云阳侯府的大门,还砸了他们侯府的匾,你就是这样报答本王的?”
此言一出,赵汝卿面无血色,一片苍白。
他无比惊慌道:“请殿下恕罪,开恩,昨夜是他们三家主动登门,同在扬州为官,臣,臣不好不见,臣以为他们是真心投靠殿下,所以才,才代为传话,臣对殿下绝无二心,请殿下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