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秀山山道上,血流成河。
叛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无一人站立,有的也只有躺在地上没死透的,还在不停地哀嚎。
之前,赵辰正在劝降这些叛军,眼看一大部分叛军已经放下手里的兵器。
可谁料,一队豹骑直接杀了上来,二话不说,对着叛军就杀。
叛军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混战再次爆发。
若非是白云寺里留守的羽林军提前赶到,赵辰这些人怕是要被叛军乱刀砍死。
此时此刻,叛军已经被尽数剿灭!
赵辰正坐在台阶上处理伤口。
头发花白的福伯穿过整个战场,紧赶慢赶地来到赵辰面前,他看见赵辰还活着,长松了一口气。
“福伯,你怎么来了?”
赵辰抬起头看着他。
福伯赶紧来到近前,蹲着身子帮助赵辰止血,仔细为他包扎好伤口。
“殿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殿下移步至寺内,再容老奴回禀。”福伯开口道。
赵辰摆摆手,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站起来,表示自己的伤不打紧,他看着福伯道:“福伯,有什么话就说,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福伯的目光在周阿虎,耶律述朵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人确实是自己人,始终护在赵辰身边,没有他们赵辰早就死了。
可是身后这些还在补刀叛军的豹骑呢?他们的将军魏书豹呢?
这些可不是自己人。
魏书豹巴不得叛军杀了赵辰呢。
咬了咬牙,犹豫片刻,福伯凑近了些。
将萧家军豹骑回援速度这么慢的实情,告诉了赵辰。
闻言,赵辰眉头一皱,显得不可置信。
周阿虎,耶律述朵几人听罢,脸上也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福伯见几人都不信,看向赵辰的眼神愈发坚定,他向赵辰确认道:“老奴不敢欺骗殿下,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老王爷临走前让魏书豹留下平叛,昨日魏书豹和他麾下的豹骑就到了,可魏书豹明知殿下在和叛军鏖战,几次险些被叛军杀死,魏书豹却始终不发一兵一卒,直到今日!”
听完这话,赵辰不怒反笑。
下一刻,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不远处还骑在战马上,对着躺在地上哀嚎个不停叛军补刀的中年将领身上。
魏书豹似乎感受到了赵辰投来的目光,他慢慢调转马头朝赵辰走过来。
周阿虎当先走出,用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魏书豹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大喝道:“速速下马!见殿下非但不下跪参拜,反而骑马上前,你该当何罪!”
“放肆!”
马背上的魏书豹冷冷看了一眼周阿虎,将手中滴血长枪扔给身边的亲卫,做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只见魏书豹握起马鞭,狠狠一甩。
啪!
一鞭子甩在周阿虎身上。
周阿虎肩头位置顿时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周阿虎和叛军鏖战一天一夜,本就力竭到了极点,哪里还挨得住这么一鞭,被打的节节后退,差点跌倒在地。
魏书豹冷笑道:“本将军认得你,萧家军死字营一员,叫什么本将军不知,本就是一个死人,不过是被义父看中,从死牢中提出来,打了几场仗,杀了几个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是吧,敢对本将军大呼小叫,杀了你也不为过!”
周阿虎脸色涨红,牙关咬紧,手掌死死地握住腰间的佩刀,道:“承蒙魏将军认得小人,小人周阿虎正是萧家军死字营一员,可今时不同往日,小人如今是辰王府护卫首领,见我家王爷,魏将军不跪,反而骑马上前,是要造反吗!”
魏书豹面色一冷,扬起手中马鞭就又要朝周阿虎身上抽下去。
周阿虎不躲不闪,已经做好了迎接魏书豹第二鞭的准备。
啪!
这一鞭准时落下,可却没有落在周阿虎的身上,而是被赵辰死死地抓在手中。
周阿虎看着赵辰流血的手掌,上前担心道:“殿下……”
赵辰抬手,表示自己没事。
马背上的魏书豹看了赵辰一眼,却见后者目光阴冷。
“魏书豹!你延误平叛战机,致使两千羽林军几近全部战死,你已有取死之道!”
魏书豹还是没下马,嗤笑道:“延误战机?还请辰王殿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庆王叛军被本将军全部诛杀殆尽,一个不留!何为延误?”
放眼望去,不论是山下还是山上,没有一个活着站着的叛军,魏书豹给他麾下豹骑下的命令是,一个不留!就算是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叛军,魏书豹也照杀不误。
几万叛军,已经被魏书豹的豹骑屠杀殆尽,秀山犹如人间炼狱,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嗤笑过后,魏书豹盯着赵辰,又道:“辰王殿下,本将军奉义父镇北王之命,前来平叛,说起来,殿下应该好好谢谢本将军才对,不是本将军及时赶到,殿下早就被叛军枭首示众了!”
“魏书豹!你跟本王滚下马来!”
赵辰怒极了,猛地拔高自己音调,用力扯住手里的马鞭,竟然将马背上的魏书豹扯的一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