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金兵来犯,罔顾我朝与之签订的互不侵犯盟约,朕不忍大夏黎民百姓受其欺辱,为国本故,拜镇北王萧震为帅,领军于两日后北上出征,协统淮河防线,与金兵决战,钦此!”
叶九崇朗声宣读完圣旨,便将圣旨和兵符一起交给萧震。
单膝下跪的萧震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这两件东西。
叶九崇伸手将萧震扶了起来,说道:“老王爷快快请起,方才在宫中,陛下看到老王爷立下的军令状后,龙颜大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指老王爷为主帅,全权指挥与金军一战,可见陛下对老王爷的信任和重用。”
这些话说出来,叶九崇顿感有些心虚,不敢直视萧震的双眼,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这些年,眼前这位手握重兵的镇北王与宫里那位皇帝的关系十分微妙,若说皇帝不忌惮功高盖主的萧震叶九崇是万万不信的。
皇帝除了忌惮萧震,还有杀意。
可是如今大夏外外敌环伺,强如金国和西辽两国随便一个腾出手来,便能挥师南下灭了大夏。
夏帝就算想杀萧震,也没这个胆子。
大夏还需要萧震这位“军神”坐镇。
闻言,萧震佝偻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看不出喜怒,有的只有沉重,他嗓音沙哑低沉:“臣感念陛下的信任和重用,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不会叫一个金兵渡过淮水,踏上我大夏土地,请陛下放心。”
“老王爷的话,我一定带到。”
叶九崇又对萧震说道:“此次金军来势汹汹,还望老王爷为了大夏之基业,大夏之百姓,务必全力以赴。”
萧震说道:“这是自然。”
话说完,萧震将圣旨和兵符交给部下,对他吩咐说道:“拿着陛下的圣旨和兵符去城外大营调兵,两日后大军开拔,渡江北上!”
“是,王爷。”
部下拿着圣旨和兵符退下后,叶九崇不久后也告辞了。
等人全部走后,萧震抬头望着夜空,今晚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王府的管家福伯抱着一件大氅给萧震披上,福伯站在萧震身后,缓声说道:“老王爷,今夜不过是演戏给别人看,您大可不必穿上铠甲来迎接圣旨,您的身体……”
早在几天前,赵辰就派人过来将他的计划全部告诉了萧震。
边境金兵来犯是假,不过是为了给三十万萧家军离开京城找一个借口,“鼓励”庆王起兵造反。
在这个计划中,萧震需要做的,只是带着几十万萧家军去淮河边溜达一圈,然后回来平叛。今夜也只需要装装样子给外人看。
萧震完全没必要穿上铠甲迎接圣旨。
铠甲足有几十斤重,更何况,近年来,萧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连年征战,再加上身上的旧疾,萧震有时连上马都是问题。
福伯实在担心萧震的身体状况。
见福伯要唠叨个没玩,萧震抬手打断。
一阵夜风吹过,这位为国征战一生的老将忍不住咳嗽几声,本就佝偻的身躯显得愈发佝偻。
“老王爷……”福伯赶紧上前扶住,担忧道。
萧震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打紧。
深吸了一口气,萧震缓缓开口说道:“本王有件事情要交代你,你且听好……”
福伯赶紧躬身,打起十二分精神聆听。
听完之后,福伯脸色变幻,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萧震:“老王爷,这……?”
萧震对他点头,说道:“你跟我这么多年,应当知道我萧震一旦决定某件事,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改变我的主意了,我意已决。”
闻言,福伯满脸苦涩,最后拱手声音悲怆道:“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