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看着全程,没说什么,直到挨了整整三十棍,后背血呼刺啦的周阿虎被人架着胳膊走进来时,赵辰才向屋子里的大夫挥挥手,说道:“你们几个,给他也医治一下。”
“谢,谢殿下。”
周阿虎被两人搀扶着,背上距离的疼痛让他站都站不住。
侍卫将周阿虎放趴在椅子上后,便对赵辰道:
“殿下,属下们有一事不解。”
“什么事?”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赵辰看向他们,这几个跟周阿虎一样,也是老爷子送给赵辰的侍卫。
他们皱眉说道:“如今,苏家已灭,我们都知道殿下这样做是斩郑春山之手足,断其臂膀,那为何方才灭掉苏家之后殿下不乘胜追击,直奔吴家而去,反而是让当地官员去吴家?”
“殿下,我们说句不好听的,县衙那群官员跟吴家是一伙儿的,让他们去吴家,跟通风报信有什么区别?”
侍卫们没有夹杂个人情绪,只是理性客观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赵辰喝着茶,听着他们说话。
听完之后他放下茶杯,看向趴在椅子上,大夫正在给他后背上药的周阿虎,说道:“这个问题,本王就不跟你们解释了,周阿虎,你来跟他们解释解释。”
其他侍卫一同看向周阿虎。
周阿虎竟然知道?
明明他们一行人是一起跟着赵辰的,虽然周阿虎是侍卫首领,但不比他们多什么。
周阿虎皱着眉头,额头浮现一层豆大的冷汗,明显是疼的不轻,他说道:“殿下此举,自有深意,今日苏家已灭,上下死了四十余口,苏家家财尽归殿下之手,殿下目的已经达到,再杀吴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多的不过是平添几十条人命罢了。”
“为何没有意义?吴家苏家蛇鼠一窝,斩了苏家却放过吴家,岂不是留下祸患?”有人不解道。
周阿虎艰难地抬起眼皮子,说道:“谁说要放过吴家了?殿下不是让当地官员去吴家了吗?你们说的没错,他们跟吴家是一伙的,让他们去吴家,跟通风报信没什么两样,可这正是殿下的深意所在。”
“今日殿下斩苏家,最后结果虽是杀了,但杀之前废了好一番口舌,因为殿下手里没有苏家贿赂县官的证据,至于倒行逆施,大发国难财,也是强加上去的罪名,真要理论起来还要好一顿扯皮。”
“杀了苏家再去吴家,这理由便有些不够用了,若执意要杀,容易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最重要的苏吴两家是云山县的大族,小地方关系盘根错杂,非要杀吴家的人,恐会引起不必要的动乱,殿下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人,而是为了苏吴两家这些年积累下的家财,之所以让当地官员去吴家通风报信,那就是让吴家赶紧逃跑的,他们人一走,家财便是殿下的了,殿下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闻言,侍卫们点点头。
可还是有人提出疑问:“可他们提前得信跑了,万一把家财也带走了怎么办?”
周阿虎轻笑一声,道:“带不走的,这云山县三山一水格局,乃一封闭之地,只有天门那一条出路,要带走他们也只能随身带走点金银细软,至于那吴家宅子,铺面,田产可带不走,那些都是大头。”
说到这,众人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如此一来,根本就不用己方出什么力,就达成了最后的目标,因为吴家得信,他们会害怕他们跟苏家一样人头落地,估计今天晚上就会连夜出逃,他们人是走了,可绝大部分不动财产却带不走,己方明日去捡一个现成的就成。
明白后,众侍卫看向远处坐在椅子上悠然喝茶的赵辰,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
而看向周阿虎,他们则是暗自嘀咕,心里羡慕。
大家都是一起来辰王府的,一起睁眼一起睡觉。
怎么一段时间后,周阿虎跟他们就拉开差距了呢。
赵辰适时开口,说道:“你们都是老王爷精挑细选送给本王的,老王爷挑中的人,没有一个是碌碌无为之辈,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你们这辈子不可能永远当一个四肢发达,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士兵,你们的终点不在这。”
赵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又道:“周阿虎之所以比你们懂的多,那是他平时留心动脑子了,他的终点不是王府侍卫首领,而是大将军,是领军一方的大人物!”
“本王今天把话撂在这,你们只要愿意学,本王就愿意教,机会均等地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以后,或成为大将军,或成为一方大人物,又或者名垂青史后人榜样,只看你们自己怎么想怎么做,愿不愿意跟本王学。”
众侍卫们一听,只觉心潮澎湃。
全部跪在地上,大声道:“属下,愿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