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的视线集中在宁宸身上。
宁宸有些尴尬,急忙道:“臣无本要奏臣只是不知道站哪儿?”
玄帝随手一指,“你就站那儿吧!”
宁宸哦了一声,赶紧走了过去。
他自己倒觉得没什么?
但文武百官的脸色变了,因为那是原本属于左相的位置。
左相倒台后,但凡有点实力的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
玄帝让宁宸站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今天朝堂上,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面见南越国使臣。
玄帝看了一眼全公公。
全公公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宣南越国使臣觐见!”
“宣南越国使臣觐见!”
殿外的太监,将全公公的话一声声传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康洛和南越国师走进大殿,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抬着箱子。
“南越四皇子康洛,参见大玄皇帝陛下!”
“南越国师,参见大玄皇帝陛下!”
两人微微俯身,然后便挺直了腰杆。
满朝文武的脸色变得难看。
玄帝的脸色也是微微一沉。
南越是大玄的附属国,所以大玄为君,南越为臣按规矩,南越使臣见到玄帝,要行叩拜大礼。
但康洛和南越国师只是微微俯身。
看来南越这条养不熟的狗,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李瀚儒沉声道:“四皇子,南越国师,你们南越国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吗?”
康洛看向李瀚儒,微微一笑,道:“不知李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呢?”
“大玄为君,南越为臣你们见到我大玄皇帝陛下,理应行叩拜大礼!”
康洛淡然一笑,道:“理应如此!只是我南越国的人,向来只叩拜天地,父母,君王这是我南越的习俗,还请大玄皇帝陛下,还有诸位大人多多海涵!”
玄帝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他是皇帝,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去跟别人掰扯,有失体统。
所以,这种事就得大臣来。
但看着满朝文武,不知如何辩驳,玄帝忍不住皱眉。
他的目光落到宁宸身上,然后就更生气了这家伙竟然在打盹?
他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样了?
臭小子,你倒是说话啊?
他总觉得,欺负人这种事,就得宁宸来。
可宁宸眯着眼睛,魂游天外,都没注意到玄帝在看他。
他昨晚是真的没睡好。
李瀚儒还在跟南越国师掰扯,沉着脸道:“南越口口声声说习俗,应该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难道昨天宁银衣没教会你们我大玄的习俗?”
康洛和南越国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昨日在大街上,宁宸出尽了风头,却让他们颜面尽失。
南越国师目光一闪,脸上露出一抹阴笑,道:“传闻李大人是大玄的文坛大儒,博闻强识,见多识广,知识渊博。”
“我来大玄的路上,偶有感悟,写出一副上联但苦思良久,都对不出下联,若是李大人能对上来,那我们就按大玄的规矩来,叩拜大玄皇帝。”
南越国师说完,瞥了一眼宁宸。
他早就知道宁宸诗词一绝,出口便是千古绝唱。
所以,他刻意避开了宁宸最拿手的诗词,免得被打脸。
李瀚儒皱眉,事关大玄颜面,他不能拒绝,而且他对自己的学识也很有信心。
“好!国师大人请出上联。”
南越国师阴笑一声,道:“李大人请听好,我这上联是南凤北飞,遍地草鸡难下足。”
这上联一出,群臣皆是脸色难看至极。
就连玄帝也是一样,脸色冰冷。
南自然代表的是南越国,来大玄自然是往北走,所以这个北指的是大玄。
意思是说,南越是凤凰,大玄是草鸡,大玄根本不配跟他们南越国比。
李瀚儒皱着眉,脸色微微发白,额头见汗。
生气归生气,但南越国师这上联的确不好对,他一时间根本想不出来。
南越国师见状,神色更为嚣张,大笑道:“诸位大人也可以对,不管是谁对上来都算你们赢。”
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可过了许久,都没人能对上来。
玄帝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他也试了,可这对联的确不好对,他也对不出来。
玄帝下意识的看向宁宸,差点没气死,宁宸还在打盹。
满朝文武,若是没人能对上来,那大玄的脸可就丢尽了。
这时,有人也想到了宁宸。
礼部侍郎任奇峰跳了出来,“陛下,臣想”
玄帝眼神一亮,不等任奇峰的话说完,开口道:“任爱卿想试试?”
任奇峰表情倏地一僵,尴尬道:“臣想宁银衣应该能对上来?”
这时,其他人也想到了宁宸。
一个言官站出来附和,道:“陛下,宁银衣号称诗仙,想来对出此对应该不在话下。”
“陛下,宁银衣才华横溢,这种对子对他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
“陛下,宁银衣诗词乃是一绝,想来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一个个言官跳了出来。
玄帝看向宁宸,开口道:“宁宸,诸位爱卿都举荐你,你可对的上来?”
宁宸睁开眼睛,毕竟是朝堂之上,他也不敢真睡。
这对子对他来说的确不难,但他知道这些混蛋都没安好心。
若是对出来还好,要是对不出来,就是有辱国体,丧失国威他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宁宸看向一个言官,冷笑道:“这位大人,你刚才说这种小事既然是小事,你自己上啊?”
“还有你,说这种事手到擒来,你擒一个我看看?”
两个言官被宁宸怼的老脸涨红。
“宁银衣,此事事关大玄颜面,虽然我们言语有失,但这个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就是,宁银衣当以大局为重。”
“宁银衣也是我大玄的人,理当为我大玄争光添彩才对,何必揪着几位大人的言语之失不放呢?”
言官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副我们没有私心,都是为了维护大玄颜面的正义模样。
“呸一群专家!”
宁宸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他可以出战,那也得是他自己愿意绝不会因为这些人的道德绑架而出战。
一群言官脸色难看,虽然不知道专家是什么意思?但看宁宸的表情就是知道他在骂人,而且骂的很脏。
任奇峰阴阳怪气地说道:“宁银衣该不会是怕了吧?没关系,宁银衣诗词乃是一绝,不擅长对子也是正常,哪有人十全十美呢?”
宁宸冷笑,“宁某是不擅长对子,任大人若是擅长,让宁某领教一下你的文采?”
任奇峰脸色涨红,面皮充血。他要是能对出来,不早就上了?
宁宸冷笑,嘲讽道:“自己不行,还好意思嘲讽别人,脸呢?”
“自己一身老白毛,还好意思嘲笑别人是妖怪呸,你就是个专家。”
任奇峰气抖冷,指着宁宸,道:“你,你粗鄙!”
“宁银衣才华横溢,不是号称诗仙吗?对不出来,何必挤兑自己人呢?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一个言官阴阳怪气。
宁宸看向他,不屑道:“这位专家,你凭什么说我对不出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要不这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是我对出来,你们一人输给我五百两银子,若是对不出来,我输你们每人五百两,如何?”
一群言官面面相觑。
他们一时间有些吃不准宁宸是真能对出来,还是在装腔作势?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大玄颜面着想,不会连五百两银子都舍不得掏吧?看来诸位大人只是表面忠君爱国啊。”
宁宸怪声怪调地说道,阴阳怪气谁不会?
一个言官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乃朝堂之上,岂能做出赌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来?”
宁宸笑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这是平添点彩头而已,怎么就成有辱斯文了?”
“不敢就说不敢,别在这里找借口。”
玄帝咳嗽了一声。
“宁宸,朝堂重地,不得放肆!”
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些言官,这个时候,不想办法对付南越使臣,反而阴阳怪气的攻讦宁宸,简直可恶至极。
不过,玄帝已经把这些人都记住了,等回头就收拾他们。
玄帝道:“宁宸,若是你能对出来,朕重重有赏。”
听到重重有赏这几个字,宁宸眼睛亮了。
他俯身道:“陛下,臣愿意一试。”
玄帝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宁宸既然这样说,那就说明他有把握。
“那你就试试吧?”
“臣,遵旨!”
宁宸看向南越国师,笑道:“要不要赌一万两银子?”
南越国师冷哼一声,他就不信宁宸还擅长对联。
宁宸戏谑道:“怎么,你是自己的对子这么没信心?还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小小南越,建国不过百年,没我们大玄这么悠久的历史,也没什么深厚的文化底蕴。”
“没关系,我大玄泱泱大国,万国来朝你们这种小地方来的人,胆怯也是正常的。”
国师脸色铁青,“宁银衣不用阴阳怪气,这赌老夫打了就怕宁银衣对不上来,自取欺辱。”
他对自己的上联十分有把握。
宁宸咧嘴一笑,“多谢国师大人给我送银子。”
南越国师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宁银衣未免太自信了,小心颜面扫地。”
“不知道宁银衣打算多久对出下联?一天可够?”
宁宸嗤笑一声,“就这破对联还需要用一天?我现在就能对出来,你把银子准备好就行。”
“国师大人请听好,我的下联是北麟南跃,满山禽兽尽低头。”
宁宸的下联一出,南越国师当场就僵住了。
朝堂上顿时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在细细品味这幅下联。
“好,对的好,哈哈哈”
“好一个北麟南跃,满山禽兽尽低头。”
玄帝龙颜大悦,忍不住放声大笑。
群臣大部分兴奋的满脸潮红。
只有任奇峰,还有那些言官,一个个脸色难看的跟死了爹娘似的这简直就是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这下联不止对仗工整,还将南越给羞辱了一遍,简直太妙了!
南越国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来想羞辱一下大玄文坛,没想到自己反被羞辱了。
康洛则是一脸错愕,旋即眼睛微眯,看来他还是小觑这个宁宸了。
宁宸上前一步,看着南越国师道:“我这里也有个上联,想跟国师求个下联。”
南越国师急于找回颜面,脸色难看的盯着宁宸,“说来听听?”
宁宸笑道:“听好了,我的上联是饥鸡盗稻童筒打。”
南越国师表情倏地一僵。
这上联的意思很简单,饿慌了的鸡偷吃稻谷,被一个小孩拿着竹筒追打。
难的是这里面有三对谐音,而且连起来组成一幅生动的画面这就很难对了。
南越国师眉头紧锁。
康洛也是如此,低头苦想。
玄帝,满朝文武都在冥思苦想有人叹气,有人摇头苦笑,根本对不上来。
宁宸看着南越国师,表情戏谑,道:“不用着急,等你们离开大玄的时候告诉我下联就行对了,别忘了那一万两银子。”
“现在,该你们兑现承诺了以臣子的身份,跪拜我大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