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走到不远处的一辆汽车旁边,打开车门后就直接坐了进去。
在后座上坐着的就是粱学风。
他亲眼目睹了刚才整件事的经过,所以看向赵山河的眼神充满着欣赏。
“赵厂长,可以啊,你颇有点舌战群儒的意思,靠着一张嘴就解决了这样一个大麻烦。我想这样一来,江下村的人不但不会找你的麻烦,他们还会比谁都要更加维护玻璃厂。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对不对?”
“对!”
赵山河微微一笑。
“粱领导说得对,我就知道瞒不过您。这事吧,其实做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把他们全都绑上玻璃厂这条船,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置身事外,还会想着破坏玻璃厂的发展。不过我最后能做成这事,也得谢谢您,不是您把王法魁抓走的话,这事也会有些麻烦。”
“王法魁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他不但是村里的恶霸,更是做过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抓他是理所应当的。”
粱学风摆摆手,没有纠结这个话题。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的话我是这样想的,现在不是快年底了吗?在年底之前,我要把玻璃厂的基本架构整理出来。比如说厂里的设备要维护,工人要招聘到位。这样等到明年开春,我那边的研发有了进展,就能够说干就干。”赵山河微笑道。
“你是说九二年开春,你的玻璃厂就能开起来?”粱学风眼前一亮。
“对!肯定没问题的。要是说那时候还开不起来的话,光是支付工人的工资就够我受的,您说是吧?”赵山河笑道。
粱学风仰头大笑:“哈哈!言之有理,那我就等着你的开业了。”
“好!”
等到和粱学风聊完后,赵山河就回到了玻璃厂,来到办公室后,扫视了一圈这里的布置,淡淡说道:“向阳,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都别要了,全都搬到仓库去,装修的话就按照河图制造那样的来,简单实用。”
“好,我这就安排人做这事。”李向阳说着就要往外走。
赵山河叫住他说道:“这个倒是不着急,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后,赵山河递过去一根香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在青色烟雾的袅绕中,他缓缓说道:“你也看过刘威安的资料,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这是想要用他?”李向阳一下就明白了赵山河的意思。
“是!”
赵山河点点头,坦率地说道:“坦白来说,刘威安当初的战略方向是没有错的,他错就错在不合时,错就错在资金链的短缺,错就错在没有技术支撑。”
“要是说这些都有的话,他未必会失败。而他要是说成功的话,现在的金鹿玻璃厂哪里还会破产倒闭,仍然会像是以前那样保持辉煌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也对。我也调查过刘威安,了解过他的口碑,所有说到他的人,虽然说对他研发钢化玻璃都是嗤之以鼻的,都觉得他是在好高骛远,但除了这个外,那是没得说的。不管是管理经验,还是业务水平,都是一流的。”
李向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最重要的是,抛开这些都不说,刘威安还是一个玻璃专家。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才会被调过来的。”
“只是……”
“只是什么?”赵山河问道。
“只是你真的能把他拉过来吗?再怎么说他现在也不是说没人要,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公职人员,有着自己的事业和前途,我觉得想要说服他的话,恐怕有些困难。”李向阳摇摇头说道。
“是啊,你说的这个也对。”
想到和刘威安聊天的时候,这家伙自己都不自信的模样,赵山河便知道李向阳的担心不是说没有道理的。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既然自己准备拿下他,哪怕是困难重重,都要去尝试克服。
我还就不相信刘威安会这么甘心离开玻璃厂。
他这种搞技术出身的,难道就不想要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来吗?
“这件事我来做吧,正好我这几天都会留在南崛县,就找个时间约他出来谈谈这事。”赵山河笑着说道。
“好!”
……
南崛县水泥厂办公室。
坐在这里悠闲自在喝茶的郑南润,想到赵山河今天摊上的麻烦事,心里就不由得美滋滋的。
金鹿玻璃厂的事情,他是清楚得很,也知道那是一块烫手山芋。毕竟不是谁都能处理好江下村的事情,你要是处理不好,贸然接盘金鹿玻璃厂,那就是一个灾难。
要不是说因为这个原因,你当郑南润会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块肥肉在嘴边却不吃吗?
不是不吃,而是不能吃。
可现在赵山河竟然一头就扎了进去,非要去占这个便宜。这下你该有麻烦了吗?嘿嘿,被江下村那群人缠上,你想脱身都难。
“我觉得吧,赵山河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就王法魁那种滚刀肉,可不是谁都能对付的。”坐在对面喝茶的是电缆厂厂长徐卫东。
当初就是他和郑南润联合起来,想要靠着运输队挟制赵山河的,可谁想到最后不但没有能挟制住,反而让赵山河组建起来一个运输队。
一想到这事,他就郁闷得不行。
你说只是一个普通运输队的话,徐卫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但不是啊。在赵山楷那个小子的经营中,运输队的规模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开始和徐卫东的运输队抢生意,抢走了他很多客户,让他少赚了很多钱,你说他能不恼怒吗?
现在听说赵山河的玻璃厂会被江下村的人围堵,他也就屁颠屁颠地过来,和郑南润喝着茶,准备看戏,他倒要看看赵山河这次究竟能不能扛过去。
“谁说不是那,我和那个王法魁打过交道。虽然说他在我眼前不算个什么东西,但那家伙就是一个坏种,惹祸的本事是没得说的。有他当搅屎棍,是够他赵山河喝一壶的。”
郑南润说着就拿起茶壶给徐卫东倒茶。
徐卫东连忙接过来自己倒。
“真想去现场看看。”
“不着急,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正是激烈的时候,要不咱们去瞧瞧?”郑南润抬起手来看了一下手表笑道。
“走啊。”
就在两人刚要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一声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房门从外面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