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冯总还想要强留我不成?”
赵山河略带一丝玩味地看过来。
“怎么可能,不会的!”
冯项言赶紧摇摆着双手,脸色讪讪地说道:“赵厂长,这事吧,其实是有误会的。”
“我呢不是说不给钱,只是这事是下面人没有处理好,所以说才造成这种误会。您看要不这样行吗?
我现在就将陈小姐的劳务费结算清楚。”
“现在?你确定?”赵山河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当然当然。”
冯项言二话不说就直接现场开好支票递过去。
“十万的劳务费,一分都不差,赵厂长,还请您笑纳。”
低头了!
冯项言最后还是没有选择强硬到底,而是乖乖地向赵山河低头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在场的人倒也不算多吃惊。
这事再正常不过,因为他们都知道,虽然说冯项言有点钱,却是没有办法和赵山河抗衡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别非要因为那所谓的面子,搞得家破人亡。
不值当!
而且要知道,赵山河在东省的人脉是很广的。
光是在中州市内,东州钢铁厂的苏枕述和他是合作伙伴,大洋百货的张隆东是他的朋友,再加上一个东华商贸的宋柳,光是想想这样的阵容,就够让人绝望的,更别说对着来。
“十万劳务费?”
看着眼前的支票,赵山河没有接过来,而是淡然说道:“冯总,你记错了吧?我刚才从铁石唱片那里出来,二十万的劳务费是苏游峰苏总亲口说的。毕竟他是介绍陈晓煦过来的中间人,价格是肯定不会记错的,你说是吧?”
二十万!
冯项言肉疼得要命。
那是二十万,不是五千五万!自己虽然说做建材生意是能赚钱,可想要在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也是够呛的。
他真的想要抬起头和赵山河对着来,不就是对着干吗?谁怕谁?
可到最后这愤怒的情绪硬是没有敢发泄出来,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出来一张崭新的支票。
二十万!
他赔笑着说道:“对,这事吧,就是我记错了,苏总说的没错,二十万一分钱都不少,都在这里,还请赵厂长笑纳。”
“冯总,你听着,我这可不是敲诈勒索吧?”赵山河接过来支票甩了甩。
“当然不是!”冯项言连连摇头。
“那就好。”
赵山河将支票递给陈晓煦后,扫过全场慢慢说道:“各位,我今晚来,就是想要索要回我们的劳务费。现在冯总这么配合,那么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你们玩得愉快,告辞。”
说完赵山河转身就走。
陈晓煦是有些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跟着赵山河就离开。
她怎么都没想到,赵山河真的从冯项言手里拿到了二十万的劳务费!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想到之前冯项言的那副嘴脸,陈晓煦就使劲吞咽着唾沫。
早知道有靠山这样好,自己早就答应赵山河了。
“你们继续吃吃喝喝,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而在会场上,冯项言哪里还有心情留下,他多待一刻都会感觉羞辱,都会觉得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着蔑视和讥讽。
他要离开这里。
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铁石唱片,在这里见到了下班后没有离开的苏游峰。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猛地冲过去,扬起手臂就狠狠地扇下去。
“砰!”
可惜的是,早就有所防备的苏游峰,根本没有给冯项言这种痛殴扇脸的机会,一下就抓住他的手臂不说,当场便狠狠地一脚踢出。命中冯项言的腹部后,将他踹得连连后退。
“冯项言,疯了吧你!”
苏游峰凶狠地大喝。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疯就疯在不该相信你。
苏游峰,你还是我的朋友吗?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这样陷害我,你阴我!”
冯项言气急败坏地喊着。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狗屁八万块钱,我赔出去二十万啊!谁让你给赵山河说的二十万!哪来的二十万?不就是一个陈晓煦吗?她值二十万!”
“闭嘴吧你!”
被这样劈头盖脸一顿怒骂的苏游峰,哪里能容忍这种窝囊气,猛地拍案而起后,凶神恶煞地反唇相讥起来。
“是我说的二十万吗?那是赵山河说的,嘴长在他的身上,说什么是我能管的吗?你在我这里张嘴闭嘴辱骂,你骂得着吗?要知道老子也赔出去八万现金好不好?”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还有你,我之前是怎么给你说的,是你非要惦记上人家陈晓煦的,非要搞出这样的一套花招来。要不然的话,你就直接给了人家十万不就没有这回事了!”
“现在你来找我算账,你算得着吗?”
“我!”
被苏游峰这样一顿抢白,冯项言当场便语塞了。
说到底,这事始终是他做得不敞亮,不是他的话,哪里有现在这些乌漆嘛黑的事情。苏游峰也真的是被他连累的,八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不可谓不高。
“你可以不给他的。”冯项言喘着粗气说道。
“不给?”
苏游峰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冯项言,嘲讽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二十万啊,你说给就给了,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要知道你可是一直守财如命。”
“我是守财如命,可我也知道得有着命才能守财。”
冯项言自嘲着一笑。
“老苏,这件事谁也不怪就怪我,怪我太贪心,怪我太好色,所以说才会有今日之辱。不过你放心,这笔账我会和赵山河清算的。”
“清算?”
苏游峰不相信地撇撇嘴。
“我说老冯,你要是相信我,那就把这事忘掉吧。虽然说赔掉了二十万,但最起码保住了你的建材生意。可你要是说还想要继续闹腾的话,那就未必了。
好运气不会一直站在你那边,我这么说你懂吗?”
“我懂。”
冯项言点了点头,咬牙说道:“可我不甘心啊。
”
“你!”
“老苏,你放心,这事我会心里有数的。除非是有了万全之策,不然我是不会随便动赵山河的。那可是一个超级大人物,不是我想就能对付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
苏游峰抓起桌上的香烟丢过去一根。
“真晦气,以后再也别和赵山河有任何瓜葛了!
”
……
陈晓煦的事情虽然说已经是竭力控制在小范围内,但这事还是传出去了。
当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后,所有人都对冯项言和苏游峰嗤之以鼻,活该你们被坑,谁让你们先不规矩的。
而在鄙视这两人的同时,很多人都对赵山河非常钦佩。
一个能够为了旗下艺人这样不管不顾的老板,值得他们崇拜。要是说今后有可能的话,自己也想跟随这样的老板做事。
“可是你们谁听说过吗?赵山河旗下有娱乐公司?”
“没有,充其量就只有一个千禧年投资和影视圈能搭上边,没猜错的话,陈晓煦和陈潇都是挂在这个千禧年投资里的。”
“一个陈晓煦,一个陈潇,啧啧,赵山河这是想要进军影视圈了吗?”
很多人都在想这事。
就算是陈晓煦也在这样想着。
“你真的没想过进军影视圈?”
“想过!”
赵山河没有扭捏和搪塞,而是很平静的说道:“我是想过进军影视圈,但不是现在,现在时机还未到。以后再说吧,不过就算我不进军,也不会说耽误你拍摄作品。你应该知道陈潇的,她现在就接了很多活儿,你也可以这样的。”
“我知道陈潇,我们还是好朋友呢。”
陈晓煦扫视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蒙牛奶业宣传册,好奇地说道:“陈潇拍摄的是优谷道场的广告,这个蒙牛奶业的要不我来当代言人吧?”
“你确定?”赵山河精神一振。
“当然确定,除非你觉得我不行。”
“不,你很行,你的形象很积极正能量,而且说到人气的话,你比陈潇还要高,所以说这事完全是没问题的。这样,既然你想当这个代言人,我就给你量身定做下。你这段时间先去将自己手头的所有工作捋顺,然后就直接去青山市皇安县。”
赵山河想了想吩咐起来。
“好!”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会儿后,赵山河便送陈晓煦离开。而陈晓煦走的时候,只是带走了冯项言的十万劳务费,至于说到多出来的四十万,她是真的没有拿。
这笔钱赵山河也没有说挪用,他准备直接捐给慈善机构。
“厂长,咱们现在去哪儿?”陈聚走过来问道。
“回家吧。”
赵山河微微一笑。
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忙着,好久没有回河图制造了,也是时候过去瞧瞧。再怎么说,他都是河图制造的厂长,都要坐镇指挥的。
……
河图制造。
赵山河就算是再厉害,都没有可能想到,就在这时河图制造正在发生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说来就很气人,所有听到的人都是义愤填膺。
听到的人都这样,何况是正在被教训的。
他们心中都窝堵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倘若说不是碍于场合不对,不是说碍于对方是邀请过来的讲师,他们是真的会爆发的。
可即便这样,小礼堂的氛围也是异常严峻。
“我说你们都长点记性吧,就这件事我翻来覆去的说过多少次,可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要知道这可是你们生产中必须重视的问题,倘若说谁忽视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而且吧,就这件事我在很多工厂都讲过,人家都是认真仔细的听着,你们为什么就不行?”
“难道说你们都是三头六臂,比别人强吗?”
在小礼堂的前面,一个人正激情慷慨的挥动着手臂,穿着西服的他,不断的松动着领带,讲到情绪激动之处的时候,整个人面红耳赤。
在他眼里,坐在眼前的这群工人就是愚昧不堪的。
讲过好几节课,他们还是这样,根本就是朽木不可雕也。自己要不是说为了培训费,是绝对不会在这里对牛弹琴的。
他就是天和教育的讲师齐世杰。
天和教育就是被邀请来为河图制造工人做演讲做技能培训的教育机构,当初会选择天和教育,就是因为他们主推的课程中有着一项技能操作。
可谁想自从来到这里后,这个天和教育的人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见谁都觉得不顺眼,都想要狠狠的羞辱一顿。
至于说到所谓的技能操作,直到现在都没有成体系的培训过。他们所谓的那种培训,根本就是最基础的,是这里随便一个工人都能做到的。
就算这样,齐世杰还是愤怒着。
“这个齐世杰真是够无语的,这是把咱们当三岁小孩了,想说就说,想骂就骂。”
“咱们这是花钱找罪受的吗?”
“要我说,就他们讲的那些根本都是没用的事情,咱们自己都能够玩得转。”
“咱们厂里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谁想好心办成坏事。”
就在齐世杰在台上大呼小叫的时候,下面坐着的工人都在窃窃私语。他们当中没有一个说是认认真真的在听课,全都是无所谓的姿态。
这下可是刺激到了齐世杰。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们啊就是一群没有素质没有文化的土老帽,真的以为穿上工装就是工人了吗?告诉你们,你们差合格的工人远的去呢。”
“你们啊,都应该被开除!”
齐世杰挥动着手臂大声喊叫。
这下可是彻底刺痛了这群工人,他们原本就是窝着一股火,现在再也没有谁能忍耐,全都轰然间爆发出来,整座小礼堂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说谁朽木不可雕也?”
“在我们这里拽词是吧?当我们什么都听不懂吗?”
“我们河图制造不需要你这样的讲师,让他滚蛋。”
在这种吵闹声达到巅峰的时候,一道身影慢慢的从人群中站了起来。而在看到这人是谁后,所有喧哗声全都戛然而止,每个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带出一种敬意。
齐世杰也看过来,眼神有些迷惑。
就在他刚想要问话的时候,这位张嘴了,说出来的话一下就让齐世杰愣住,随即整张脸像是猪肝般涨红,愤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