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是我,对,就是之前给你说过的刀片的事情……好,那我待会就亲自给你送过去,到时候咱们见面再说。”
赵山河挂掉电话后冲着高劭原说道:“先给我装两箱刀片样品,我要立刻赶去省农机厂一趟。”
“这事要是说能办成的话,到时候不但省农机厂会装备上咱们的刀片,甚至就连省农资公司都会大批量地采购,这样的话,刀片就能够占据市场了。”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装!”高劭原说完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
想到高劭原好歹是专业人士,赵山河也就没有拒绝。
而就在这边忙活着刀片的时候,那边李向阳也在外地打过来了电话,他说起的是电烤箱的代工问题。
在电话里面他高兴地说道,目前已经找到了四家工厂代工,它们分别生产相对应的零部件,最后所有零件都会运送到长征制造完成组装。
“这样很好,咱们最后在长征制造进行组装就成。”
赵山河说到这里后,看向高劭原说道:“电烤箱的样品也给我装上几件,霍芬应该就在中州市,要是说可以的话,我也找找他,把电烤箱的采购一次性地解决掉。”
“好!”
上午九点半。
赵山河便带着高劭原和蔡师师,由陈聚开着车一起前往中州市。
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放着几箱子样品刀片和电烤箱,这些可都是最重要的产品,是用来击败贺星邦最重要的武器。
快中午的时候,赵山河赶到了省农机厂,见到了厂长刘默海。
两人就在会议室里面的长桌上将刀片摊开。
“这就是我们河图制造,根据这次在京州大学举办的科技成果拍卖会上的一种刀片技术,生产出来的刀片。刘厂长,你看看,这些刀片比你们现在用的应该要好点。”
赵山河说着就指向刀片。
“啧啧,的确不错!”
刘默海拿起一个刀片,仔细地观察一阵后便称赞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刀片的质量是没问题的。
但还是那句话,想要知道刀片到底耐不耐用,要靠实践说话。
“这样,就按照咱们之前说的那样,我留下这两箱刀片当作试验品,正好我认识的一个大型农场最近需要翻耕土地。要是快的话,一个星期就能有结果。
”
“只要你们拿出来的刀片质量够硬,我保证就按照咱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大批量采购。”刘默海冷静地说道。
“好,那就谢谢刘厂长了!”赵山河大喜。
他和刘默海的认识还是因为苏枕述,是苏枕述从中牵线搭桥。而刘默海也对赵山河印象不错,所以说两人才会有今天的合作。
“还有,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帮你引见下省农资公司的肖定伟吗?正好,我中午要和他一起吃饭,我给他说了你也来了中州市的消息,他也想要认识下你,那干脆就一起吧。”刘默海说道。
“太好了。”
赵山河高兴地一笑。
农机厂这里的确是一个采购方,但是想要大批量出售刀片的话,也只有农资公司有这个底气吃掉。而这事只要肖定伟点头,便是万无一失的。
做生意就是这样。
我不认识肖定伟不要紧,只要我的关系网中有认识他的就行。
人脉这种玩意,就是在这时候发挥作用的。
要不然你光说自己有人脉顶什么用?难不成是用来供起来吗?
中州市临海酒店。
在这里的包厢中,赵山河总算是见到了农资公司的老总肖定伟。
其实在这之前,两人也是见过两次面,但都是一晃而过。别说是交往,连话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说过。
今天两人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多地沟通交流下。
在刘默海的引见下,赵山河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肖总,我早就想要认识您,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还要多谢刘厂长,要不是他的话,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这杯酒,我敬您。”
“赵厂长客气了,这么见外干什么!”
肖定伟也端起酒杯,笑吟吟地说道:“我也早就想要认识下赵厂长这种年少有为的大人物,只是可惜一直都没有对准机会。有句话你说得对,今天咱们得感谢下老刘,不是他的话,咱们还没有办法认识。来吧,大家一起举杯,干一个!”
“好!”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简单的寒暄过后,赵山河就将话题引到了刀片上面,而在过来之前,肖定伟也从刘默海的口中听说了这事。
所以当赵山河说起来的时候,他拍着胸脯直截了当地说道:“没问题!我在这里给你打个包票,只要是老刘那边整出来,说你的刀片质量是无可挑剔的,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那就太感谢肖总了。”
赵山河大笑起来。
这事谈得也太顺利了。
等到一顿饭吃完后,大家便都各自散场。赵山河因为要和霍芬谈事情,所以说就没想着回汉东市,而是就近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没想到这个肖定伟这么好说话。”高劭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是啊,我之前也没想到。”赵山河笑道。
“这么看来,光是靠着刀片咱们就能够实现利润额超过七百万。贺星邦要是知道这事的话,估计该吃不香睡不着了。”
高劭原大笑起来。
“活该!”
赵山河不屑地说道:“这可是他自找的,你说我没有在,他竟然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地挑衅,后又那样设计陷害秋雅,给她设局,有这样的结局能怪谁。”
“说得对!”蔡师师也深表同感。
三个人又简单地聊了一会儿后,赵山河便冲着二人说道:“霍芬那边临时有事要处理,所以说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过来的。”
“不过呢,咱们来都来了省会,你们就别窝在酒店里了,该出去玩就出去玩。师师,你想要回家的话就回家,我给你放两天假,好好放松放松。”
“好!”
蔡师师也知道现在没事,便答应下来。
“厂长,我这就回家了,你这边有任何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
蔡师师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便走开。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高劭原忽然间说道:“蔡秘书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人,有她在你身边,是能帮着你解决掉很多麻烦事的。”
“你说得没错,她的确很优秀。”赵山河点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这么优秀的秘书,你难道说就一点都不心动吗?何况蔡师师还是一个非常有韵味的女人。我就不信,你会一点想法都没有?”高劭原丢过来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说道。
“我说老高,你这个思想有问题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来这事?”赵山河无语地努努嘴。
高劭原耸了耸肩,撇着嘴说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信你的鬼,你呀,就放心吧,我心里只有秋雅一个人,对其余的女人,就算是她们再怎么优秀,我也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倒是你,听说前段时间傅娟一直在纠缠你,怎么样?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她现在到底是替谁办事的?”
赵山河这话说出来后,一下就将高劭原的注意力给岔开。
“傅娟吗?”
高劭原脸上露出一种忧虑后,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傅娟确实是一直在找我,只不过我对她早就没有任何兴趣了。”
“我只信奉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她当初选择了离我而去,现在想要重温旧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至于说到她替谁做事的话,我倒是听她说起过一嘴。”
“替谁?”
“还是四方实业,还是沈自量。”
高劭原侧身看过来,表情凝重地说道:“你也知道的,四方实业是有外资背景的企业,沈自量当年吃了那么大的亏离开,心里是肯定不舒服的。”
“我从傅娟的话里听出来,沈自量对你还是有敌意的,一直想要寻找机会卷土重来针对咱们。所以这件事,你要心里有点数。”
“针对咱们?”
赵山河翘起唇角,顿了顿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说他会通过哪方面针对咱们?”
“这个我还不清楚,傅娟也没有给我说。当然,你要是说想要知道的话,我可以从傅娟那里问问。”
高劭原沉声说道。
“别介,那不是让你施展美男计吗?你要是说稍微把持不住,我可就赔了先生又折兵了。”赵山河嬉笑着说道。
“去你的吧,走了!”
高劭原无语地瞪视了一眼,起身向外走去,他也有事要做。
当这里只剩下赵山河自己的时候,他转身回到房间。
你们都能去玩耍,我可不能,我要好好地研究研究电烤箱的销售计划书,争取一举将霍芬拿下。
……
夜幕降临。
蔡师师并没有说在家里待着,而是陪着一个闺蜜站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前。虽然说现在天色刚刚暗下来不久,可这里却已然是灯火辉煌,耳边随时随地的都在响起着歌声。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这首《水手》一经发行便马上红透了大江南北,上到中老年人,下到中小学生,几乎个个都能哼唱上那么几句。
听着这样的歌声,作为蔡师师的闺蜜陈小燕忽然间挽住她的臂弯,娇笑着说道:“师师,你知道吗?
前两天有人托我打听你的事情来着,你能猜到是谁吗?”
“谁?”
蔡师师好奇地看过来。
“浪奔,浪流,浪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村口大喇叭又在循环播放热播电视剧“上海滩”
的主题曲。
李冬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田埂上,望着一片金色的麦田,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他不明白自己一个有家有口,还算事业有成,无欲无求的中年男人。
怎么特么就重生回到了1985年。
这一年他17岁。
突然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李冬下意识的抬头。
“冬子哥,不好啦,赵家父子又来你家闹事了,这回带了好多人。”来人是邻居胖神家的小儿子。
李冬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没命的往家跑。
如果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就是家人。
赵家跟李家原本关系还不错,当年李冬的爷爷跟赵家老太爷还一起当过兵,后来也一直处得不错。
李冬的姐姐李秋梅跟赵家二儿子赵洪兵很小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前年还送了三百块钱彩礼,算是把亲事定了下来。
然而,前两年赵家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富了起来,成为村里第一个万元户,赵家父子就彻底露出了真面目。
赵洪兵开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还经常跟村里人说李家贪图他们家的彩礼,已经把姐姐卖给他们家了。
姐姐李秋梅看清了赵洪兵的真面目,自然不愿意嫁过去,老爹李卫国也好几次上门退还彩礼。
可是赵洪兵父子死活不愿意退婚,已经来家里闹了好几回。
此时李家院外,已经围满了围观的村民,赵家父子带着一帮叔伯兄弟足有十几人就站在院子里叫嚷着。
“你们老李家言而无信,当年你们可是收了我三百块的彩礼,只是因为年龄小没法领结婚证,才没办酒席,按理说已经是我们老赵家的人了。”
为首一个穿着蓝色汗衫,带着前进帽的中年人正是赵国栋,他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得意洋洋的道。
屋内冲出一个身材窈窕,扎着两条麻花辫,有些神似热播电视剧【上海滩】里冯程程的女子。
“彩礼我们可以退,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赵洪兵的!”
赵国栋不慌不忙的道:“秋梅啊,你爹还没开口呢,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李卫国黑着脸把女儿拉到一边,对赵国栋道:“这回就当我李家言而无信好了,彩礼我双倍退给你,我李家虽然穷,但也还没到卖女儿的地步!”
“爹。”
院里传来两声惊呼,一个自然是李秋梅,而另一个则是赵洪兵。
李秋梅气道:“凭什么退双倍?我又没做错什么,赵洪兵人品败坏,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呸,臭不要脸!”
院里顿时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样,我说老李家怎么突然要退婚呢。
”
“我也听说了,赵洪兵这小子自从家里有了俩臭钱就到处花天酒地,听说还跟村头的张寡妇搞到一起了。”
“还有这事?详细说说呗……”
面对千夫所指,赵国栋却不以为意:“要我说这是还得怪你们李家,哪个少年不怀春?要是你们李家早点把闺女嫁过来,我们家洪兵又怎么会去找那些女人?”
“没错,哈哈。”赵洪兵大笑着附和,甚至还冲李秋梅吹起了流氓哨。
“你们,无耻!”李卫国气得眼珠子都瞪红了。
“我请人算过了,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亲家公,不如就让他们今天把婚事给办了吧,我也好请乡亲们喝喜酒。”
赵国栋冷笑间一挥手,赵家那些叔伯兄弟就要上前抢人。
“你做梦!我看谁敢!”李秋梅一弯腰从墙角摸起一把镰刀横在面前。
面对明晃晃的镰刀,赵家人也迟疑了。
赵国栋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一个小娘们怕她做什么?”
赵家人顿时向前逼近,李秋梅虽然性子烈,终究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拿着镰刀的手不住的发抖,眼看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突然院外传来一声怒喝。
“姓李的都死绝了吗?眼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
人群当中闪开一条路,李冬大踏步的走进小院。
一个满脸黝黑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了李冬身后,见状,一个又一个的大汉站了出来。
因为他们都姓李。
在农村,姓氏代表着血脉相连,这样的凝聚力是拆不开、打不散的。
“冬子。”
“冬子回来了。”
“是冬子。”
李冬带着人硬生生从赵家人中央挤出一条路,双方对峙着。
“姐,没事吧?”李冬问。
李秋梅此时才抹了抹眼泪:“没事,冬子你小心。”
赵国栋跟赵洪兵父子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又气又急,却又不敢动手,李家是本地大姓,真打起来,他们这点人肯定要吃大亏。
“你们李家这是打算仗着人多,想赖账,这事说破大天也是你们李家理亏!”赵国栋眼珠一转,冷笑。
李冬冷冷的扫了一眼赵家父子:“哼,少废话,不就是那点彩礼嘛,两倍不够,十倍够不够?”
“冬子。”身后传来三声惊呼。
赵国栋看了李冬一眼:“你说话能算数嘛?”
“一个月内,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准备好收据吧。”李冬冷哼道。
“好,就一个月,倒是要是没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赵国栋说着一挥手,赵家人缓缓撤出了小院。
“爹,您怎么就答应了啊?”
“蠢货,你以为三千块钱那么好挣?”
“那万一要是他真拿出来了呢?”
“笨蛋,三千块,你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
另外一边,李冬拱手抱拳:“多谢各位叔伯兄弟援手,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对,今天多亏大家了,我这就去杀只鸡给大家下酒。”母亲张翠娥也反应过来。
最先站出来的黑脸大汉连连摆手:“不用了,都是实在亲戚,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要的,要的。”李卫国连忙道。
然而,就是连拉带拽也没让他们留下,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怕李家跟他们开口借钱。
毕竟三千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别说一个月了,一年也赚不到啊。
“咱们上哪弄这三千块钱啊?”母亲张翠娥急得直掉眼泪。
李卫国咬牙:“就算是卖房子、卖地,我也不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李冬喝了口水淡淡的道:“放心,一切有我,三千块钱而已,不算多。”
李秋梅看着弟弟的侧脸,突然发觉,他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哪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