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强在听到这道熟悉声音的瞬间猛然转身,看到是谁说话后,后背倏地冒出一层冷汗,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地闪烁着。
“陈厂长。”
“林道强,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陈铎脸色冷漠地看过来。
“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
陈铎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眼神寒彻。
“开除?”
林道强一愣过后,盯视着陈铎不甘心地喊道:“陈厂长,你做得未免有些过分了吧?你这样就要开除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就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吗?我说的有错吗?咱们厂就真的是要倒闭了,我难道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就不能另谋他家?”
“能啊,所以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了,你自由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谋了。”陈铎淡淡说道。
“我!”
林道强一下语塞。
“你们几个还站那儿干什么?也想要跟着林道强走吗?想的话就站出来,我现在就批复。”陈铎扫视过去,表情讥诮。
“不,我不想离开咱们赵小白酒厂。”
“陈厂长,我们就是被林道强糊弄过来的,我们可不想走。”
“他要走是他的事情,我们不走,我们要和咱们赵小白酒厂共存亡!”
几个人赶紧表态。
背叛赵小白?别闹了。之前赵山河出车祸的时候,不是有人这样做了吗?结果呢?他们都被开除了,一个不剩的全都被踢走了。
现在赵山河还生龙活虎地活着,还安然无恙地坐镇指挥,赵小白酒厂就算是面临困境,陈铎都没有想着离开,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着什么急。
“那还不赶紧干活去!”陈铎眼睛一瞪,冷声喝道。
不一会儿,几个人跑得影都没了。
当这里只剩下林道强的时候,陈铎漠然说道:“林道强,你是后来加入酒厂的,我对你一直都是很信任的,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收买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
“你什么你?你还有脸在这儿和我争论吗?不想以后没人要你的话,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被我发现你再敢做任何针对赵小白酒厂的事情,我保证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的!”陈铎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杀意凛然。
林道强赶紧落荒而逃。
“传话下去,每个科室每个车间都要给我落实到位,谁要是说再敢扰乱军心,扰乱工厂的正常工作秩序,一律就地开除!”陈铎语气冰冷。
“是!”
……
林道强从赵小白酒厂被开除后,马不停蹄地就赶到了中州市,见到了贺星邦,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哭丧着脸说道:“贺总,我可是替您办事的,您不能不管我啊。”
“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说不管你。”
贺星邦无所谓的一笑。
“你老实给我说,赵小白酒厂的高粱是真的没有了吧?”
“绝对没有了。”
林道强抬头挺胸地说道:“这一点我是绝对能够保证的,他们的高粱每天是进去多少消耗多少,然后有时候还会停下来等着高粱运过去。”
“而就算是运过去的高粱吧,也是很少,没办法和以前那种大量的相比。所以说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按时交付订单的,这点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
贺星邦翘起唇角,从容不迫地剪着手指甲。
“这两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等到我把赵小白酒厂拿下的话,你还能回去的,到时候我就委任你当那里的厂长,替我办事。”
“多谢贺总提携。”林道强兴奋地连连弯腰致谢。
一天过去。
三天过去。
五天过去。
眼瞅着按照最开始计算的时间,赵山河这边早就该没有高粱地,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人家的酒厂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停产过,一直都在生产着赵小白。
你能看到每天都有一辆辆货车接二连三地往外运送着白酒,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这下有些人可是坐不住了。
陈进军和杜衡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贺星邦,看着同样是愁眉不展的贺星邦,杜衡脸色阴沉地问道:“贺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赵山河早就该没有高粱了吗?他三天前就该弹尽粮绝的,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迹象啊?不但如此,他们每天还都按时往外运货,这是没完没了啊。”
“说的就是。”
陈进军也紧皱着眉头。
“我收到消息,说的是每天都有卡车往酒厂运送高粱,说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好些天了,贺总,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
贺星邦看着两人,忽然间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说道:“陈总,杜总,咱们都被赵山河给骗了,这个家伙耍弄了咱们!”
“什么意思?”陈进军不安地问道。
“耍弄?”
听到这个字眼,杜衡心里忽然间冒出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颤声问道:“你不会想说,赵山河的高粱从来就没有紧张过吧?”
“对!”
贺星邦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无奈地说道:“我也是刚知道这事的,这事是之前在赵小白酒厂干的林道强给我说的,我让他去调查这事,他才发现的。”
“咱们都被赵山河给骗了!”
“什么?”陈进军大吃一惊,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
“我就说的吧!”
杜衡喃喃自语,眼神黯淡无光。
“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不对劲,果然被我猜中了。就赵山河的高粱储备量,早就该没有的,他为什么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白酒,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他压根就没有缺过高粱,他让人到处去搜集高粱,不过是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为的就是欺骗咱们。”
“可笑的是,咱们都上当了!”
杜衡心疼得想死。
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憋屈过。
在和赵山河的对峙中,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处于劣势,第一次是赵小白横空出世,就把自己的风头给霸占了。这次又是如此,不但自己被压制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完完全全被套住了。
三千多万的现金就这样投进去了。
杜家春已经是开始捉襟见肘。
这还不算,自己之前对外界公布出来的要酿造高粱酒的事情其实不是假的,他的确是想要靠着高粱酒翻身的。想要蹭蹭赵小白这种高粱酒的热度,所以说为此他也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和精力,重要的是他也为此投入了不少财力。
而现在呢?
全都打水漂了!
赵山河这边没有被制住!
高粱酒的酿造八字都没有一撇。
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办成,他杜衡就算是杜家春的执掌者,日子都不好过,都没有办法再像是以前那样,泰然自若,趾高气扬地面对那些下属。
下属还好说,股东呢?
想到每个股东很有可能开始针对他,杜衡就忍不住有些心急如焚。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贺星邦喊道:“贺星邦,这都是你造成的,你必须为此负责!”
“我负责?”
贺星邦心中也憋着一团怒火没处发泄,听到杜衡的话,顿时爆发出来,他噌的一下站起身,脸色狰狞地看过来,阴狠地说道:“杜衡,你以为就你的钱被套住了吗?我告诉你,我的钱也被套住了,不但被套住,而且套住的还不少,我也正上愁那!”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现在吵吵这些有什么用。说得好像谁没有被套住似的,既然大家都被套住,都上当了,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发泄,也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怎么样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要不然时间一长,这事会越来越难办的!”
陈进军狠狠瞪视了两人一眼后,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劝和。
“哼!”
杜衡和贺星邦冷哼一声,各自恼怒地坐下来。
“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事就是赵山河挖的一个坑,可笑的是咱们三个还想都没想就跳进去了。现在咱们的大批资金都被套住了,想要动是没可能的,因为咱们为了坑赵山河,可是全都选择全额支付的。”陈进军脸色阴沉地说道。
“所以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赵山河把咱们的钱赚走,咱们还要帮着他推销赵小白?那样的话,咱们不就成冤大头了?”杜衡欲哭无泪,悲怆地说道。
“当然不能!这口恶气必须出出来!”
陈进军双眼宛如一条毒蛇似的。
“赵小白这边暂时是没戏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脱手。幸好赵小白还算是比较畅销的,咱们就算是运到外省去,也是能卖掉的,这样最起码咱们是能在最短时间回笼资金的。只要等到咱们的钱回来,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所以现在就这么干看着吗?”杜衡心有不甘地问道。
“不能!”
陈进军抬起手指向外面的公交站牌。
“你们看到了吗?”
“你是说香飘飘奶茶?”杜衡若有所思。
“对,既然赵小白酒厂这边不能做文章,那咱们就做香飘飘奶茶的。你们也都看到了赵山河的新广告,每年卖出去三亿杯,这是什么概念,绕地球一圈啊!”陈进军说道。
“那又如何?”杜衡不解地蹙眉。
“赵山河之前可是说过每卖出一杯香飘飘就捐出来一毛钱的,三亿杯这要捐出来多少,你们算过没有?这得捐出来三千万啊!”
陈进军慢慢地竖起来三根手指头,笑容狠辣地说道:“你们觉得,就赵山河这种人,会平白无故地拿出来三千万现金捐了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杜衡和贺星邦对视一眼,立刻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