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本来不低，但峡谷中的溪流水却很冷，拽着柳如风爬上岸的时候，柳如风嘴里不时有水吐出来，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地贴在躯体，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太冷，蜷缩在石头上不停地哆嗦着。
我的衣服也湿透了，脱掉上衣，一边拧干水分一边说：“不管咋说，我刚才都救了你一命，我也不奢望你感激我，只要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就行。”
柳如风坐在石头下面紧紧抱着膝盖，好像生怕被我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似的，目光滑过我的后背，忽然紧了下柳眉，随即撇嘴道：“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自愿的，我凭什么感激你？”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之前的恩怨是不是可以一笔购销了？你说你柳如风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整个武林，谁不知道你柳如风的大名，何必跟我这个默默无名之辈斤斤计较？犯不上，不是吗？”我穿上衣服，但裤子还在滴水，柳如风就更不用说了，浑身都在滴水，而且长衫遇水就变成半透明，衣服没干之前，她也不敢站起来，更没法赶路。
柳如风的目光徘徊道：“现在咋办，我全身都湿透了，也没有换洗的衣服，怎么去六合派？”
这女人的态度明显改变了很多，我看了看四周，旁边有不少被水冲淌下来的柴火，虽然没有完全晒干，但应该也能点燃。
“你等着，我去捡一些柴火过来。”说到这里，我急忙拿出打火机，试着打了几下，最后一下燃了。
捡来一些干枯的松针，然后又捡了一堆柴火，先点燃松针，不大一会儿，火堆就燃烧起来。
“把衣服脱下来烤烤，我去附近看着，有人过来我再提醒你。”
我沿着溪流向上跳跃，来到最高的一块石头上面平躺下来，让浸湿的衣服暴露在阳光下面，浑身暖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碰了一下，睁开眼才看到是柳如风站在面前，衣服已经干了，但裤子明显还湿漉漉的。
柳如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撇着薄唇说：“你就是这样帮我看人的？别说有人过来了，就算人家把刀架在脖子上，你都不知道吧？”
从我的视角，正好能看到柳如风的胸部隆起的弧线有多完美，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边说道：“正因为没有人我才犯困的，衣服烤干了？那就赶路吧，也不知道我师父和小虎他们走到哪里了。”
从石头上站起来，准备赶路的时候，我才发现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六合派在哪个方向，于是只好让柳如风在前面带路。
经过落水事件后，这个女人的态度明显有了不小的变化，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上山的时候，柳如风才忍不住说：“武林中有人传言，其实你是张啸天的儿子，是真的吗？”
连柳如风都知道了，难道这件事真的传开了？
我说：“你听谁说的？”
“最近武林到处都在流传这个消息。”柳如风说。
“不知道。”
“你是当事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柳如风回头看了我一眼，“看来你不是不知道，而是默认了这件事，原来你真是张啸天的儿子，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呢。莫凡，看在你还不算太讨厌的份上，我提醒你不要去六合派，要不然很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为什么这样说？”
“六合派掌门石玉广邀天下豪杰，准备一举铲除青山派，青山派的掌门虽然是胡明月，但背后的靠山其实是张凡和张啸天，现在又曝出你和张啸天的父子关系，如果你敢在六合派露面，你觉得他们会轻易让你离开吗？”柳如风捋了下头发又说：“还有，我听小道消息说，这次石玉不仅邀请了武林中的高手，还邀请了国外一些强者，这些人的实力个个都是拔尖的。”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还是很震撼的，石玉居然还联络了国外的强者一起对付张凡父子，这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石玉和张凡斗，说到底还是咱们龙国武林内部的问题，可一旦牵扯上国外的强者，性质就变了。
“石玉和你师父口口声声是为了武林的发展，才要打破张凡的控制，可现在听起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啊。”
我忽然想起来，上次在青山派的时候，张凡说过一句话，不要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看来张凡当时说的别人，指的就是国外的强者。
“其实五六年前，国外的强者就入侵过龙国武林，当时就是张凡力挽狂澜拯救了武林，我那个时候还是无名小辈，也没有拜师，决战的时候我只敢躲在远处观战，不得不说，如果当年没有张凡的话，龙国武林就已经被国外强者控制了。”
也难怪张凡在武林中有那么高的地位，原来是他拯救了武林。
我说：“既然你们都知道张凡功不可没，现在为何又要反他？难道你们不担心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柳如风故意走得很慢，想了想才说：“这件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明白吗？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刚才的问题，不要去六合派，要不然你凶多吉少。”
我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就算我是张啸天的儿子，可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见过他，更不存在父子感情，所以张啸天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和柳如风追上陈小虎两人的时候，已经是爬上最后一座山顶了，他们好像也在故意等我们，刚见面，陈小虎就忍不住问道：“凡哥，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追上来，我们等了几个时辰了。”
柳如风的衣服已经完全干了，看不出来落水过，我打折马虎眼说：“有段路走错了，耽误了不少时间。六合派还有多远？”
王长海指着前面一座山丘说：“翻过那座山就能看见了，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赶到。你们是歇歇脚，还是继续赶路？”
柳如风没说话，迈着双脚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