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小严希是个很乖巧的小孩了,但陪他玩了一天下来,段宁宁也开始觉得吃力了——小孩子的精力真的深不见底啊。
将近十点,严殊来了。
段宁宁像抓到救星一样,赶紧上前问他:“我可以回去了吧?”
严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严希,说:“你住这里。”
“啊?!”段宁宁想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给你算加班费。”
段宁宁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是那种用加班费就可以收买的人吗!你能不能有点男德啊?天天让我这样一个单身女性来你家住,是不是以前你还在演艺圈的时候,这里的房间住满了女人啊!?”
“一万。”
“……夺?夺少?”
“一天一万。”
“……”
段宁宁背过身去,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钱来了。
趁她没看到,严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一会儿后,段宁宁转过身来,飘忽着贪心的小眼神,支支吾吾说:“嗯……可是……可是我……没带行李什么的,嗯……”
“天哥已经在楼下了,跟天哥回去拿行李。”
“……”段宁宁警觉地眯起了眼睛,严殊这是把她拿捏住了啊?
但该死的,她偏偏就是没办法拒绝一天一万块的加班费,太爽了吧!
“嗯……”段宁宁犹豫了片刻,最后那个叛逆的小人还是被爱财的小人打败了,说,“那……我先回去拿行李了,你陪一下严希。”
“嗯。”
严殊高她不少,俯视着她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明明很不爽,又不能反驳,只能是一脸不爽地往门口走去,只不过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跑回来问:“要呆几天?”
“短则三天,长则一周以上。”
“……这么久。”段宁宁嘟囔着,但一想到多几天就可以多赚几天加班费,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赶紧找天哥去了。
回去拿了行李,等段宁宁回到严殊家时,刚刚进门就看到换上睡衣的严殊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段宁宁忙小心放下她的行李箱,小声问:“怎么啦?”
“刚把他哄睡。”
“哦哦!”
段宁宁站在严殊面前,刚想问他她是不是继续住客房,却突然发现家中的灯只留了一些不刺眼的昏暗灯条,气氛有点点暧昧。
她看着已经换上睡衣的严殊,有些无法挪开看着他的脸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直到严殊开口道:“你放心,加班费等你回去就给你。”
“我!我才不是担心这个……”段宁宁赶忙避开了视线。
“那你看着我干嘛?”
“……”
段宁宁抿紧了嘴,四处心虚地张望着。
总不能老实说,看他帅吧?
就在段宁宁不知道要怎么破解眼下的尴尬时,严殊转头走向了餐厅,问:“喝点什么?”
段宁宁眉头一皱,跟了上去,伸长了脖子对着正在倒酒的严殊说:“喂!你是不是又想灌醉我,然后占我便宜啊?”
“你的便宜也太便宜了。”严殊说着,看向了她,抿了一口酒,说,“我没什么胃口。”
“你!”
“前几天萱姐送我几瓶不错的贵腐酒,试试?”
段宁宁挠挠头:“没听说过……什么样的。”
“有点像冰酒。”
“冰酒!”段宁宁的眼神突然亮了,跟上了要去开酒柜冰箱的严殊说,“我喜欢那个!”
严殊停下了脚步,似乎察觉了什么,看向她问:“你连现磨咖啡都没喝过,却喝过冰酒?”
冰酒价格比普通的葡萄酒贵得多,段宁宁不像是会自己买来喝的人,此时,严殊想起了一个人,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是那个叫温礼的人请你喝的,对么?”
段宁宁倒是没有看出严殊的不爽,反而扬起笑容问:“你怎么知道?温礼看我喝过一次,还挺喜欢的,收了不少给我留着呢。”
“……”严殊不说话,只是又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此时,段宁宁才发现了他不对的情绪,她想了想,问:“是不是上次温礼什么都跟你瞎说,你觉得他没礼貌,不喜欢他?”
严殊一声冷哼:“听他说,你上次发烧,在他家睡了一夜?”
“那天烧迷糊了,他要带我去医院,结果医院爆满,他不放心我自己呆着,就把我带回去了。不过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有段时间没地方住,就住他家。”
“……”
严殊手头的玻璃杯若是饮料瓶,估计已经变形了……
段宁宁眨了眨眼睛,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严殊看向了一旁,不爽地说:“看来你段宁宁,也是个随便可以在别人家里过夜的女人。”
段宁宁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严肃地说:“桃子来铭州之前,我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怕不是男朋友吧?”
“你不要胡说!我和温礼就是像家人一样,没有他帮我,我……”
段宁宁说到一半,发觉自己说下去也没用,严殊又不知道她的情况。
她看了眼严殊手中的杯子,索性抢走了他手头的杯子,一口饮尽了大半杯的威士忌。
“喂!段宁宁!”
段宁宁抹了抹嘴巴,瞪着严殊说:“我不喝点酒,没借口骂你!现在你可以当我发酒疯了,不许扣我顶撞上司的工资!我跟你说,我段宁宁这辈子就一个心愿,我要有个家!我自己的家!男人什么的,谈恋爱什么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和温礼清清白白,就是家人一样互相照……不对,是温礼一直把我当家人一样照顾,你可以说我,但不能说我和温礼怎么怎么样,因为没有就是没有!”
见她一口气说了半天,脸都憋红了,严殊这才察觉自己似乎吃错了飞醋,他心虚地看向一旁,说:“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自我中心的霸道鬼,好像谁都要围着你转一样,我只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你的谁,难道我交什么朋友还要跟你这个总裁大人报告啊?我跟你说,我真的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你要是再乱说我和温礼怎么样,我马上就走,加班费给你!我不要了!”
段宁宁说完,把酒杯“咚”地放在了桌上。
见她气得直喘,严殊却因为听到她否认和温礼的关系,心中的醋劲早就都过了。
然而,段宁宁似乎是酒劲上来了,眼泪落了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怨着:“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男女之情,不是只有血缘才是家人,我也有我自己的困难,我也自己努力走出来,努力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可是我也会想家人啊,我也……我也想要有家人陪我啊……温礼,温礼就是我唯一的,像家人的朋友了……”
“我知道,段宁宁。”
“你知道什么!你不知道,你才不知道!”
段宁宁哭得眼泪稀里哗啦,抹着眼泪,却仍坚持瞪着严殊。
而严殊看她哭成这样,早心疼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勇气,竟在此时往前了一步,将段宁宁揽进了他的怀里,轻轻抱住了她。
“……”
段宁宁吓得眼睛都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