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韶怎么会知道严殊和舒晚菁分手的事?
严殊沉默了片刻后,问:“天哥告诉你的,还是萱姐?”
严韶笑了笑,说:“哪里需要别人告诉我,我早就发现了。”
“……”
“放心,我不会告诉爸的。你先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严殊依然是沉默,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一年前。”
“那看来,我还是迟钝了一点。”
严殊摇摇头,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跟分开也没什么区别,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分不分手,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严韶轻轻拍了拍严殊的手背,说:“本来就是爸和舒伯父的约定,你们也只是听话罢了。”
“可是,耽误一个女孩子六七年的青春,我不应该。”
“怎么能算耽误呢?”严韶还是笑,“陪伴彼此的日子,一样是珍贵的记忆,而且晚菁那样的女孩子,她从来不觉得嫁人才是唯一的选择,她更想要自由的人生,不是吗?”
“……”严殊再一次沉默了,严韶说的没错,她要的从来不是阔太的生活,而是自由。
“是她提出的,对吧?”
严殊点了点头。
“晚菁是个很通透的人,她知道她想要什么,离开你也是迟早的事。”
“……嗯。”
“那你呢?”严韶握住了严殊的手,“你想要什么?”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吊瓶里的液体滴落的细响。
严韶的眼神温柔,看着严殊,他知道他等不来严殊的回答,他只是想好好看看他最亲爱的弟弟。
果然,严殊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
“有空把宁宁带来吧。”
“嗯?”
严韶还是笑着的:“我想见见她。”
严殊点了点头。
给严殊做总助的日子真的一眨眼就过去了,因为真的很忙。
段宁宁的每一天都在多线程同时处理多件事情,严殊的脑子转得很快,段宁宁已经算是很聪明的人了,她还得时时刻刻都集中注意力,才能帮严殊处理清楚他的各种决策和想法。
一周的时间过去,段宁宁觉得自己像过了一天一样短暂,又觉得累得像上了一个月班那样漫长。
周六,生物钟让她在八点半醒了。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哀嚎道:“怎么就醒了啊啊啊啊,我的周末!”
她累得恨不得睡个天翻地覆,结果因为太累,睡着的时候做了一夜不同主题的噩梦,全都在工作。
“算了!”
段宁宁翻身而起,起床刷牙洗脸,悠闲地给自己做个煎蛋当早餐,只不过蛋刚下锅,门铃突然响了。
“来了!”
段宁宁关掉了电磁炉的开关,脱下围裙赶到门边,开门却见快递小哥身边的推车上放着好几个大箱子。
“这是……?”
“你的快递。”
段宁宁忙说:“我没买东西呀最近。”
“是吗?”快递小哥核对了一下信息,说,“是你的没错,运费贵着呢。”
段宁宁挠了挠头,上前看了下快递单,的确是寄给她的,而且是同城。
“好的,那我……”见段宁宁上手要搬进去,快递小哥忙阻止道:“等等等等!用推车推进去吧,这么多。”
于是段宁宁就看着小哥把车子推进了家里,在小客厅的空地,一箱一箱搬了下来。
再三谢过小哥后,段宁宁送走了他。
顾不上锅里还没煮熟的鸡蛋,她好奇地蹲在了那几个体积巨大的箱子面前,嘟囔着:“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此时,她隐约想起了什么——好像严殊问过她地址。
不管怎么样,跟他脱不了干系,先打开再说。
段宁宁找来了她之前花了三块八网购来的可爱快递刀,拆开了第一个箱子。
“鞋子?”
那一箱都是鞋子,一盒一盒,数了下,整整八双,打开一看还都是新的,更奇怪的是,每个盒子的表面都贴着一张纸条,写上了序号。
再拆了另外一个箱子,有好几个用礼盒装好的包,同样也写上了序号。
一箱箱拆开,剩下的箱子里都是服装,用防尘袋放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段宁宁一一拿起,铺在沙发边,一会儿后沙发上就放不下了。
好不容易才掏空了箱子,段宁宁终于在某个箱子里看到了一枚信封。
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放了四五张彩印的a4纸,似乎在教她如何配对这些东西。
她翻了翻,找到了一些手写的字。
[女士您好,严殊先生为您准备了以下服饰,您可以参考以下搭配穿搭。]
段宁宁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严殊给的?!
她忙拿起其中一件衣服,艰难地寻找着打开衣服防尘袋的拉链,到领口翻出了价格标签,倒吸一口凉气。
“神经啊!这一件衬衫三千二?”
——她段宁宁一个夏天的所有衣服加起来都没有三千二,这一件就要三千二?
段宁宁吓得想丢开,又不得不小心翼翼伺候这些祖宗们,万一严殊只是借她呢?
她小心把衣服放在一旁,走到远离这些东西的角落里抓耳挠腮。
要不问问严殊?
她拿起手机,看到此时才刚刚九点。
周末早上九点给老板打电话,会不会被开除啊?
段宁宁又抓了抓后脑勺。
但是……她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漂亮的衣服。
她的眼神飘忽到了沙发上堆着的那些衣服,好奇地挪到了一旁,特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干净了手,一件件举起衣架,欣赏那些只在明星们身上才看过的好看衣服,却不敢打开防尘袋,怕弄脏了衣服。
穿六十九块三件的t恤,和一件一千多的t恤,有什么区别吗?
段宁宁看着其中一件衣服,又对比着自己身上那件网购的衣服,冒出了许多想法。
只不过,她才刚刚沉浸到这些纸醉金迷的享受中时,她赶紧摇了摇头。
“不行!段宁宁!不行!”
她的目标是在铭州安家,从此拥有属于自己的家,绝不能被各种消费主义洗脑,走向严殊等人那种奢侈的做派!
段宁宁给自己洗了洗脑,赶紧放下了衣服,把它们都放回了箱子里,回到了她的电磁炉前,继续煎蛋。
美滋滋地吃了早餐,洗了碗,打开电视准备休息休息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忙找到了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严殊。
周六一大早九点半,他又有什么事啊?——段宁宁默默哀嚎,仍是接起了电话。
“喂,殊总。”
“咖啡呢,还有,你人呢?”
段宁宁瞬间火大起来了。
我亲爱的老板,今天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