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江霓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抬起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看得魏景薇心疼不已。
“别哭,娘的女儿,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江霓见了娘心下委屈,抽噎着哭得更加厉害,倒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魏景薇又把视线投到身后两个丫鬟身上,两人这才把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了一回。
“奴婢们也没想到,这孙夫人,居然会对小姐说这些话来”
“那,秀姐儿呢,什么都没说吗。”
“没。”丫鬟不明白夫人问这个为何,但还是想了想回答。
魏景薇了然,女儿如此伤心,一来是因为自觉在外受了委屈,二来,自然是自己的好朋友,从头到尾一句交代,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
秀姐儿是江霓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她作为娘,如何看不出自家女儿有多在意。
“娘的乖女儿,你别哭了,你什么都没做错。”魏景薇拍了拍伏在自己怀里,哭得肩膀颤抖的江霓,轻声安慰。
“娘,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江霓又委屈又难过,她想不通,为何好好的一日变成了如今这样。
想到秀姐儿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江霓更是感到心痛。
“娘问你,你跟秀姐儿相交已久,但他们家从未让你上门做客,这去过大公主府没多久,就让你过府做客,岂不是他们打了主意?当然,孙氏肯定是想借机跟大公主拉近关系,秀姐儿或许是不知道的、”
“可是可是秀姐儿她什么都没说。”江霓嘴巴一瘪,亮闪闪的泪珠又落下几滴来。
“江霓,人这辈子会认识很多人,能成为至交好友的少之又少,多数人都是泛泛之交的关系,面对得与失,都只道是寻常。你这般好,还怕未来没有朋友?无论谁失去你,都是他们的损失。”
“真的吗,娘。”江霓抬头,她心中一直很怕,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秀姐儿才会这般表现。
“真的,娘怎么会骗你。行了,都哭成小花猫了,快让丫鬟带你去洗把脸。”魏景薇给身后大丫鬟使了个眼色,大丫鬟忙牵着她的手去洗漱。
“这孙氏真是没脸没皮,居然这般利用小姐。”苏儿忍不住开口。
看到江霓哭成那般模样,她的心都快碎了。
“她算计了我女儿,岂非让她白算计不成。”魏景薇声音沉沉,带着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莲儿眨眨眼,“夫人打算如何做。”
见她好奇,魏景薇轻笑出声,“等着瞧吧,我总归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她去。”
几日过后,孙氏没法,只能再度上公主府去求见。
但这回跟以往都不同,好多夫人等候在外,大门一开,门房对着外头扫了一眼,眼神落在了孙氏脸上。
“公主说,今日后开个赏花宴,各位都可带着自家小姐来参加。”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孙夫人除外。”
“什么!”孙氏被震惊外,声音都尖锐了几分,“为什么!”
她眼神死死看着门房,袖口里的手紧紧攥住。
也压制不住心头的动荡。
门房笑了笑,“这我们做下人的就不知道了,这是公主的意思,孙夫人若是奇怪,那便自己想想,是否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儿吧,我家主子最是宽厚不过了,若非不妥当的事儿,想必不会如此。”
门房说完,笑吟吟地关门。
周围刚才还围了一圈儿跟孙氏攀谈的人,不知不觉都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探究。
正当孙氏想上前一步说话时,大家又下意识后退一步,孙氏脸色更难看了。
“这,孙夫人啊,公主不待见你,我们家中都有闺女要嫁人,这一次宴会无论如何都要去参加的,你可别怪我们啊,几日后说好的一同品茶,也不好跟你一块儿了。”
刚才几人说话,聊着聊着说好一块儿饮茶聊天,也好让互相的女儿交际一下。
孙氏当然也包含在内。
这会儿一听公主的话,众人的脸色都变了,让孙氏好不生气。
“哼,不去就不去,我稀罕不成。”孙氏一甩袖子,在众人奇异的眼神中回到马车内,催促着马夫快走。
秀姐儿不安地看着自家娘亲,刚才外头说话的声音她都听到了。
“娘,这可如何是好,为何公主不要我们家参加啊。”
孙氏冷哼一声,眼神微闪,半晌恼恨地开口,“还不是怪你那个手帕交的好娘,你把人当朋友,人家背后整你呢我的傻女儿,你还在家内疚,说娘不应该这般对他们,但你看看现在。”
说着说着,她气恼得紧了,恨恨瞪了一眼自家女儿。
秀姐儿搓着手里的帕子,有些犹豫,“江霓不会这般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她不是那为何大公主不见我们家?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下京里的那些夫人小姐,都不敢跟我们家来往了。以后见了江霓你就远着些,小小年纪,真是蛇蝎心肠,这分明是要毁了你。”
秀姐儿起初不信,但听了孙氏的话,只觉得越说越有道理。
想到往日里两人相交甚好,江霓也不过是在自家受了些委屈,何至于要毁了自己的前程不可呢?
这哪里是朋友,这分明是仇人!
不甘心和怨恨在秀姐儿心中来回地滚动,手里的丝帕被扯得不成样子。
四喜堂内,江霓正拿着一块儿布在练习绣花。
经历过孙氏一事儿后,她好像沉稳了许多,让魏景薇心疼得紧。
“霓姐儿,今日天气好,你不出去玩玩吗。”
江霓头也不抬,“我不想出去。”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爱出去玩儿了。”
江霓瘪瘪嘴,“反正就是不爱去了。”
女儿心思变化大,就连魏景薇也摸不透,只能作罢。
门口一道脚步声快步走进来,素白手里拿着一封信件,魏景薇笑吟吟问道,“是魏申寄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