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一听,被张升的无耻给气到了胸疼,她作势还要拿着扫帚打过去。但牛二哥先她一步,提着木棍,冲过去对着张升就是一顿打,但使的都是巧劲。
虽然疼,但不会伤到要害,便是告到官府去,也验不出伤来。
张升“哎哎哎——”吃疼不已,见牛二哥正要伸手去抢钱袋子,他立刻将东西收回了怀中,抱着脑袋就跑了!
等到跑了三条街,张升才气愤不已地往地上唾了两声,“晦气!”
而后,他拿出了钱袋子,抛在空中来来回回地掂量着,里头装着的还是当初的十两,他刚才说的五十两,不过是蒙人的话,想骗那卖馄饨的贪心先应下亲事。
结果呢!平白被打了一顿,丢了脸面!
“一个娇娇,我还拿不下了?等改日,我绑了去,早晚是我的人。”张升一脸猥琐地笑着。
一句污言秽语刚说出来,后背就被人猛地一踹,长剑一钩,那钱袋子正落入了谢长翎的手中。
菱花锦绣,是京城中最时兴的式样。
张升摔在地上,脸朝下,他“哎呦”一声,趴在地上,转头就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可等到他回头看到拿着刀剑的侍卫,以及一身戾气的谢长翎后,整个人都傻了。
一把长剑架在了张升的脖子上,谢长翎眉睫成霜,神色冷厉地问道:“这个钱袋子,从何而来?”
馄饨摊前,闹了这一出,牛二哥本打算今日出摊的,也不出了。只将大门紧闭,以防那张升又回头来寻事。
屋内,沈明月细细听香叶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眉头一皱,心突突地跳动起来,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昭月半低着头,这人若是打定主意要缠着她,只怕在淮南也不得安宁。
“姐姐……”沈昭月迟疑了一声,刚才外头那么多人,若是她们的踪迹被发现……
“现在就走。”沈明月思索了片刻,当即下了决断,淮南城不大,闹了一场,总归是会惹上有心人的眼睛。
香叶愣了一下,昨夜四个人一同过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与沈昭月好不容易才重逢,如何舍得她离开?
“何必这么急?不过闹了一场,下次若那张升敢来,我就提着棍子将他打出去。”香叶往前一步,握住了沈昭月的手,“昨日一同过节,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分离了。”
沈昭月见香叶不舍,心中也有万般的不情愿,但一想到京城的局势变幻,她更担心姐姐被人抓回去,她反握住了香叶的手,安慰着她,说道:“只怕我们留在这里,会连累到你们。”
牛二哥虽至今都不清楚两人的身份,但听她们的语气,也猜到是有不可言说的难处,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牛二哥曾经也是走过江湖,见得多了,也就更想有一处安稳的家。
“香叶,别拦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牛二哥将香叶半搂在了怀中,而后朝着她们两人道:“若是真要走,那就现在走。带好银两,轻装简行,这几日县守下令关了城门,只进不出。应当是在找什么人。”
淮南是去往广陵的必经之地,来往的商人很多,牛二哥自是在馄饨摊上听来了一些消息。
沈明月的脸色不由一变,若是城门关了,她们只怕是逃不出去。
“那我们,如何出城?”沈明月问道。
牛二哥左右想了一下,随后灵光一闪,回道:“往西侧的寒山走,淮南背靠寒山,只要从山上绕过去,就能出城。”
“只是……寒山虽不高,但山路陡峭,冬日更不好走。”牛二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用翻过去,只暂时躲一些日子也行。”沈明月说完,立刻拉着沈昭月回屋去收拾包裹,只带最厚实的衣物和一顶简易的随行帐篷。
香叶赶忙跑回了屋子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你们拿着,出门在外,还是得有银子。”
沈昭月没有接,推拒着要还给香叶,牛二哥也道:“收下吧,我们做买卖,不缺这些。”
“走吧。”沈明月收拾好了东西,带着沈昭月从后门绕了出去。
牛二哥与香叶担心他们不认路,特意将院门一锁,一前一后给她们带路,只等到走过两个街口,牛二哥指了一下前方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寒山。山上有一座清修的寺庙,可暂时住上一晚。”
沈明月谢过了牛二哥与香叶,转身就往前继续去了。
沈昭月念念不舍,回头看了香叶几眼,总是离别。
回家的路上,香叶心中酸涩不已,她家姑娘那样好的人,怎就要四处逃难了呢?
然而,正当香叶用钥匙打开院门后,竟是浑身一抖,手中一滑,钥匙就落了地。
牛二哥抬头看去,对面站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官兵。
谢长翎的目光从香叶和牛二哥的脸上一一扫过。
香叶心慌了一下,而后双手置于头顶,伏下身子,跪了下去,恭敬行礼道:“香叶,见过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