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心听到四姨娘的声音,迅速站在门口处,从里面的门缝往外看,“妹妹,你快来,你进来,和姐姐说说话。”
多日不见江随心了,听她的声音都有些陌生。
江随雁走到门外,让人把房门打开,四姨娘急忙道:“二小姐,大小姐马上就要嫁人了,若是这个节骨眼有个闪失,我承担不起,不如就在这里说吧,虽然隔着门缝,可是大小姐平安无事,我们都好过,对不对?”
江随心听到这话,顿时咒骂起来,“你个娼妓出来的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本小姐的事情,也不看看,本小姐可是江府的嫡女,是父亲最为疼爱的女儿,你给我滚,滚,我马上也要嫁人了,你要是想在江府好好过日子,就别惹我,否则我嫁了人,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四姨娘被她说的面色赤红,气得咬牙切齿,想要开口说回去,可是终归江随心身份不同,她不敢造次,只好红着眼眶盯着江随雁道:“二小姐,你听听,即便我是妾室,是丫鬟,也不能被人这么说呀,不仅仅是我,就是旁的姨娘,都被大小姐这么骂过,哎,这是我们的命,没办法。”
“滚,都给我滚,你给我闭嘴,你敢在别人面前编排我,你找死。”
江随心好像疯魔了,声音越来越尖锐,在房里继续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快进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旁人怎么能懂你和我之间的姐妹之情呢。”
江随雁不由得笑了出来,她示意四姨娘把房门打开,低声道:“无事,她若是想做什么,这个时候也迟了,更何况。”
江随雁看向四姨娘,眸光内全是清明,“我知道四姨娘会怎么做,今晚时分,我若是没有出来,就麻烦四姨娘了。”
四姨娘双手紧紧攥着,哎哎了两声。
江随雁推门而入,江随心满脸堆笑,她看到江随雁身后的丫鬟,立刻道:“妹妹,我只想见你,她们都出去,全都出去。”
江随雁看了看春夏和玉泉,“你们出去吧。”
江随心身上穿着雪白的衣衫,面色也十分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脖颈青筋暴起,整个人瘦的只剩下骨头。
“姐姐没有好好吃饭吗?”
江随雁瞧着道:“看姐姐气色不好,可是因为四姨娘照顾不周?姐姐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好日日来看望你。”
江随心摆手,“无碍,那个娼妓送的饭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我不愿意吃,你说她身份那么低贱,怎么能配得上父亲呢?江府可是大家子,虽然比不过世家,但是也不错,被这么一个娼妓把控后院,说出去,我都嫌丢人,妹妹看,不如把母亲叫回来吧。”
江随心说着,慢慢走向江随雁,“你说母亲好歹也是养你长大的,虽然这个过程不太好,可总归有感情,你总不能真的不管呀。”
“哦,姐姐认为母亲是怎么养的我呢?”
江随雁站在原地不动,“我给姐姐洗衣擦地,叠被做饭,稍有不慎,姐姐就要拿着簪子对着我的脸戳下去,若不是害怕旁人说什么,姐姐只怕要把我眼睛都戳瞎呢,虽然脸上的痕迹没有,可是这身上,每一处,都被姐姐用簪子伺候过,姐姐说,这种养,我能感恩戴德吗?”
江随心面不改色,“那是当姐姐的无知,是当姐姐的不好,你别怪母亲,她是不知情的。”
“不对,我每每发烧,都是母亲叫的郎中,看到我的伤口说,这是伤痕造成的,可是母亲并不管呀,只是给郎中说,别让我死了就行。”
江随雁耸耸肩,“好在我没有死,确实是要感谢母亲,留我一命。”
江随心立刻欣喜起来,她冲过去抱着江随雁,“我就说,母亲心里有你的,你自己都说要感谢母亲,那你去给父亲说,把母亲接回来吧,这个时候可是我们表现孝道的时候呢。”
江随雁想要挣脱江随心,往后退两步,结果江随心好像长在了她身上,就是不松开,“妹妹,你心思最善良了,你是那么的美好,你肯定也想见母亲吧?”
江随雁正要用力挣脱的时候,忽然,她眼前一黑,在昏迷前说了一句,“江随心,你下药。”
江随心迅速松开江随雁,她整个人朝着地上倒下去,后脑勺着地。
江随心看着晕倒的江随雁,眼睛瞪得更大了,那种带着兴奋,没有什么感情的笑容,可怖如斯。
“江随雁,你也有今天。”
她把房门关上,在屋子里咒骂道:“给我滚,都滚,你们都不如我妹妹,她才知道怎么对我好,她是真心为我高兴,娼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母亲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和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四姨娘听不下去,看看外面的天色,发现时间尚早,也就不想听江随心发疯骂人的话,只是叮嘱外面的人盯着房门,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江随心的叫骂声一直都没有停,玉泉好几次都想要冲进去,被春夏硬是拉着不让进去,她自始至终都记得江随雁的叮嘱,“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冲动,一定要看清楚形势,在做定夺。”
春夏盯着四周,对着玉泉道:“首先,这是江府,不是咱们谢府,江大人对小姐如何,你我都清楚,在江府内行事,我们代表的可是小姐。其次,小姐给那位姨娘准备东西的食盒里,多了一个东西,只要她不动,我们就不动。”
玉泉有些着急,“可是小姐自从进去,都没有开口说话,你不担心?”
“自然担心,可是小姐说的话,我们也要听。”
春夏压着玉泉的胳膊,“从房间内想要出来,要么是这个房门,要么是窗户,你去窗户那边,我在这里守着,总之,小姐即便有什么事情,也一定是在房间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逐渐黑下来,四姨娘再次出现在房门外,她冲着里面的人道:“大小姐,二小姐也该吃饭了,我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