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尤本想着找谢南洲说说之前方远涛遇到的事情,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是清楚地,可是没想到,方远涛会做的这么过分,而谢南洲也会如此不客气。
身边的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少了起来,不少人已经默默离开,郑渊育只是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谢南洲,“方大人,我那不孝子也在国库拿了银子,不如跟我去户部看看吧。”
方大人点头,他们没有和谢南洲说话,而是一行人同时离开。
周陆涵穿着戎装,手拿佩刀走过去,“谢大人,有时间吗?”
周陆涵自从被谢南洲举荐,已经到了皇上身边成为贴身的近卫,虽然没有什么权势,可是在皇上身边,任何人都要给几分薄面。
“周侍卫,好久不见。”
谢南洲微微颔首,“今日不当值?”
周陆涵朝着旁边走了走,二人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并肩而走,“今日休沐,想着出宫看看,只是刚才看到谢大人这般被人围攻,所以留下来,谢大人可知,世家在都城之内,是没有对手的,想要杀出重围,太难。”
谢南洲面色如常,“太后快要回来了,到时候城内城外都会很热闹。”
“谢大人,太后即便回来,也是支持世家,谢大人是不是想错了路?”
周陆涵是周家的旁支,可是他看的很清楚,“我到了这个位置,说是谢大人举荐,实际上,周家那些主支的人,都在耳提面命,让我不要给周家丢脸,顺便,他们还给了我母亲一百两银子,说是让母亲好好看病,养好身体,这么多年,我可是头一次,感受到了家族给的温暖,你说可笑不可笑?”
“没什么可笑的,这不是你一直所期盼的吗?现在实现了,你也能扬眉吐气。”
谢南洲低头看着墨绿色的青砖,踩在上面,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这里应该是偏僻的宫门道口,“想要做的事情,慢慢都会实现的。”
周陆涵驻足,他看向谢南洲,“是的,这一切都是谢大人所给予,周陆涵感激不尽,这次世家联手,也不过是想要给谢大人一个警告。”
谢南洲抬眸,“是周大人告诉你的?”
谢南洲笑了笑,“你做好你的事情就好,我的事情不用担心。”
周陆涵确实是接到了周家人给的信息,宫内没有秘密,更何况周陆涵能成为皇上身边的近卫,从城门九司一下子跨越多少阶级,才能成为皇上身边的人。
周家在找周陆涵的时候,也同时在告诉他,他的家人都是周家人,可别认错了。
“谢大人,我明白。”
周陆涵冲着谢南洲抱拳,“卑职多谢大人理解。”
谢南洲出宫上马车,刚要走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就那么明晃晃的进了宫门正门口。
百官之中,除了皇上允许谁入宫可以娇子之外,没有人可以坐着娇子入皇宫的大门。
“去查。”
谢南洲低声一句,马车已经走了起来,朝着谢府的方向走去,“我要知道那马车里的人是谁。”
聂驰宇道:“是。”
到了谢府,谢南洲对管家道:“去找建章回来。”
管家有些迟疑,“公子这个时候正在当值。”
“去找。”
谢南洲拐了弯,去找江随雁。
江随雁正低头看着什么,谢南洲走进去,“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书籍反过来,上面写着兵法论。
江随雁起身,笑着从他手里接过外袍,挂在椅背上,“之前总听你说起边疆征战,我有些好奇,就想看看。”
谢南洲坐在椅子上,伸手把她拉入怀中,“有什么心得,可以探讨一下。”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
江随雁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国起战事,拼的不完全是双方的战力,人数,兵器,以及运筹帷幄的能力。”
谢南洲靠在椅背上,搂着她的腰肢道:“哦,那拼的是什么?”
江随雁道:“是人心,也是人性。”
身体前倾,靠在谢南洲的胸膛处,江随雁笑道:“我们总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而且皇上多疑,打仗胜了,他担心军权镇压皇权,就会引起国内战乱,自己的位置也岌岌可危。若是打仗输了,那有可能割地赔款,可是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无人撼动,只能是有志之士暗中垂泪,这就是人性。”
谢南洲眉宇微蹙,继而道:“谁给你教的这些,说出去可是会引火烧身的。”
江随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谁教,你看那书本上写的就是了,再加上我的猜测,看你这样子,我想我没有说错。”
谢南洲松开眉宇,把她更加拉着靠向自己,“你是没有说错,可是你说的这些,可是杀头的大罪,出了这个房门,可不能口无遮拦。”
二人胸腔贴着对方,江随雁面颊微红,她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歪着脑袋道:“你今天好像不高兴。”
谢南洲问,“怎么看出来的?”
“你平日从早朝回来,总会先去洗洗,才会来找我,今日却连衣服都没有换。”
江随雁指着他的衣服,“这可是我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的。”
谢南洲故作沉思,随后笑道:“看来日后我要多做出改变才行,让旁人看出自己的行为习惯,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顿一顿,他也没有隐藏,“今日方为尤在早朝发难,我估计国库一案,很快就会上呈皇上,只是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谢府的借据,我目前还不知道。”
江随雁道:“一个方为尤,不可能让你如此,必定是其他人也跟着方为尤一起,你可有应对之策?”
谢南洲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一点即通,放心,我早已想到了会如此,只是没想到,世家的联手会如此直接清楚,所以有些疑惑罢了,这种事情还成为不了我的威胁。”
“太后快要回来了,我听说,我姐姐的婚事,是太后主持,那么她就不可能等到你计算的那一天。”
江随雁看着他,“太后,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