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九辞打扮得簇新,带着官媒和礼物,去了萧府提亲。
九王府一片喜庆,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公孙先生更是忙到飞起,首先是筹备了一百八十八抬聘礼,这些东西是他提早就准备了的,所以就是最后再核对一遍。
当然,这些聘礼不是直接抬到萧家的,而是在萧家门口转了一圈抬到了玉府。
下聘之后便定下了请期,萧行之听闻钦天监已经看好了日子,虽然觉得时间太仓促,但也没说什么,还是同意了,主要是这些事情萧玉早就已经与他们沟通好了!
礼部也早得了顾九辞的通知,虽然忙到飞起,但他们可不敢说什么,礼部的大部分人都把铺盖搬到了办事的衙门,可见忙碌程度,主要是时间短,任务重。
倒是有些人,觉得九王爷这婚事从头到尾快得离谱。
太急了些!
于是便有人猜测,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有一个消息脱颖而出,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说是顾九辞常年体弱多病,估计是没几天活头了,陛下这才于心不忍,赐了婚好让他走得安心一些,直白了,就是让他不留遗憾。
用民间的话说,就是冲喜呢!
否则怎么会又是封长公主又是赐婚的,萧玉就算是南楚太子的救命恩人,封了南楚公主,也不会有那么大脸面!
这话传到萧玉耳中时,她都惊住了!
竟然还有人这么说的?
这不是诅咒吗?
“玉颜,你去请公孙先生过来一趟。”
玉颜刚要去,却见顾九辞带着公孙义已经过来了,见她脸上表情不对,便知道她是为自己鸣不平。
“你也听说了?”
萧玉站起身,脸上有些不愤,怎么能这么诅咒人呢!
“流言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事是我和公孙先生商议的。”
“啊?”
萧玉彻底愣住了,敢情传这个谣言的是他自己?但她随即想到,顾九辞一定有用意的。
果然,公孙义接着解释道。
“瑞王昨日进宫了,他没有选择在朝堂上公开揭露辰王的真面目,而是选择了私下与陛下说,听说昨天御书房里一片狼藉,陛下雷霆震怒,随即便召了辰王入宫,辰王入宫之后,不知道如何与陛下谈的,陛下竟然放他回了府。”
“我们给谢谨的证据只是一些边角料,让他先打个前站,真正关键的证人马上就会进京。”
“这样,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公孙先生笑道。
“蛇早就惊了,瑞王的人太不小心,调查的过程中还是被人发觉了,所以,他不敢再等,而且,八成他还会狗急跳墙。”
“这样也好,这样才能逼辰王一把,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最好一次性使出来。”
顾九辞眼神凉凉,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些年他身子不好,但有些布局是有的,是萧玉有了身子这件事,让他彻底下了决心,决定速战速决,他不想再等了,虽然此举十分危险,但他可不想,萧玉生产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陛下放他回去,并不代表就放过了他,等我们的人进京,是一样要把他钉死的!关键就看他与陛下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辰王与陛下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呢?萧玉的眼睛望向顾九辞,这两个人恐怕已经把辰王的计划猜了个透彻!
所有的人都忌惮的人,是他才对。
见萧玉也想到了,公孙先生便也不藏着了。
“姑娘猜得没错,这事八成与王爷有关,陛下最忌惮的,不就是九王府吗?若是有人与九王府对上,不管明还是暗,于他来说都是有益的,他自然乐见其成!”
“他想借此逼出九王府的神龙卫。”
顾九辞幽幽说了一句,想来这就是辰王与陛下达成的交易。
那谢谨呢?他透露了辰王这么重要的秘密,辰王会怎么对付他?
“我说过让你看好戏的,你看着吧!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顾九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瑞王府内,谢谨对着自己调查得来的消息万分不解,明明陛下已经大怒,却只是发了一通火,却没有对辰王采取任何措施?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也想到了,一定是辰王还有后招。
至于后招是什么,他暂时还没有想到,正胡思乱想间,下人禀报,辰王来了!
“二哥!你怎么来了?”
谢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迎出去,辰王谢晋见了他,脸上的冷意更深了。
“四弟何必装腔作势的?”
谢谨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谢晋知道是他,他也不能承认。
“二哥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哪里得罪了二哥?”
谢晋毫不客气进了他的书房。
四下扫视一番,这才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谢谨从未见过的阴沉冷意。
“四弟不是调查了原铁一事吗?掌握了我多少证据,半点证据没有,就敢去陛下那里搬弄是非?四弟可真是够胆气!倒让我刮目相看!”
见谢晋把话挑开,谢谨也不端着了,不答反问,脸上的笑意也倏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鄙夷不屑。
“二哥,说起来你我都是皇家人,可你做的事却是要留下千古骂名的,这种卖国求荣的事,不知二哥做的时候可曾后悔过?东临原本就有原铁,而你为了获取自己的利益,竟然将原铁卖至我们的敌国!我们的将士在边境拼命,却不知二哥你,却往敌人手里送兵器!”
“你觉得,这样的事,若是朝中文臣武将知道了,下场会如何?”
谢晋眼睛微眯,他没想到这些年他伪装得如此严实,最终却被谢谨把这事捅出来了。
“你说这些,是查到了我贩卖原铁的实证吗?”
“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不是实情,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一旦被人知道,实证只是早晚的事!”
谢晋冷笑一声。
“我只希望你不要被别人利用了!被人当成了马前卒还不自知!既然你如此坚定,又如此正义,那我便等着瞧,你我到底谁的下场会更惨!”
说完,谢晋也不解释,便直接走了。
留下谢谨回味着他方才说的话。
马前卒?怎么会呢?难道他是被人利用了?
那会是谁呢?
不管是不是被人利用,这事于他,并无害处,他是受益的,只可恨,他掌握的证据还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