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大哥在担心什么,他若是知道大哥和方璇姐的事,那就意味着全世界都知道了,大哥不喜欢这么高调。
不过以大哥这记仇的本事,想必已经给他记了一整本了,就等着什么时候还回去呢。
他瑟瑟发抖中。
“你们给我拖延下时间,我要施一个法术。”
“好。”谢隽辞比宴北漠更快应道,宴北漠不满地看着他,他承认之前谢三少是比他体力好,更能打,人家还拿过那么多拳击散打冠军,但是在经历躺床上的两年,肯定和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只见一只僵尸朝着宴初扑来,谢隽辞站在宴初前,那僵尸还没伤到谢隽辞分毫,就直接被弹飞出去。
宴北漠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脑子里莫名就想起来了,谢三少上学那阵子的传说,说是谁想要暗算他,计划还没成行,反倒是自己第二天摔了个鼻青脸肿过来。
之前妹妹就说过他体质特殊。
难道是这层原因……
这是开挂喂,不公平!
宴初从小灰包里抽出一张巨大的符纸,足有一人高,幸而她早有准备。
抽下谢隽辞给她包扎的,好不容易结痂的手指,她只能重新咬破。
迅速地开始写符,这么大一张符,她用掉了不少血,期间谢隽辞一直看着她,好在她脸色未见一丝苍白,眼见着她写完,他伸出手,将她扶了下来。
很快,一道白光以这符咒为原点,开始迅速向四周扩散中,被笼罩住的僵尸们悉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在吃人的尸体吃得嘎嘣嘎嘣的,也骤然停止了,那些人们脸上的惊惶逐渐停止。
芽芽笑了,“有点本事,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如果是这样呢……”
她拍了拍掌,很快天台上凭空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蛇,她站在蛇上,蛇幽幽吐着信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黑色的雾气。
宴北漠仔仔细细盯了盯,而后搓了搓胳膊,满脸骇然,“三角头的,有剧毒。”
叶问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这个。
宴初本是不用的,但想想芽芽方才的动作,为了仪式感,她还是击了击掌,霎时她身后出现了四只。
盘旋的青龙,气势磅礴,身上鳞片熠熠生辉。
白虎微微匍匐,是进攻前的俯冲姿势,尖锐的獠牙散发着银光。
朱雀煽动着火红翅膀,一煽,便产生一道剧烈的火风,帅气的造型,却一秒破功,“傻子!大傻子!”
玄武巨大的身形,开口却极为有礼貌,“对不起,小蛇,但我不能讲客气了哦。”
不仅如此,大厦外,妖王还有小落带着数以万计的人站着,这些人看着像人,其实却非人。
还有之前宴初救过的那只青丘狐也来了,带来了同族。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完了。”宴初目光如剑。
“我有什么错,是那些人逼我的……”芽芽不甘心,还准备做最后的背水一击,她口中轻念咒语,这时,罗生门其他人悉数出现。
他们之前没有见过老大的真面目,但没想到是个这么小的小不点。
“给我杀!”
“是的,门主。”
这些人都各自有各自的私心,只有云瞳站着,摇着折扇没动,“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这是幻境。”
“怎么可能,这是幻境?”芽芽脸上显出不可置信,然而由不得他不信,罗生门其他几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轻道一声,“破!”
很快幻境散开,大厦内的员工们压根没变成丧尸,早已安全撤离,有人扶着晕过去的夏敏芝。
她歪倒在一个女同事的肩膀上,却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全身大汗淋漓。
“你太自信了。所以才聪明反被聪明误……”
就因为这突然之间的变故,罗生门这些人面面相觑,连他们的大boss都没能看出来的幻境,他们同样也没能看出来。
对面这女孩恐怖如斯,灵气一眼窥不出深浅。
这样的情况,他们真的有必要去送死吗?
罗生门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对罗生门也没有忠诚度,都是些趋利避害的人,无非是罗生门能给他们好处,他们才会效忠,但远远犯不着到以死效忠的地步。
芽芽眼看着这些人都不动,急了,“云瞳,快!帮我杀了她!”
她知道云瞳是这其中的异类,而且云瞳跟她有一样的经历,本是正道,却被那所谓的正道所折磨。
云瞳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孔变幻莫测,一甩折扇,几枚钢钉便飞溅出去。
然而却不是冲着宴初……
砰砰!
芽芽偏过身子,怔怔地看着他。
云瞳幽幽道,“我不帮理,只听命于真正强大的人。”
一直以来,他追寻的都是真正的强大,也没有所求,纯纯是慕强癖。
芽芽见罗生门早已如一滩散沙,而宴初那边相仿团结一心,帮她的人太多太多,她自知大势已去,笑了,“好……”
玄学各大世家已经走上前来,将她团团围住,他们以为芽芽肯定会逃走。
一缕青烟从她的身上燃起。
“这……”
没想到芽芽居然将自己的身体自燃了,她抬头看着天空,脸上显出一抹凄绝的笑。
在有一世,她被围在高墙内,听着墙外的小伙伴叫她,她却不能出去玩时,她曾许过愿,愿自己来世不当人了,成为一缕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论实力强弱,不会被任何人束缚,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芽芽在所有人面前直接彻底消失了。
宴初静静地伫立了一会儿,忽而鞠躬,这是她对对手的尊敬。
芽芽终于实现了她的心愿,不用再不停轮回,沦为荣家的工具。
谢隽辞冲她伸出手,“走吧。”
他小心翼翼地牵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视线却是死死落在了宴初另一只手上,那只手不止是手指割了一道痕迹,为了出血量够,形成血咒,造成足够强大力量的幻境,从手指和手掌中间愣是切了一道血印,看着就疼。
“没事。”
可无论宴初怎么说,谢隽辞还是转头就带她去了医院,“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但至少不要拒绝我这一丁点权利。”
“不。”宴初微微一笑,垂眸看着自己已长好的姻缘线,“你为我做的很多。”
前半生颠沛流离,吃尽世间的苦,好在后半生遇到这样一个人,免她惊,免她苦,愿她三春暖,愿她冬不寒,她的余生足矣……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