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于明白了,他们每天好吃好喝的对他们,都是想把他们喂肥了好吃掉。
原来是这样。
少年环抱着膝盖,哭了,原来他们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亏他来了这个村子以后还觉得挺快乐,父母天天就知道成绩,压根就不爱他。
谢隽辞突然道,“世界上父母的爱最为无私。”
宴初睨着他。
“怎么了?”
“还真有那么点当爸爸的样子。”
谢隽辞嘴角抽了抽,“你取笑我。”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们两,就是这几句话,他的脑子里却闪现过了很多。
他父母递给他热牛奶的画面,花费时间精力带他出去玩,放松学习压力,还生怕他有抑郁症,带他去医院看病。
当时他头脑发热,只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谁的话也不听。
他确实好傻……情愿轻易相信别人,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母。
…………
而另一边村长家里——
杨妙抱着父亲的衣角恳求,“爸,你们不能杀纪磊,我想把他留下来,他是这么大的主播,到时候可以吸引很多人过来。”
村长一脸严肃,“我们可以留下他,但是他只能做宠物。”
杨妙:“爸爸,我不要他当宠物,我要和他结婚。”
“那你要看他愿不愿意啊,我们可是斯腾族的人……”村长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起来,“哪有人喜欢自己的食物的?”
“只要我跟他讲,他肯定会愿意的。”
村长面对女儿的一厢情愿,冷下脸来,“你现在就要跟他讲,那岂不是坏了大事?村子里还就等着开饭呢,这几个人虽然吃不了很久,但好歹是意外来的食物。”
杨妙见说不动父母,只能低声啜泣,此刻她好恨,她为什么是斯腾组的人。
她是去外面见过世面的,也见识过外面的食物有多么美好,可带回来以后,村里的人仍然固执地只愿意相信传统,相信人肉才能延年益寿。
明明是错的,他们却还是要坚守。
…………
翌日起来,几个旅客又聚在了一起。
老头神秘兮兮地对天涯大叔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他拉扯衣服,天涯大叔愣了一下,惊慌失措地用手挡着,吓得脸都白了,“这可使不得,我可没那个癖好。”
“你想什么呢?”老头一脸无语,“我昨天被什么东西咬了。”
他拉开衣服给大家看,还真的是两个深深的牙印,不过没咬穿,只看到了一个牙印,都没咬穿过。
不过已经能清晰看出来,是人的牙印了。
天涯大叔惊了,“你昨天干什么了,大师不是让你不要出门吗?”
老头嘿嘿笑了下,“我昨晚睡不着,出来散步,在路边小解的时候被咬的。”
真是狠人,这种时候都笑得出来。
天涯大叔暗暗感慨,脑洞又打开了。
既然大师说不是鬼,那么难道是僵尸?看老头受的这伤挺像的。
“我们还是得等大师出来定夺。”
不多时,宴初来了,老人也给她看了伤。
宴初猜测,昨天夜里应该是有食人族看到了老头,想吃他,但刚下嘴,发现老头的肉太老了,而且还带着老人味,太臭了,就没下得去嘴。
算是捡回一条命。
宴初叮嘱他,“你等下不要和……”
她话还没说完,老头看到了村长,立刻走上前去,“村长,你们村子里风景还行,就是风水不好啊。”
“怎么?”
“居然有僵尸。”老头亮了亮自己的伤口,“还好我没被咬破,否则我看过电视剧,我会尸变的。”
背着手的村长面色一僵,看来他得加快进度了。
万一这几个人起了疑心,跑了,到时候他们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头还热心快肠地指了指,“那位就是玄学大师,会相面会抓鬼,让她卖给你几张符。”
天涯大叔:“……”
完了,全完了。
这老头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全爆了。
村长眯着眼走到宴初面前,看着她,“这位小姑娘,你是玄学大师?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少年望着都倒捏一把冷汗,他暗暗攥紧拳头,他很弱,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但也要誓死一搏。
宴初处变不惊地点头,“没错。”
“那你肯定会相面了?”
“嗯。”
村长笑得兴致勃勃,“那不如你给我相一相。”
见宴初不说话,村长赶紧掏出钱包,“哦,对,差点忘了,算命沾上因果,所以要付钱的。”
他倒挺懂行,宴初接过他递过来的钱,“五百不够。”
村长笑了笑,“那要多少?”
“我算一卦是一千。”
村长又加了几张纸钞递了过去。
宴初还当真正儿八经地凝视了他一会儿,方才开口,“我算出来,你有牢狱之灾。”
少年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大师这是要跟村长摊牌了吗?
村长笑了笑,“那你可算得不准,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有什么牢狱之灾?”
宴初勾唇,“你在十年前,难道没有进去过吗?”
村长顿时愣住了。
别说宴初了,这件事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
十年前,他去了贵省的省会,那一次在大排档两伙人打架,一人把另一人的脑袋用啤酒瓶打开瓢了,流了好多血。
食人族的基因让他遇血,眼睛便变红,变得嗜血而疯狂,然后他咬人了。
当时两警察感慨,“你一个旁观者,就算见义勇为,也不该咬人啊。”
“不过别说,你这牙口还挺好的,居然咬了这么多人,把人家肉都撕下来好几块,比拳头还好使。”
他蹲看守所蹲了十几天,才放了出来。
村长笑了笑,拱手,语气恭敬几分,“都是陈年往事了,连我都忘了,大师还挺准。”
顿了顿,他又说,“大师,治僵尸的符多少钱?”
“一万一张。”
“……”有点贵啊,可面对老头的眼神,村长还是硬着头皮买了几张,没事,这就像养家禽一样,到了收割的时候,连本带利地再拿回来。
这位所谓的大师,也活不了太久了。
别说那区区几万,到时候她的钱都会被村子里的人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