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不说，沈映雪也知道答案。
若是落井下石，观言也不会这样扭扭捏捏的询问她。
观言叹了口气，“到底在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久，平日她和柳眉照顾二爷也算尽心尽力。倘若没有这件事……”
就算没有这件事，月湖和柳眉也不可能会尽心尽力对待霍行宴。
只因她们都是方氏的人。
“她们会如何，如今我也不知道，只能等事情查明了，回禀方氏和侯爷，再做决定。”
方氏一定会想处死月湖，让她知道的那些事情随着她走进坟墓，长埋于地底。
而柳眉嘛。
那日江妈妈就想保住她。
如今，方氏失去了那么多的亲信，更加想护住柳眉这个安插在霍行宴身边多年的棋子。
但她不会让方氏如愿的。
“你先出去吧，等过几日她们的处置下来，再同你说。”
观言起身告退。
春荷亲自送她出去，交代小丫鬟把她带回下房关押。
毕竟此时她还是嫌犯，如若让她自己回下房，要是传到方氏的耳中，她就该起疑了。
交代完小丫鬟后，春荷看见高妈妈走进院中，直奔东厢房而去。
她们进东厢房不久，沈映雪安排的守在后门的丫鬟也快步走进院中。
她看见站在廊下的春荷，快步朝着她走去。
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春荷在进里屋之前，还对站在东厢房外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盯着房中的动静。
沈映雪听见脚步声，收好花样道，“你是亲自送观言去下房了吗？去那么久？”
“我记得库房还有暗蓝色和天水蓝的云锦，有云团暗纹的，玄狐皮是否还有？你去找出来，我想给大哥做个大氅和两条手帕。”
她抬眼就见春荷带着丫鬟走进来。
丫鬟行礼道，“夫人，大姑娘身边的高妈妈和蕉蕴已经回来。她们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个女子。”
春荷原本想按照沈映雪的吩咐去找料子，听见丫鬟的话就顿住脚步。
沈映雪问，“女子？”
“是，那人年纪瞧着不小，她们在高妈妈的住处换了妈妈的衣裳后，高妈妈和蕉蕴带她去了知春院。”
自从霍俊北说要把知春院分给霍娇娇之后，府里就安排人去洒扫修整。
如今里面人多得很，高妈妈带人进去，就说是新来的粗使婆子，还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春荷想起她只瞧见高妈妈回到了芳园居，没见蕉蕴，就问，“适才我见到只有高妈妈一人回来，蕉蕴呢？”
“蕉蕴陪着那女子在知春院。”
丫鬟看向沈映雪道，“毕竟是外面来的，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就借着夫人要我查看知春院打扫得怎么样为由，进里面瞧过。”
“我询问了蕉蕴女子的身份，她只说是新拨来的粗使妈妈。”
小丫鬟说的和沈映雪猜测的一样，“因询问蕉蕴时，那个女子在她身边，我闻见她身上有药香。”
“药香？”
春荷道，“长期服药和长期煎药的人身上都会有药香，那那个女人看起来康健吗？”
小丫鬟回忆了一下，“瞧着气色很好，不像是久病的。”
春荷看向沈映雪，“那就是长期煎药的，不是医女就是药铺的伙计。高妈妈和蕉蕴带这个女人入府做什么？”
沈映雪呢喃道，“从芳园居前往凝香院是否要经过知春院？”
春荷也察觉到了，“您是说，这个女子可能是大姑娘请来给姨娘看病的医女？”
此时，有丫鬟进来禀报，“夫人，大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霍娇娇跟随着丫鬟进来，先对沈映雪行礼后道，“母亲让春荷姐姐前来告知我今日可以去看姨娘。”
“姨娘在禁足期间，母亲还让我进去探望，我心存感激。”
沈映雪收起花样，笑道，“你一片孝心，我也不好不允准。趁此机会，你多劝劝你姨娘，凡事想开些，别那么执着，对病情有好处。”
“是。那我这就前往凝香院。”
沈映雪对春荷说，“你按照我说的把料子找出来，顺便再拿些补药给大姑娘带去。”
霍娇娇连忙道，“补药就不必了。”
春荷看向沈映雪，见她点头后，就前去库房拿东西了。
“春荷姐姐。”
霍娇娇想叫住春荷，春荷只是对她笑笑，并没停下脚步。
她只能看向沈映雪，“母亲，姨娘做错了事情，我不好拿补药。”
她不拿补药是因为愧疚，在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她觉得刘姨娘对不起沈映雪。
“补药是给你带过去的，是以你的名义去送的。你也该学点待人接物上的礼数。”
说话间，春荷拿来了补药和沈映雪要的云锦。
“你是侯府的大姑娘，除了这些，还有如何宴客，如何送礼这些我都会慢慢教你。”
沈映雪看过那些补药之后，让春荷把补药交给高妈妈。
霍娇娇看着托盘里的补药，道，“是。”
她对沈映雪行礼道，“那我这就前往凝香院了。”
沈映雪点头，霍娇娇退出正屋，离开芳园居前往凝香院。
两个丫鬟在她们离开后，也紧跟着她们也离开了芳园居。
霍娇娇和高妈妈都没察觉到被人跟着，她们缓步往凝香院走去。
高妈妈见四下无人，就对霍娇娇说，“姑娘，这些补药都是上好的补药，夫人对您真好。”
霍娇娇看向高妈妈托盘里的补药，“我知道她是个好人，也知道她是个好的主母，母亲。如若可以，我也希望她会是我一辈子的母亲。”
沈映雪如此善良，又讲道理。
刘姨娘就算那样对她，她也不会迁怒于她。
倘若侯府的主母一直是她，那她也就不至于担心她出嫁之后，刘姨娘无所依而日子过得艰难。
可是善良有什么用呢？
她躲得开霍俊北和方氏的算计吗？
倘若躲不开，那她就不能指望她。
高妈妈知道霍娇娇是怎么想的，“就算老夫人和侯爷对夫人谋求算计，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姨娘被下毒之事摆在眼前，姑娘借着夫人的手，查出凶手，严惩凶手！”
霍娇娇看向高妈妈，“你想得太简单了。”
倘若幕后真凶真是霍嫣然的话，她就算借沈映雪的手，也不一定能严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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