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不要管这些事情。你心善，遇见事情总喜欢往好处想，极容易中套，别去费那些力气，惹得一身骚。”
沈映雪记得，前世老祖宗也劝过她。
可那时她只想得到方氏的认可和夸赞，没听她的话。
最后侯府整治了，而她也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总得去做，躲是躲不掉的。”
若是不除掉方氏身边的人，她就永远被动。
若是不培养自己的人，她就，没有眼睛和耳朵。
她得砍掉方氏那么多年培植起来的人手，换上自己的人，才能在府里安全的待下去，直到找到可能被藏起来的容哥儿。
她不去做，总有一天，她会重蹈覆辙。
“您放心，这次我不会有事的。”
苏妈妈记得沈映雪之前也没想过要处理府中的奴才，她为什么会说这次？
她看着沈映雪坐在床边，垂眼看着老祖宗，浅笑着同她说话。
她似乎变了些，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但似乎又没变，和老祖宗说话时，还时不时说出一些俏皮话，逗老祖宗开心。
老祖宗同说了一会话，觉得困倦，头一歪就睡着了。
沈映雪亲自扶着她躺下，仔细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帘，对屋里的丫鬟说，“好生服侍着。”
丫鬟应声，沈映雪对站在床边的苏妈妈道，“妈妈陪我去咸福居看一眼。”
苏妈妈知道，沈映雪叫她过去，就是表明寿康院得知了方氏生病一事。
按理说是该去一趟的，苏妈妈就没拒绝。
除了寿康院，沈映雪道，“上次的事，谢过妈妈了。”
“落入那样一个陷阱中，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还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就算没有我的帮忙，夫人也会无碍的。”
账本对峙之后，苏妈妈为沈映雪高兴的同时，也为她担心，“昨日老夫人罚您跪地一事，是否因为您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婆母没有罚我跪，那是我自己跪的。”
沈映雪如实道，“很多时候示弱并不代表身处弱势，就像今夜。婆母若是会示弱，就不会变成这样。”
方氏性格强势，在她知道丫鬟背叛后，丫鬟的性命肯定留不得。
她也会当着徐柔儿的面打死丫鬟，以儆效尤来显示自己的权威。
徐柔儿能看见被打死的丫鬟，霍俊北也会。
他会担忧方氏对徐柔儿出手。
为了让徐柔儿不受伤害，他会给一个人权利，让她压制住方氏。
这个人不能是徐柔儿，他不能继续激化两人的矛盾。
刘姨娘性格软弱好拿捏，也不可能是她。
老祖宗卧病在床，更加不可能。
只有她了。
她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成功，如若这次不成，她还可以设计让方氏得知霍嫣然给刘姨娘下毒一事。
不管此事是不是徐柔儿指使，她都能让方氏觉得是徐柔儿指使。
还有这些年，霍俊北为了补偿徐柔儿，给她银钱，给她买地置办铺子等。
只要霍俊北对徐柔儿偏宠一日，这个计划就能行得通。
苏妈妈听出不对，“夫人似乎知道咸福居发生了什么？”
沈映雪笑道，“只是猜测，想来两人是吵了一架，不然侯爷不会不管婆母。”
两人走到岔路口，咸福居应该往左边，可沈映雪却往右边的道路上走。
苏妈妈看了一眼左边后，跟上沈映雪的脚步，“夫人，不是去咸福居吗？”
“老祖宗记挂二爷，我们先去看一眼二爷，再把照顾二爷的王大夫带上，再去看婆母。”
苏妈妈见沈映雪对方氏的病情似乎不太关心，反而关心霍行宴。
先是觉得奇怪，随后了然。
“听说在咸福居，陈婆子想杀夫人是二爷救下的。所以夫人才会对二爷那么关心吧？”
沈映雪一愣，“我关心他吗？”
她接近霍行宴，是因为知道日后他会飞黄腾达，也是因为他一把可以利用的刀。
这在外人看来，是关心吗？
“自从老侯爷去世之后，府里就没几个人如此关心二爷了。”
苏妈妈想起霍行宴这些年的不容易，叹了口气，“就算老侯爷去世之前，也没几个人真正关心二爷。”
“因二爷的文采好，得老侯爷的喜爱。老夫人一直担心，侯爷会求陛下改立世子，所以就让侯爷娶了先夫人，也就是您的姐姐。”
沈映雪知道方氏忌惮霍行宴是因为他文采不错，但她不知道霍俊北娶沈云桐，霍行宴也是原因之一。
“先夫人入府的一年后，姨娘突然重病，好容易治好之后，身子就不好了。二爷有孝心，侍奉在床边，渐渐地功课就落下了。”
苏妈妈叹了口气，“明明之前日日都被先生夸赞有才华，因侍疾而耽搁了，如今也只有字画能拿得出手了。可惜。”
沈映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姨娘重病？”
“是。”
苏妈妈见沈映雪神色有异，“夫人是想到了什么？”
沈映雪回神，笑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府中得病的人不少，听见重病两字就有些心慌。”
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猜测。
姨娘重病应该不是生病，而是方氏做了手脚。
不然霍行宴也不会在姨娘重病之后开始避其锋芒，隐忍至今。
她得查一查姨娘的事情。
倘若真是方氏做的，那她可以借助这件事，再次拉近两人的关系。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霍行宴的院落。
她们直到进到里屋，才看见丫鬟。
橙丹守在床边，而竹青正在剪着灯烛。
沈映雪问，“王大夫呢？”
两丫鬟见到沈映雪，忙起身行礼。
竹青答道，“大夫去煎药了。”
苏妈妈走到床边，见霍行宴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余还好，就放下心来。
沈映雪跟着她上前，刚走到床边就见霍行宴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二爷是一直昏睡到现在的吗？”
竹青摇头，“期间醒了两回，询问了姐姐们都去了哪里后又很快睡下了。”
橙丹搬来圆椅，请她们坐下。
春荷扶着沈映雪坐下，她对站着的苏妈妈说，“既然王大夫在煎药，那我们就等他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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