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疑惑，这婆子只管调查流言之事，就算霍行宴那有什么事情也不是她管。
她怎么说起了霍行宴之事。
她瞧见婆子不着痕迹的看了小翠一眼，了然道，“小翠，你去看看老夫人滋补的汤药煎好了吗？”
小翠没有瞧见婆子的小动作，丝毫没怀疑，快步离开屋中。
等她离开之后，江妈妈询问婆子，“你有什么话要背着她说。”
“我查到流言之事，源头是小翠。”
江妈妈不敢置信，“什么？你确定没查错？”
“小翠的爹也在东市附近，她不是家生子，八九岁被卖进侯府，有幸被分到老夫人的身边。”
“她爹是个烂酒鬼，我前去查问时，他爹正跟人喝酒说大话。说小翠在侯府老夫人身边当差，老夫人很难伺候，动不动就让她们罚跪。”
婆子上前，“昨日夫人罚跪一事，凝香院并未参与，况且凝香院禁足，冬蕊能出来，也是因为安神汤有一味药材缺了，采办说药材不常用，让凝香院自己买，她才能趁机去看她父亲。”
“大姑娘早晨时还派蕉蕴去看过刘姨娘，被人用禁足挡了回来。”
江妈妈仍旧不相信这事是小翠做的，“她为何于要做这些？”
“我也疑惑，小翠已经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了，再熬个几年，老夫人做主许配个人家不就行了吗？”
婆子叹气，“我也怕污蔑了老夫人身边的人，仔细查后才发现，小翠和苍松院的滴松走得很近。而滴松又和菊香走得很近。”
“你的意思是？”
江妈妈愣住，小翠的确没有传播谣言的理由，但徐柔儿有。
谣言外传，会引得方氏震怒，会加剧方氏和沈映雪的矛盾。
看起来是沈映雪因此得利，实际上，方氏只会因此更为难她。
而徐柔儿，可以趁着此时讨好方氏。
“我没有拿到实证，不敢多言。但府里刘姨娘的传言，我也查清楚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封证词，“散播流言的是凝香院的梅蕊。那时姑娘们还在院中，禁足是禁的刘姨娘的足，并不是姑娘的，她去催水时和那几个好事的婆子说了几句。”
江妈妈接过证词打开来看。
“我去带了梅蕊来，开始她是不肯说的，后面以不说就下放到庄子上为威胁，才说的。让她传谣言的是二姑娘身边的丫鬟，梅蕴。”
江妈妈仔细看了证词，确定没错。
她抬脚就想往里间走，快走到纱帘前时，又转身往门外走。
她撩开门帘，瞧见徐柔儿正站在廊下，拿着蒲扇盯着药炉的火候。
小翠站在她的身旁，而霍嫣然站在她的对面，三人不知说些什么，眉眼间都有笑意。
她放下门帘，快步向里间走去，把婆子查到的一五一十的告知给方氏。
方氏听完，气得面红，“好啊，我的人都变成她的人了！”
虽然江妈妈也是这样怀疑的，可还没有实证，不好说人是她的。
她上前劝道，“老夫人，我知道您为此生气，当下先审问二姑娘身边的梅蕴，徐姑娘身边的菊香，还有苍松院的滴松。”
“确定了他们和徐姑娘有勾结，再拿下小翠。小翠知道得太多了，她又不像其他家生子，一家子的性命都在您的手上。”
方氏觉得江妈妈说得有理。
“先从孩子们身边的人入手，小心些，别被发现了。”
江妈妈应了声，出门吩咐人去办。
小翠见丫鬟婆子进出主屋，就知道方氏有其他的吩咐。
她和徐柔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走向主屋。
她刚进门，就见江妈妈对一个婆子说，“去办吧。”
婆子应了声，从她身边走过。
她见婆子挑帘出去后，才问，“这进进出出的是在做什么？可是老夫人要查些什么？还是做些什么？”
这话，要是在江妈妈怀疑小翠之前问，她定然如实回答。
可她此时已经怀疑了小翠，面对小翠的问题，她有很多想法。
之前小翠有这么套过她的话吗？
刚刚小翠在方氏面前挑拨沈映雪和方氏的关系，是有意而为吗？
小翠和徐柔儿如何传递消息？
无数个问题在她的脑中浮现。
“不就是查流言那件事吗？东市的人多，实在难查，这不，就调了一些人。”
小翠没有怀疑，她自认没露出什么把柄，“原来如此。”
“对了，有件事要你去办，就是刚刚说的，要往二爷院中安插人手一事。你看着挑十几个人，拟一份单子给我！”
江妈妈打算用这份单子试试小翠。
要是小翠真的有问题，那她举荐的人就有可能是徐柔儿的人。
也省的她在府里到处寻找徐柔儿安插的人了。
小翠没起疑，答应下来就去挑人了。
日落西沉，徐柔儿刚煎好汤药，刚要倒入碗中，就见沈映雪被丫鬟簇拥着走进来。
她放下药炉对沈映雪行礼。
霍嫣然从东厢房走出，瞧见沈映雪，脆生生喊了一声，“母亲！”
沈映雪能感觉到霍嫣然叫她母亲时，一道怨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很快就移开。
她对霍嫣然点头。
霍嫣然走到她身侧，笑道，“我原本想着和祖母说一声，就去母亲院中看看姐姐和母亲。”
她垂眼看向沈映雪的嗯膝盖，“昨日乱糟糟的，我想出来查看，但跟着的妈妈不让，说这种热闹凑不得。”
“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母亲受伤了，本想过去请安，因祖母身子不好，我实在是不放心，这才没去。”
她也没想过要去给沈映雪请安，现在说的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沈映雪也知道，霍嫣然要是真的想给她请安，抽空也能去芳园居一趟，但她没去。
所以她说的话，沈映雪就只是听听而已。
“婆母的身子要紧。侯爷事忙，我又受伤，还有你姐姐要照顾，实在是顾不过来这边。你在这里陪着婆母，也算是替侯爷尽孝了。”
她说话间绕过了院中的假山。
咸福居里的丫鬟婆子很多，以往来，都能看见她们或是做事或是站在廊下。
如今却不见一人。
她抬脚走上台阶。
霍嫣然抢在春荷之前，扶住沈映雪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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