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摆手，“罢了，就连我这个长辈，他都没有提着礼物来看望，更何况是侯爷。”
因此，她更加厌恶霍行宴因抢了霍俊北的功劳，而得到国公府的青眼。
“我头风发作，不便前去探望。江妈妈，你去看看。”
方氏加重了语气，“记住，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仍旧是侯府的二爷，如若有人要加害他，就算那人是国公府的人，也得给侯府一个交代。”
江妈妈听清楚了方氏话里的暗示，“是。”
她出门先是吩咐了人去查流言后，才去霍行宴院中。
她到霍行宴院中时，看见了坐在外间的沈映雪和沈建山。
沈建山会出现在这里，江妈妈不意外，她意外的事沈映雪身上带伤，却仍旧前来。
由此可看出，沈映雪和国公府对霍行宴的看重。
她上前请安，“夫人身上不好，怎么还亲自前来呢？”
“我听说二爷是喝了药昏厥的，那药是我举荐的大夫开的，我不太放心，这才来看看。”
沈映雪看向江妈妈身后，“婆母没来吗？”
“老夫人是想来，可她的头风再次发作，实在难以行走，这才派我前来。”
江妈妈含笑着看向坐在沈映雪身边的沈建山。
“老夫人听说沈大爷来了，还说要见见沈大爷。谁知头风突然加重，这才没让我前去请沈大爷到咸福居坐坐。”
沈映雪听出来了，江妈妈这是明里暗里说沈建山入侯府，不来向她这个长辈请安，不知礼数。
沈建山也听出来了，本想讥讽回去，又顾及到沈映雪的处境。
他顾忌沈映雪，沈映雪却没有丝毫顾忌的说道，“大哥进后院时是饭点，原想着要去同老祖宗一起用饭，但又担心老祖宗用饭之后精力不济，没和大哥说几句话就困乏。”
她提起老祖宗，是在说方氏又不是侯府里最大的长辈，沈建山若是要拜见长辈，也得从老祖宗见起。
江妈妈脸上笑意消散。
“也怕老祖宗看见我们吃的菜，就不肯吃滋补的药膳了，这才没去请安。用完饭后，老祖宗会小睡一会，大哥本想着老祖宗行了过去问候请安的，谁知柳眉急匆匆的来告知二爷昏厥一事。”
沈映雪看向里间，面露担忧，“最近府中不太平，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伤了的。不如改日去庙里问问，是否是冲撞了什么？”
江妈妈见沈映雪提起鬼神之说，担心一会她会用这个给王大夫开脱。
她连忙道，“刘姨娘和大姑娘是受到惊吓，老夫人是头风发作，夫人您是被跌下的汤碗碎片伤到。至于二爷，大夫还没说什么呢？夫人怎么就认定有所冲撞了？”
她似乎觉得说得太急，会引起沈映雪的怀疑。
她往回圆了一句，“就算夫人真的觉得是冲撞，也得听听大夫怎么说。”
沈建山见江妈妈似乎有些慌张，心生疑惑。
他的威压随着目光而来。
江妈妈在威压之下，就连呼吸都很艰难。
她默默向里屋移了一步，询问道，“里面是谁在伺候着呢？”
沈建山的目光随着她而移动。
沈映雪察觉到了江妈妈的惧怕，就把想说的话先搁置，拿过茶盏，抿了一口茶。
柳眉站在隔开里间和外间的帘子前，她听见江妈妈的询问，回答道。“有夫人院中的春荷和二爷院中的观言和月湖。”
江妈妈察觉到沈建山的视线移开了。
她感觉到周身一松，连忙喘了口气。
“我记得你是二爷院中的，怎么站在这里，而不在里面伺候？”
沈映雪搁下茶盏，看着江妈妈和柳眉在她面前装不熟。
柳眉察觉到沈映雪的目光，谨慎回答道，“春荷姑娘说担心各院派人来询问，没人能交代清楚二爷的情况，就让我在这里站着，有谁来问话，我就答话。”
江妈妈看向沈映雪，“这倒是奇了，夫人院中的春荷在里面，二爷院中的丫鬟却站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就见沈建山再次看向她。
她不敢多言。
沈建山先是看了一眼沈映雪，才道，“我也觉得奇怪，侯府的爷屋中没有一件贵重摆件不说，就连伺候的丫鬟只有三个，这是什么规矩？”
“就算要故意刁难，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做得那么明显，不怕落人话柄吗？”
侯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方氏不待见二房，和侯府交好的一些人也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敢明说的没有几个。
沈建山当着江妈妈面直言，就等于在方氏面前说她为难二房。
“太明显了，非蠢即坏。”
沈映雪强忍着笑，无视江妈妈诧异的目光。
江妈妈面露愠色，却在沈建山看过来时，收敛了怒气，“我记得二爷房里是有五位丫鬟伺候的，两个大丫鬟，三个小丫鬟。怎么今日就只有两个。”
柳眉见状上前解释，“橙丹因说错话被二爷做主撵出去了，竹青被二爷派去照顾姨娘了。”
沈映雪也知道看橙丹被撵走的事情。
说是橙丹说错了话，其实是月湖和柳眉想再让方氏安插个人进来。
本来橙丹走后，方氏应该派人过来的，因她让夏桃发卖了咸福居的一些奴才。
咸福居那边都缺人，哪里还能派人过来盯着霍行宴呢？
所以橙丹的位置，一只没人补上。
“管家就没派人前来顶上因为橙丹离开而缺的人手吗？”
柳眉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若是说是，沈映雪可能就会追问为何那么久了还没有人补上。
不管找什么理由，沈映雪都可以往不用心上说。
如今是方氏管家，底下人不用心，就可以说成是方氏不用心，岂不是坐实了沈建山说的方氏故意刁难。
江妈妈道，“因夫人的缘故，苍松院缺人，咸福居也缺人，就算府里有钱买人，也得养一段时日，教会了规矩才能放到主子身边伺候。”
“所以，补人就慢了些。”
她看向里间，“二爷病着，合该多送些人来伺候。我回去同老夫人说一声，从咸福居拨些人手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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