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大姑娘的，你放心。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徐柔儿见刘姨娘对沈映雪的恨意已经到了极致，就掰开她的手，“我一会再回来看你。”
她给刘姨娘盖好被子，拿出帕子擦掉她的眼泪，“母女连心，我想大姑娘也不愿意看见你为她如此难过。”
刘姨娘点头，含泪目送她离开。
徐柔儿离开正屋，垂眼看着被刘姨娘捏红的手，冷笑。
她走出凝香院，那张给刘姨娘擦过眼泪的帕子从她的手中飞出，不知被风卷去了那里。
霍俊北走后，沈映雪就拿了本书，坐在东厢房的软榻上，守着霍娇娇。
春荷带着丽华等人送完元管家回来，正巧碰见夏桃，两人一同进来复命。
夏桃凑到沈映雪的身边，低声道，“夫人让我查的谣言，有些端倪了。”
她合上手中的书，“细说。”
“我送那些婆子前往前院交给管家，回来就听跟着侯爷的小厮说，昨日侯爷从凝香院出来，似乎是碰见了二爷房里的月湖和柳眉。”
沈映雪挑眉，“当真？”
夏桃摇头，坦然道，“小厮说他们不走一条道，她们也没到跟前给侯爷请安，瞧着像是像，但也不能确定。”
沈映雪搭在小桌子上的手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
月湖和柳眉是方氏的人，她们瞧见霍俊北从凝香院出来禀报方氏一声，实属正常。
但方氏没理由让下人传出这种话。
春荷是知道月湖和柳眉是谁的人的，她也觉得不可能是方氏做的。
“夫人，不如想想，这件事对谁最有利？”
她虽然提出了这个思路，但仔细想想搅乱侯府，对府中的五位主子都无利。
刘姨娘就不用说了，这件事传扬开来丢脸的是她。
方氏管家，这种流言四起会令她不快。
霍俊北不可能派人去宣扬这种事情。
而沈映雪和霍行宴，一个没理由去做，一个做了也没什么利益。
她想不通。
沈映雪却想通了，徐柔儿这件事传扬开来，能搅乱侯府后院，能下刘姨娘的连面，让方氏不痛快和让霍俊北因此事怀疑方氏的管家能力。
挺好的，一箭四雕。
小丫鬟快步走进里屋，对沈映雪道，“徐姑娘请见，说是听说了大姑娘的晕厥，特来看望。”
徐柔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定不是来看霍娇娇的。
春荷也察觉出不对，“我们没有请徐姑娘来给大姑娘看病，她自己是来，是真的关心大姑娘吗？”
沈映雪笑道，“出去瞧瞧，我在正屋见她。”
正屋换了新的茶点，沈映雪拿着明绿瓷茶盏，抬眼看着莹莹下拜的徐柔儿。
“姑娘不必多礼。”
她拨动着茶盖，不着急询问徐柔儿的来意，“刚刚听江妈妈说，婆母叫了你去，婆母今日身体如何？”
她没让坐，徐柔儿只能站着答话，“老夫人晨起有些头疼，叫我过去熏了熏艾，好受了些。可不知为何，夏桃姑娘一来，老夫人就又头疼了。”
沈映雪知道方氏为何头疼，装作不知道，“怎会如此？那姑娘是否再次给婆母熏艾？”
见她装傻，徐柔儿也不好追着她说夏桃把方氏气得头疼，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老夫人嫌味重，就没让我继续。”
沈映雪了然，“婆母就是这样，怎么劝她都不听，还得劳烦徐姑娘费心。”
“既然入府做了医女，这是我该做的。”
徐柔儿趁机把来意说明，“我听说……”
她刚起了个头，沈映雪就笑道，“只顾着关心婆母，倒是忘了请姑娘坐，不知姑娘喜欢喝什么茶？”
“坐就……”
沈映雪再次打断，“黄山毛峰，你喜欢吗？”
如若说第一次打断是无意之举，那第二次打断，就是故意了。
徐柔儿在知道沈映雪不会轻易让她去看霍娇娇后，从容的坐下了。
她坐下后，两人的距离拉近，沈映雪闻见了她身上的檀香味。
她嫁过来后，每日晨昏定省都能闻到这个味道，看来徐柔儿的确是去了咸福居，但她并未帮方氏熏艾。
熏艾会留下较重的味道，她身上只有檀香味和一丝药的清苦味。
春荷端上茶盏，闻见她的身上的味道，蹙眉。
沈映雪瞧见了，没说什么。
“不知道徐姑娘可曾听说过今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是关于凝香院的。”
徐柔儿面纱下的嘴角勾起，“是听说了一些，但这涉及到后院之事，我未敢多听。”
“未敢多听。”
沈映雪慢条斯理的重复一遍后，“我怎么听说，流言是起于清矿院中？”
徐柔儿微微睁大了双眼，本来上扬的嘴角在一瞬瞥了下去。
“夫人，这种话不好乱说的。”
沈映雪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的确。”
“我和徐姑娘这样说，也不是怀疑你。只是想起了那两个在容哥儿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徐姑娘可处置了没有？”
说起那两个丫鬟，徐柔儿就懊恼。
如若不是沈映雪借题发挥，揭露了那两个丫鬟是她的人，她也不会被方氏如此针对。
到底是她看人的眼光不够。
“说起这件事，本该早点来向夫人赔罪才是。”
她起身，“小少爷身子孱弱，我怕别的丫鬟不能好好照顾她，就派了两个会药理的丫鬟照顾，谁知她们竟然这般口不择言，不知分寸。”
“侯爷已经同我说了，夫人当即处置，是为了我的名声，也是为了小少爷的名声。我在此谢过夫人。”
沈映雪听着她在话里暗搓搓炫耀，她和侯爷，还有她那冒充霍景容才能进霍家门的儿子才是一家人。
她是想用这件事来刺激她吗？
若是前世的她，很有可能被她的话刺激到。
但如今的她，只会觉得徐柔儿像个笑话，抱个废物当成宝。
“不必客气，与其谢我，还不如管好你院中的丫鬟。要是再出个那样的，就算我有心想救你，那也是有心无力。”
她垂眸，看徐柔儿仍旧温顺的答应下来，“是。”
她笑道，“你性子太过柔顺，如若觉得管理这些丫鬟力不从心，可以交给婆母或者我来帮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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