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见她对霍嫣然叫她名字的事情不解释，直接推说不知道想含糊过去。
她冷笑道，“她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前段时日，她跟随她的母亲来到我的跟前，说话做事比平常更加讨喜。”
“当时我只以为，是侯爷回来，她开心才会如此。”
徐柔儿听方氏提起那次霍娇娇受霍嫣然的指使，前去见方氏和霍俊北。
此行的目的是激化方氏和沈映雪的矛盾。
让方氏觉得刘姨娘是可用之人，用她来压制沈映雪，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这个计划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沈映雪成了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而她，什么都没得到，还引起了方氏的怀疑。
方氏的疑心，因沈映雪打发了那两个丫鬟，得知那两个丫鬟是她的人起。
倘若她承认是她让霍嫣然教霍娇娇那日如何说，如何做。
不仅不能挽回方氏对她的信任，还可能会因为此事而被逐出府。
“我不知道老夫人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
见她还嘴硬，方氏也不恼，“等娇娇醒了，叫她过来一问便知。”
“倘若我问出来了，那惩戒可就不如你现在自己同我说的轻了，你要想清楚。”
徐柔儿还是说，“我不知老夫人在说什么，请老夫人明示。”
方氏冷笑，刚要骂她嘴硬，就听见外面传来叫喊声。
她拧眉看看向纱糊的窗子，只见院门大开，似乎有人在院门前理论。
她刚想让在外间的丫鬟去打探，就见一丫鬟快步走进来，看了跪在地上的徐柔儿一眼，伏在方氏的耳边说了几句。
方氏听完夏桃来的理由，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软榻往外走。
徐柔儿在方氏经过时，大着胆子去看了她的脸色。
见她面露愠色，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夏桃拿着名单点名，奴仆门聚集在门前，无一人应她。
小翠眼尖，瞧见方氏从正屋走出，连忙喊道，“老夫人出来了，夏桃姑娘，您有话就和老夫人说。”
她提起方氏，不是真想让夏桃和方氏说，而是在暗示夏桃，方氏在院中，识趣的话赶紧回去。
可夏桃不是春荷，她不太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绕。
出门之前，沈映雪也和她说过，不必理会这些弯弯绕绕，
小翠那么说，她也就越过众人，走到方氏面前。
“老夫人，夫人让我来拿人。”
她把拿人理由，拿的人的姓名都告知，并呈上了名单。
方氏不看她双手递过来的名单，视线落在了她修长的脖子上。
“她就让你来拿人？”
夏桃本是半弓着身递上名单，听方氏这样问，她直起身子回话道，“还有几个妈妈！”
她回身示意那几个妈妈上前。
方氏问那句不是想知道到底有几个人来她的咸福居抓人，而是想知道沈映雪就派她一个大丫鬟来？
谁知夏桃听不懂人话，她只能又问一遍。
夏桃道，“春荷正在照看大姑娘，对了，大姑娘受惊昏厥，老夫人想知道此事吗？”
方氏见她一句话就把话题扯向了别处，也不知道她是有意如此，还是无意如此。
夏桃自然是无意的，她觉得孙女生病，作为祖母是会担心的。
方氏早就听说了霍娇娇的晕厥一事，虽然不知她如何了，但江妈妈派来的人只说霍娇娇是惊惧昏厥。
惊惧昏厥能有多大事。
她不担心。
“这样大的事情，沈氏不亲自来？”
平日里方氏都会叫沈映雪叫做映雪，称呼她沈氏时，就说明她在不满。
如若换做春荷，定能听出两句称呼里的不同，可来的是夏桃，她只觉得沈氏和映雪一样，都是沈映雪的名称。
方氏是长辈，叫什么都一样。
“夫人在禁足，不便前来。我来也是一样的。”
夏桃见方氏不看名单，就道，“老夫人，我可以拿人了吗？我还着急回去复命呢！”
因夏桃带人到了方氏的跟前，咸福居的奴才们都围了上来。
几个站在了方氏的身后，其余的分列站在廊下。
她们见方氏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个管事婆子上前说道，“夫人就算有理由，也得亲自前来和老夫人说明白了，她让你一个丫鬟来做什么？”
“拿人啊！”
那位妈妈声音尖锐，说话时面色狰狞。
夏桃总算反应过来了，合着刚刚问那么多，是不想她拿人。
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摇摆不定时，想起了出门之前沈映雪对她说的话。
她横下心，“是我没跟老夫人说清楚吗？我手上的名单是夫人拟定，侯爷复核过的，新添四人是因她们不懂规矩，冲撞了大姑娘。”
她再次把名单递上，“这是名单，请老夫人过目。”
方氏看夏桃硬着头皮递上名单，没说话。
刚刚帮腔的那位婆子又说，“你不过只是个丫鬟，这种事也是你能掺和的吗？你还不赶紧回去请你主子来。”
夏桃直起身，看向那位婆子，“你不也只是个妈妈吗？”
她只说了一句，就转向方氏，“夫人在禁足，不好出院门，倘若老夫人叫她过来，她也是会过来的。”
“我出门时，元管家正在院外等待夫人接见，如若元管家知道老夫人想要见夫人，想来会跟夫人一起来给老夫人请安吧。”
夏桃丝毫不惧方氏眼神如刀，狐假虎威谁不会啊！
“老夫人，我可以拿人了吗？”
婆子见夏桃敢这样和方氏说话，想再次开口训斥，却被方氏拦下，“元管家再次入府，想来是国公爷夫妇想念映雪了，既然如此，何必过来。”
这回，她接过了夏桃手中的名单。
名单写着将近一半咸福居的人手，大多是一些粗使婆子和小丫鬟，只有少数几个是她用得上的人。
粗使婆子和小丫鬟被带走了，还可以再找，慢慢培养就是了。
可里面的几人，再要培养，就得花几年的时间。
婆子看她目光在几个人名上流转，就问夏桃，“你一下带走那么多人，老夫人谁来服侍，先带走一半等管家物色好新人，再带走剩下的一半。”
她想着先把人留下，一切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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