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歌觉得齐舒翰真的是疯了。
她再也看不懂他,竟然为了得到苏柔柔,采取这种手段。
虽然苏柔柔也是罪有应得,可齐舒翰却在趁人之危。
“那你可知,这事被她知道了,会如何?”
齐舒翰忽然像是卸下了重任般笑了,反问谢行歌,语气带着些许威胁:“会如何?我赶跑了那五个人,让她不至于被玷污,而我本人也是喝醉酒,不清醒,能如何?况且,你会告诉她?她会信吗?”
是的,谢行歌不会说。
虽然她很想。
苏柔柔的确不会信,如今恐怕恨她入骨。
好好的事情,竟然被齐舒翰给破坏掉了。
如今,沈云飞正在找这件事情相关人,冬雪昏迷不醒,苏柔柔也口说无凭,暂时还落不到她头上来。
但她也可以肯定,只要她说出来,齐舒翰会立刻卖了她。
“那就行了。咱俩都守着秘密,你只要祝我幸福就行。”他说。
谢行歌说不出祝福,说了句“好自为之”,便走了。
各自守着秘密?若是从前,也许可以,可苏柔柔一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放过她。
齐舒翰想要救她,恐怕没这么容易。
春桃和夏荷从赌场出来,不是很开心。
赌场老板被谢行歌教训了之后,这次赔钱爽快了不少。
但春桃夏荷这次没赚多少钱。
二百两本钱,就赚了二十两不到。
俩人唉声叹气回来。
刚回复,就已经见王真在等着了。
屋里,王真说药店开好了,就在城北商业街三条街外的地方。
是个拐角处,不算十分偏僻,但也算幽静。
王真知道谢行歌不是为了赚钱,特地寻了那块地方,最主要的是,那里是属于沈大公子管辖区。
沈大公子如今虽然贵为锦衣卫千户,曾经也是由巡防一步步往上提拔。
直到进了锦衣卫,还兼任巡防营统领一职,管辖这城北一带。
这次,苏柔柔那事,也是他的人发现的。
屋内发现了药物的痕迹,沈天放正在查药物的来源。
“那个位置不错。”谢行歌很满意。
王真又说:“药房后面有个三进的大院子,有许多空房,待秋宁回来,我就能将他安放在药房里。”
谢行歌点头,嘀咕:“也不知道秋宁如何了,阿贵找到的人,到底可靠不可靠。”
“还有几味药材,需要去南城采购,大小姐,我想这两天就出发。药铺我已经找了人暂时看着。”
“嗯。也好,若是有机会见着秋霜,将秋宁的情况跟她说说。若是她想见他,待他回来,便好安排见上一面。”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谢行歌问:“何事?”
“少夫人,有人求见。他说自己是个大夫,让小的将这玉佩交给少夫人。”
谢行歌去见了公孙翌。
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内,公孙翌一脸慌张、急切。
谢行歌问:“沈天放去找唐姑娘了?”
他摇头,又点头,抓耳挠腮语无伦次:“是,又不是,唐姑娘被抓了。”
“被谁抓了?”
“不知道。你不是让我盯着的嘛,我就一直在那附近转悠,昨晚,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进常青楼,进门就点了唐姑娘。”他说。
“我假装喝醉了,赖那儿没走。可谁知,直到今天早上,唐姑娘的房门都没有开,花姐进去看时,才发现,人没了。”
她问他:“可有官府的人过去了?”
公孙翌点头:“已经查过了,但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还有人说,唐姑娘是跑了,不可能的,她不会跑。”
“官府的人可有什么发现?”
公孙翌摇头。
“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你可知,是谁报的案?官府为何突然会去常青楼?”
“不知道,恐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官府过去搜查,竟然一无所获。
那就是沈天放提前得知了消息,销毁了赃物。
这个沈天放,还真的不简单啊。
谢行歌思索着这其中的联系,苏柔柔手里有那胭脂,那胭脂是唐姑娘做的,那胭脂只有秦淮楼少数姑娘有。
而唐姑娘是沈天放的人。
如今,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难道是她给苏柔柔用的药,被沈云飞怀疑了?
不对,若是这样,苏柔柔一定会把她供出来,沈云飞不可能不找她问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苏柔柔手上有唐姑娘制作的特殊胭脂,但做了些改良,因而上次她没在酒里闻到那特殊的香味,就忽略掉了。
沈云飞素来心细如发,会发现这药物不简单也是情理之中,这件案子也归他负责,那他迟早会顺腾摸瓜,找到常青楼,找到唐姑娘。
那药很可能就是沈天放提供给她的,和沈天放联手对付谢行歌,苏柔柔还真是死心不改。
为了对付她,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怕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到了这个关头,谢行歌何不再帮他们一把。
给沈天放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苏柔柔就自求多福吧。
谢行歌将公孙翌带到了王真的铺子里,让他这段时间就呆在这儿。
“不行,我要回去。”公孙翌拒绝。
谢行歌扯住他后领,“舍不得你那堆稻草啊。行了,那三个孩子,我派人去接。你呢,从今日开始,就呆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你你你,想软禁我?”
谢行歌打开他指着的手,将他拖进屋内。
沈天放既然抓了唐姑娘,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公孙翌,就凭着那人狠厉的性子,公孙翌也逃不掉。
终究是她将他扯进来的,她要护他周全。
便耐心给他讲解情况:“你说说你,既然想要养那几个孩子,就得好好养,凭着你推销什么生子方,能赚几个钱?如今,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
公孙翌不信,执意要走:“你少诓我,赶紧把医书给我,我赶时间。”
他不提起这事,她差点忘了,“没框你,下次来,带给你。”
见他还是不信,谢行歌说他婆婆妈妈,“看清楚了,这是个药房,你在这儿坐诊,我付你工钱,不比到处推销,被人当骗子强啊。
后院有不少房间,你随意挑选,给你那三个娃儿也挑选几间,如何?”
公孙翌有些动心。
“一个月二十两银子。”
他讨价还价:“再加两本医书。”
“行。”
药房刚开业,还没有招聘到伙计,前前后后只有个老人家在柜台前,担任账房先生,这个老人家是王真的亲戚,谢行歌认识,也信得过。
她将人交给了他,“覃老,这位是掌柜请的坐诊大夫,您给安排安排。”
“好嘞。”
谢行歌回府后,找来阿福,让他去打听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阿福回来说:“这段时间,衙门事多,大公子都不会回府。”
“嗯,你先忙去吧。”
不回来,那她只有去找他了。
晚膳后,谢行歌偷偷从后门出去,在锦衣卫衙门不远处,找了个流浪儿童,给了她点钱,让他帮忙把一个小包裹,送到锦衣卫沈千户手里。
小男孩得到这么轻松又报酬丰厚的差使,很开心,蹦蹦跳跳便过去了。
谢行歌看着门口的锦衣卫接过了东西,往里面走。
不一会儿,沈云飞便出来了,带着两队人马,往秦淮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