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歌在他后面现身,拍他肩膀,将他吓一大跳。
她赶紧提醒他小声。
一到府里,谢行歌没有马上去沈澈房内,而是到自己房间,将丫鬟支出去,找了一张药方,快速誊抄了一遍,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改了几味药,还是觉得不对劲。
既然这么着急忙慌来找他,定然是太医束手无策了。
沈澈的症状看着大体跟她相似,实际也许天差地别,且二人体质不同,她虽然也学过些医理,却也是个半吊子。
阿贵催促:“大小姐,没时间了。”
谢行歌索性放下笔:“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干脆没改,拿了原方。
“这方子,你务必快速抓齐。如果有人问起,你便说我在将军府时忽然病了,这是府医给我开的方子。”谢行歌交代阿贵。
“抓好药回来,赶紧去熬,熬好后,偷偷给我,那时候,我应当在世子房内。小心些,别让人看见。”
“是,少夫人。我这就去。”
这次的情况,比新婚夜更为凶险。
太医院来了五个人,院使和其他四个,可谓是太医院的精英齐聚一堂了。
几个人都愁眉不展。
长公主和赵静婉见她进来,都脸色铁青。
沈澈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但看着大家的神色,谢行歌也悄悄松了口气。
至少他还活着。
床边放着那乾坤八卦盒,没打开。
“还不过来,把盒子打开!夫君病重,你竟一点都没发现,还彻夜不归,像什么话!”赵静婉厉声斥责。
谢行歌无奈,只得认错:“母亲教训的是。”
但也有些不理解,问:“药丸,不是没在盒子里么?”
“世子放进去的。”谢护卫回。
谢行歌惊讶,脱口而出:“世子能打开?”
沈澈的很多事情,谢行歌不知道,可作为他至亲的祖母和父母,却不可能不知道,见谢行歌如此质疑不相信,脸色都不怎么好。
又像是不屑争论这个似的,都没说话。
谢行歌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收敛情绪,默默往床边走。
“世子,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经过谢护卫身边时,他低声说了句。
“还不快去。”长公主也不耐烦了。
谢行歌心里十分无奈,她不是不想快,而是那盒子,她压根打不开啊。
但也无法,硬着头皮过去,坐在他床边,拿起那盒子,深呼吸,豁出去了。
她对着长公主说:“奶奶,孙媳妇斗胆,请大家回避一阵。”
开个盒子,还要大家回避?
难不成,还怕被大家看见,偷学了去。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包括长公主。
长公主想起了新婚那夜,心里虽然担忧,还是摆了摆手,和大家一同出去了。
谢护卫看了她一眼,也出去了。
待关上门,谢行歌赶紧将沈澈的披风垫在地上,又铺了层狐皮,确保不会发出大声音之后,狠狠将盒子砸在那狐皮上。
一次又一次的闷响,盒子纹丝不动。
谢行歌倒是出了一身汗。
大家都在外间守着,她手头上也没有什么工具,又没有药丸,弄不开,若是沈澈死了,她估计也活不成了。
盒子打不开,如今只能拖延时间,希望阿贵的药早点过来。
刚刚她给他把脉,她估计得没错,是疲劳触发了病症,她从前也有过,那时候她很想练武,身体又不争气,便整晚被功法书籍,背了三天三夜,倒下了。
就是这个方子救了她,希望这个方子也对他有效吧。
沈澈,到底在干什么,竟疲劳至此。
小半个时辰后,有人敲门,声音很轻,问:“少夫人,如何了?”
谢行歌擦了擦汗,说还要一会儿。
外面开始有人嘀嘀咕咕。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长公主也开始着急,过来问:“情况怎么了?”
谢行歌此时也有点着急,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拖延。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有人敲窗户,赶紧打开。
阿贵的药,终于送来了。
时间紧迫,她扶起沈澈,一只手端碗,另一只手想要掰开他的嘴,但做不到。
新婚夜时,只有她一人,因此她翻箱倒柜,想方设法,胡来蛮干,把他的嘴撬开。
可这次,外面全是人,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忍耐不住冲进来。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终于还是做了话本中那俗气的事情。
喂了两口,心下感慨:“这个法子倒是真方便。”
她每次喝一大口,一碗药就这么四、五下便见底。
最后一次时,她约莫是太紧张,毕竟两世,自己都还是黄花大闺女,连男子的手都没牵过。
想着要快点完事,药吐得太快,竟让他呛到了。
沈澈拼命咳嗽,那药便从他嘴角流出来,溜进脖颈,沾湿了衣服。
她赶紧拿帕子擦,还有半口药,趁着他不咳嗽时,赶紧捏着他的脸颊覆了上去,可他的嘴唇却紧紧闭着。
心下狐疑,抬眸一看,沈澈也睁着大眼睛,正盯着眼睛,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神情活像见了鬼。
这下换她咳嗽了,那口药,也不小心吞了下去。
“你、你……”他气得满脸通红,但到底没力气,说了两个字,又昏睡了过去。
她赶紧又将药碗等收拾好,扔到窗外。
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门进来。
“药,喝过了?”长公主看着沈澈嘴角的药汁,问。
谢行歌点点头:“喝,喝过了。”
她还没有从尴尬羞赧中回过神,脸蛋火辣辣,全身都有些热,在大家狐疑的目光中,逃也似的跑了。
后来,夏荷去打听了当时的情况,说长公主看着沈澈嘴角的药汁,和床边的乾坤八卦盒,轻声笑了。
之后便让大家散去,留下太医候着。
约莫一个时辰,世子便醒了。
长公主让人送来不少赏赐,都是贵重稀奇的古玩玉器之类,价值不菲。
王灵欣听了,气得咬牙跺脚。
春桃问谢行歌生了什么病,她胡乱说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沈澈醒来,又服用了一颗药丸,状态虽然差,但所幸度过了难关。
谢行歌一整日没去见他,到了晚上,又不得不又过去找他。
那药还是再喝一次才保险,若是可以,喝上个三、四天更好。
两人再次面对面,都十分不自然,都没说话。
“早上,你给我喝的什么?”果然,他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