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雅沉思,亲娘的提议让她有些心动,可想到晋王世子,她又觉得不太妥当:“娘,那万一……万一晋王世子和祝家关系没有变坏呢!
万一,姑母和祝卿安向世子求救呢?
这事要是失手,祝家必定会报复,老太太那里肯定不会轻轻放过。
娘,这事得做两手准备才好,哪怕不能一击必中,也得让祝家断了晋王世子这个靠山才行。”
“那你说说,要怎么做?”金氏向女儿讨主意。
柳清雅思忖良久,却说起一件不相干的事:“娘,你知道为什么当今皇上为什么子嗣凋零吗?”
金氏不太明白女儿的意思,却还是回答道:“那还不是因为后宫争斗,其实皇上也不是一开始就子嗣凋零。
十几年前,皇上可是有不少子嗣,男男女女加起来足有二十多个,其中还不乏有惊才绝艳之辈。
要是当初那批皇子皇女活着,府里绝对不会让你去攀富贵。
皇权争斗向来激烈,一不小心全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也就是现在皇上膝下只有太子和顺王,顺王身体有重疾,比起太子的孱弱还要不好。
注定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府里才让你去挣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柳清雅自然清楚,但金氏并没有说到重点,她又问:“所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那么多皇嗣都沉眠儿女园?”
“因为天花。”金氏的声音沉下去,小声说道:“皇上喜爱美色,当年的后宫可谓是争奇斗艳,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葬身其中。
十几年前,皇上纳一苗女进宫,一度宠冠后宫,那苗女恃宠而骄,得罪不少人。
没多久就因为毒害皇嗣而失宠,一朝从云端跌落凡尘,那苗女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谁知那苗女竟然会炼蛊,为了报复,她用蛊控制人把天花病人的皮屑带进去宫里。
又用蛊控制不少宫女,在先皇后的千秋家宴上,把天花皮屑抹到桌布和椅搭上。
去参加千秋家宴的所有人几乎中招,不仅皇嗣凋零无几,宫中妃嫔包括皇后也……
这些事不算是秘幸,但也不是能随便宣扬的事,咱们暗地里知道就好。”
柳清雅点头,也用同样小声量和金氏说话:“娘,我说的两手准备,说的就是这个。
要是祝家母女遇上“意外”侥幸逃脱,就让她们染病吧!”
染上天花的人十有八九不能活命,重要的是,天花会传染,朝廷一旦发现疫病,就会把病人以及所有可疑者驱赶到城外。
虽然会派发大夫汤药给病人服用,但能不能在病症中活下来,通常都是看命。
命不好死了,可没有入土为安的福气,朝廷会一把火把人烧成灰填上土防止疫病扩散,这也算是挫骨扬灰了。
祝家母女要是先遇上“意外”,在受惊受伤的情况下,想要逃脱天花的侵袭几乎没可能,祝家那个儿子又还小,染上病也没有痊愈的可能。
祝家就算想向晋王世子求助都无门,朝廷不会让病人到处乱走扩散病情,晋王世子也不会去见她们,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到时候祝家一家子整整齐齐一起上路,定国公府只需跳出来给她们弄个丧礼做个衣冠冢,作为替她们办后事的娘家,祝家自然就落到定国公府手里。
就算是晋王世子也不能阻拦,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怀疑到定国公府身上,这一举拔去心头刺,又能解决府里的用银荒,柳清雅这两手准备着实狠辣。
金氏听得双眼发亮:“那不如一开始就用上天花,犯不着那么曲折。”
柳清雅摇头,清纯的脸上悲天悯人:“天花是疫病,一旦出现必定是伤亡惨重。
这样到底是造孽,生灵涂炭我也于心不忍,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还是按照娘之前的计划来吧。
天花之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用。”
“行。”金氏点头:“我会斟酌小心的。”
定国公府金氏和柳清雅的对话,除她们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一个阴谋就此酝酿而生。
祝家,柳氏和祝卿安正在为包粽子做准备,两人挑了半天的豆子,一边听着桂嬷嬷的禀报:“夫人,姑娘,平婆子回来了。
平婆子隔壁的杨二家的说,平婆子一回来就在熬药,而且还割了一条五花肉炖菜吃。
杨二家等平婆子倒了药渣,去扒拉里面的药材,从药渣里头看见参片。”
柳氏一心一意挑豆子,浑不在意点头:“盯紧她,不能让她察觉,也不能让她过得太舒服,要让她这段时间时不时去定国公府薅羊毛。
等过完节,再来处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桂嬷嬷点头领命而去,祝卿安等人走了才说话:“柳清雅和金氏要是知道咱们手里有钱,绝对坐不住。
金氏一个人好好对付,但柳清雅心思缜密,有她给金氏出谋划策,绝对不会小打小闹。
说不定还会误伤旁人,咱们这样逼她们,会不会太激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