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说定这件事,就开始期盼着皇上抄家的日子快点到来。
祝卿安数着日子,眼巴巴等着捡漏,外头已经是满城风雨,那些欠了钱的世家都在焦头烂额,花样百出筹钱。
定国公府也是其中之一,甚至可以说乱成一锅粥。
自从柳清雅从弘法寺回来后,二太太金氏立刻大刀阔斧整顿内务,她先是给府里的下人下了禁口令,要是有谁敢乱传主子的闲话,一律打死扔到乱葬岗喂狗。
但是定国公府的规矩,在金氏的纵容下松散太久,下人们被规矩一束缚顿时就苦不堪言,对金氏就有诸多不满。
金氏的禁口令没起到多少作用,反而让柳清雅成了下人暗地里的谈资。
大姑娘到底是不是二太太生的?
珠帘是什么时候到大姑娘身边的伺候的?
大姑娘到底被珠帘看了多长时间的身子等等!
等金氏察觉府里的传言时,柳清雅的名声在下人嘴里已经烂透了。
自己的刻意纵容,酿出这样的苦果,金氏也只能含泪咽下,然后开始撕下自己伪善的面皮,对着下人下狠手。
传柳清雅谣言的,吃里扒外的,损公私肥的,被金氏抓出来一堆。
她也不管这些下人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伺候过哪个主子,他们的爹娘又是谁的心腹,通通都给抓起来,直接让人绑了放在二门处打板子,让全府下人都去围观。
动手打人的是二太太的陪房,一板子下去,被堵住嘴的下人眼球猛地突出,嘴巴里发出瘆人的呜咽声。
受刑下人的父母兄弟姐妹跪下求情也是无用,金氏高坐椅子,面无表情呵斥陪房:“你们要是没吃饭,举不动板子,就滚下去换别人来。”
陪房一听,哪里敢再迟疑,立刻抬举板子用力打下去,空地上响起此起彼伏的通哼声。
而这只是开始,连续几个大板子下去,受刑的下人裤子被渗出来的血迹染红了。
渐渐的,穿在身上的布料兜不住渗出来的血,顺着布料的纹理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
二门外的空地星星点点都是血花,受刑的下人被打晕过后,又被疼醒过来,继续打晕,继续疼醒,直到最后趴在条凳上一动不动,那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二门里,从前那些被养的眼高于顶的丫鬟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
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当场就站不住,碗倒在地上,那些年纪比较大的丫鬟也是被吓得发抖,用帕子紧紧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二门外的管事和小厮也被这一条条的人命给震住了,定国公府的下人这时候才意识到,二太太这一回是来真的。
受刑的人全都死了,满地的鲜红触目惊心,金氏没有半分动容,下一步就让人随便裹上破草席扔到乱葬岗喂狗,十几条人命的代价,总算让定国公府的风气为之一净,下人们不敢再偷懒躲闲。
下人之间也不敢动不动就斗气吵嘴,个个看起来恪守本分干活,这风气一肃清,定国公府倒是恢复几分大族之相。
只不过这样的风气只短短维持一小段时间就溃散了,因为朝廷收缴欠银的风声越来越紧,大房和二房的关系越来越差。
在兄弟俩酒后发生口角,只差一点点兄弟俩就要动手打架,关键时刻被尽责尽职的小厮拦了下来。
得知消息的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把两个儿子臭骂一顿,再苦口婆心劝他们把银子拿出来,结果这兄弟俩不知道是斗气斗上头,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竟然还是不肯吐口。
柳文茂指责二房坏事,祝家好好的一们亲戚就这样坏了情分,要不然有个亲戚帮衬着,府里也不用为银钱吵吵闹闹,这欠银二房就应该出大头。
柳文盛哪里愿意,金氏和清雅这么做难道就是一心为己,若是事情办成,大房难道就没有沾光没有受益吗?
现在却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二房身上,柳文盛打死都不愿意,他只咬死谁承爵就得担大头,兄弟俩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
直接惹毛了老夫人,这位昔日定国公府女主人直接使出雷霆手段,她先是把两房人都叫到一起吃饭。
结果这一顿饭吃下肚,两房人统统都被药倒,等大房的柳文茂夫妇和二房柳文盛夫妇好不容易悠悠转醒,却发现他们被关到一间无人居住的院子里。
院子从外头落了锁,外面的锁要是不打开,院里的人根本就出不去 。
大房二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顿饭是鸿门宴,老夫人已经不耐烦跟他们唧唧歪歪,干脆直接来硬的。
给你们脸面你们不要,既然你们不给,那我就自己拿,以前你们分文不出,现在就要你们分文都不剩,老夫人直接将两房的家底抄了个底朝天。
连两个儿媳妇的嫁妆也被她一并找出来,老夫人亲自拿着当年两个儿媳的嫁妆单子一样一样对比,单子上有的,那就划掉还回去,单子上没有的全部扣留。
然后一样样的估价上册,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田庄铺子,老夫人足足整理了两天,就轻而易举的把定国公府的欠银给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