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首的男子在看见楼玉颜的时候，眼睛在冒光。
这小娘们身段长相都极好，放眼周围，衬得其他女人跟男人似得。
要是能有这么个女人当自己婆娘，下半辈子残废了都值！
楼玉颜被看的浑身不舒服，但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我就是玉坊的东家，你们说这布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吗？”
“这布有问题，贴身在身上浑身发痒！我婆娘买了你们的布之后就去看大夫了，现在还在家里不能出来见人呢！”大块头男人将布匹往柜台上一扔。
楼玉颜刚想上手，忽然一张肥腻的手伸过来，在马上要碰到之前，楼玉颜飞快的收手，小脸上满是怒气。
玉坊的掌柜和伙计纷纷上前斥责。
那男人是个痞子流氓，最会耍无赖：“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想仗着人多把我们打一顿？！你们玉坊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不成！信不信我砸了你们铺子！”
“分明是你上门来闹事！你竟然倒打一耙，我看你才是故意的！”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为首男子忽然大声的道，“大家都来看看，这玉坊自己的东西有问题还不让人说，现在还要打人，大家都别来这里买了，小心以后被人讹！”
现场顿时闹哄哄的，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是那五个男人嗓门大，他们一放开嗓子喊，其他人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
杨晨和长孙无忌站在窗口，后面还有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但此时也能听到楼下客人被玉坊的动静吸引，三三两两的讨论着，甚至还有好事者，出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孙无忌觉得有些无趣：“你什么时候喜欢凑这种热闹的？”
“这玉坊的主人是严家的亲戚。”杨晨道，“严崇闵位高权重，他的亲戚居然这么被人欺负，我好奇，多看两眼，说不定还能攒个人情，而且这小姑娘，很有商业头脑，我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办。”
“商业头脑？”长孙无忌不以为然，“都闹成这样了，一点掌控局面的本事都没有，就算再有头脑有什么用，女人家的，最好在家里，少出来抛头露面。”
杨晨不想跟他这个老古董争辩这个，只是道：“你愿意看就不看，不愿意看就回去听戏，我又没逼着你。”
长孙无忌磨了磨牙，最后估计觉得自己也打不过杨晨，哼了一声，转过身竟然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
“你倒是会享受……”杨晨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在这时，楼下玉坊忽然来了几个捕快。
围观群众更好奇了，原本在摊子面前坚守的小贩也忍不住过来凑热闹。
玉坊门口的人更多了。
楼玉颜脸色十分难看，对方根本就不讲理，现在还招惹来官差，要是处理不好，玉坊明天估计就别想开门了。
“几位差爷，你们给我评评理，他们玉坊买的东西有问题，还不给我说了！我上门要说法，他们就把我给围住了，这算个什么事情嘛！”
“你这是倒打一耙！你说这布有问题，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婆娘都不能出门了还不是证据？怎么的难道要她脱光衣服给你看看身上才算数吗？！”
老掌柜被气的面红耳赤的：“你……你不要脸！”
“行了，别吵了！”领头的捕头大声呵斥，走上前，拿起那一匹布来，看向楼玉颜，问道，“这布是你们的？”
楼玉颜点点头：“看花色，是我们玉坊的没错，但是这布在卖出去之前是没有问题的。”
“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冤枉你们了？”
“我问你话了吗？”捕头脸色铁青，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说这布有问题，证据呢？”
“这……差爷，您这话说的，我婆娘身上不舒服，我总不能让她出来给大家瞧吧？”大块头一脸谄媚，“差爷，您这么想啊，要是没事，那我吃饱了没事干来这里闹事干什么？肯定是出问题了我才来的啊！是吧？”
捕头冷哼一声：“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楼玉颜道：“差爷所言甚是，所以玉颜想请人过来做个鉴定，看看这布料到底有没有问题。”
听说要请人过来，大块头一点都不慌：“行啊，那你找人过来，到时候有了证据，你们玉坊一定要赔钱！”
“若真是布料的问题，玉坊愿出十倍赔偿！”楼玉颜板正着小脸，她很笃定自己的布料没有问题，但是对方敢这么上门来找茬，说不定早就动过手脚了。
“行，那你去叫人吧！”大块头插着腰，就等着人过来，这布料早就处理过，防的就是这一手。
十倍赔偿，那也有不少钱了呢！
今天这活算是没白干啊！
楼玉颜道：“那就请差爷帮个人，请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检验一番，不过话说在前面，必须要证明，这布料的问题是出在出了玉坊之前才算数，出了玉坊之后，概不负责！”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怎么查的出来，再说了，你们的布出问题了，你不想负责是什么意思！”
楼玉颜丝毫不慌，看着他，笑着道：“我说了，如果是在玉坊内就出现问题的，我会负责，但是如果出了玉坊，是你们自己弄的，那跟我就没关系吧？差爷，说到底我们这也只是个小本买卖，要是过一年布料出问题还要负责，那还不如直接关门算了，您说对不对？”
“也有道理。”为首的捕头点点头。
一旁大块头想说什么，但是没想好，回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几个弟兄，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这之前没说过会这样啊。
见他们没话可说，捕头马上让手下人去找人过来做鉴定。
不多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过来了。
是附近的一个大夫，拿着布料一闻，就说上面有药粉。
“这都磨成粉末了，而且还有很多汗臭味，这……这老夫实在无法清楚辨别。”大夫一脸为难的样子，生怕别人以为自己医术不佳，又拿起来给捕头闻。
捕头只闻出来汗臭味，很是嫌弃。
“我看看。”楼玉颜扯过布料，果然见上面有细细的粉末，很细很细，显然是仔细研磨过的。
“这药粉是什么不重要。”
话音刚落，那五个大汉争前恐后。
“怎么就不重要了？”
“上面就是有东西，你们是故意的，还不承认！”
“赶紧赔偿！还有你们这店也别开了，谁知道你们这布里会有什么东西，要是有毒不就要死人了吗！”
“大家以后千万别来这里买了，小心有毒啊！”
危言耸听的话吓得其他客人心有余悸。
楼玉颜笑了笑，将布料放下，道：“我的意思是，这药粉是什么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差爷，您看我这玉坊里可有这东西？”
捕头道：“这我哪里知道，要搜了才清楚！”
“那就搜吧。”楼玉颜气定神闲，甚至还坐了下来，“要是差爷能在这玉坊里找到相同的药粉，我楼玉颜就认了这件事，但如果没找到，还请差爷将这几个带回去好好盘问清楚，因为我要状告他们故意寻衅滋事！”
“什么？你还要告我们？”大块头吞了一下唾沫，这怎么就要告他们了？
“不错，我怀疑你们是故意来诋毁我玉坊名声，我告你们，不冤枉吧？”楼玉颜眨眨眼，示意老掌柜放官差进去搜查。
老掌柜马上道：“几位差爷里面请，我们玉坊干干净净的，地方也不大，很快就能查完的！”
为首捕头思忖片刻：“既然东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搜了！去，将屋子里都搜一遍，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药粉！”
“是！”
几个捕快鱼贯而入，只剩下捕头还在外面。
此时，那五个人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楼玉颜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外面的人也都没走，将玉坊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晨在楼上，也只能看到一个个的后脑勺。
“让官差进去搜查，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怕就怕这些官差有可能也是被买通的。”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到底嫩了点，要是对方手段老辣一些……”
“换做你来，这楼小姐就要蹲大牢了吧？”杨晨调侃他。
长孙无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若是老夫，还不屑为了一个小姑娘如此费心！”
言下之意是，她不配。
杨晨感慨：“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脸皮厚度。”
“……”
不多时，屋内的人便出来了。
“头儿，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那五个大汉就要逃窜，但是之前闹得动静太大，人太多了，将玉坊围的水泄不通，此时他们想要逃出去，反而没了路。
“差爷，差爷我们……我们只是想出去撒泡尿！”
“撒尿？五个人一起吗？”捕头觉得他们简直是在羞辱自己的智商，命人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差爷，烦请将这几位制住，我现在要去府衙告他们！”楼玉颜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一听她居然真的要去府衙告状，几个人都慌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人骗的，这赔偿我们不要了，放我们走吧！”
“被人骗的？谁骗的你们啊？”楼玉颜一脸无害，“只要你们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我可以考虑不追究的，但是如果你们执迷不悟，那我只能让官府做主了。”
捕头恼火的道：“说！谁指使你们来闹事的！”
“是……是柳叶斋的掌柜的……”
为了不进大牢，大块头焉头耷脑的出卖了自己人。
“柳叶斋的掌柜的？那不也是卖布的吗？”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看玉坊的生意好，自己生意不好，所以才买人过来找麻烦！”
“这也太不要脸了，以后绝对不去他家买！”
“对，太不要脸了！”
众人骂骂咧咧的讨伐，五个大块头也变成吐槽对象，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差爷，这下能放了我们吧？”
“放个屁，你们聚众闹事，先跟我回去挨板子吧！走！”捕头霸气侧漏，命人将五个人全带上，走出人群往府衙去。
围观的人们也渐渐散去了。
楼玉颜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矮凳上：“还好……”
老掌柜也是一头的汗：“东家，最近我们玉坊老是遇到这种事啊，不过之前都没这么过分，这次要不是您……”
“这次也只是侥幸。”楼玉颜想到了那天李湘云跟她说的话，跟杨家合作的话，谁敢惹杨家呢？但是不行，这是自家的产业，就算再难也要自己守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