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三个人脑袋都晕乎乎的。
长孙延已经醒过一次了,醒过来之后吐了一地,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又被灌了不少喝的。
三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就是他们?”
“是啊刘大人。”店小二讪讪陪着笑容,“那他们的酒菜钱……”
一袋银子被丢在桌上,店小二眼睛一亮,欢天喜地的拿着走了。
“几位兄弟帮个忙吧,将他们给人送回去。”
“刘大人说的哪里话,走走走,快过来帮忙啊。”
僮僮伸手扛起文盛,忽然觉得自己背上一股温热的感觉蔓延,顿时变了脸色。
“喝啊,继续喝啊!”
“喝个头啊你。”僮僮咬着牙根,他后背显然是被吐了一片污渍,甚至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刘大人,你……你衣服脏了。”
“我知道!”僮僮咬着后槽牙说话,想了想还是没把人放下来。
把吕安年和杨文盛带回家,又命人给他们清洗干净,僮僮这才回自己房间去清晰。
他如今已经不住在杨家,不过杨家还是保留了他的房间。
三个人喝的晕头转向的,第二天醒过来,文盛去找吕安年,两个人没想起来怎么回事,相携一起去了火器营。
这天,长安城格外热闹。
皇帝和皇后带领文武百官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
杨晨也在跟随之列。
这次去泰山封禅,光是路程就起码要两个月之长。
皇后还怀着身孕,算是喜上加喜。
杨家只有杨晨一人前往,所以他是跟程处亮一块坐在马车里的,前面的车架,就是皇上和皇后。
这次封禅,可谓是浩浩荡荡。
沿街百姓自是热情非凡,这种盛事,大唐立国以来是第一次,千古难遇!
史官们更是任务颇重,这次的画面定然要载入史记,供后人研究,所以必定要记载的十分详细,更要依照真实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恢弘盛大的车队,蜿蜒如龙出了长安城。
“我还没去过泰山呢,听说泰山乃是始皇封禅所在,这次倒是能去看看了。”
“我也没去过,泰山庄重威严,天子登山,当传为佳话。”杨晨看着窗外,后面的马车上就坐着许敬宗。
“去,把许大人叫过来,咱们一道坐。”
刘谦哎了一声,去了。
程处亮豁的一下睁开眼:“你找他过来什么啊?”这马车很大,能坐三个人,还有一个位置就是留给程处默的,不过他现在在护驾,所以骑马在前头。
“找他聊聊啊,要不然这路上多无聊啊。”
许敬宗很快就过来了:“见过杨公爷,见过程将军!”
……
“听说许敬宗去了前面的马车。”章蒙骑马护卫,落后了几步才在柳之允这边。
这次出行,少说有三千人之多。
“给狄仁杰的信送去了吗?”
“送去了,且放心。”章蒙点点头,不远处周言敬正带着人过来,“今天车队在哪里歇息?”
“怎么了吗?”
周言敬有些着急,低声道:“皇后娘娘似乎有些身体不适,方才陛下已经传召了太医,前面正在慢慢停下来。”
“什么?”
章蒙策马走了。
柳之允道:“怎么了吗?”难不成上官婉儿真的下手了?
“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我来问问看今天在什么地方歇下,娘娘不允许声张,但是陛下的意思是必须整修。”
“原来如此,此事陛下娘娘自由决断,你别声张就好。”
周言敬一怔:“住在哪里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柳之允笑了笑:“如果真的按照安排来,这才刚出长安没多久,是不会歇下的。”
“原来如此。”周言敬说了一会话,就先走了。
太医从御辇上下来,拿着药箱,脸色不大好看。
但是这消息是要瞒住的,陛下特意交代了,不能泄露。
武皇后舒服了许多,半躺在榻上:“陛下,我没事。”
“你放心,朕交代下去了,不会有人多言的,不过……之前太医不是说了没事吗?怎么还会疼的?”
“是这孩子太娇气了,不过坐了一会马车,竟然有些受不住了。”
巧翠拿来太医的药,喝下后,武后觉得身体舒服许多。
“陛下去另外一辆马车休息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可别累着陛下。”
李治想了想,点头:“好,你一个待一会,好好休息,待会如果有什么,一定要叫朕,巧翠,照顾好皇后。”
“陛下放心。”
李治下了马去,此事车队还在继续前进,只不过速度慢了许多。
车辇内,巧翠慌忙蹲下来:“娘娘,您怎么会动了胎气的?”
武后的脸色也在一瞬间拉了下来:“巧翠,你确定这段时间内我所有入口的食物都没有问题吗?”
“没有啊,就跟以前是一样的啊!”巧翠忽然脸色一滞,“娘娘,您是怀疑有人在您的食物里动了手脚?”
“出发之前我的脉象一直很好,刚才却忽然发作……你去把太医叫来!”
巧翠匆匆下了马车,又带了太医上车。
“太医,方才诊脉你欲言又止,说吧,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回皇后娘娘,娘娘的脉象的确是有些不妥,似乎是吃了活血的药物!”
“活血?娘娘怀着身孕怎么可能吃活血的药物,这可是有小产危险的。”巧翠脸色发白,整个皇后宫中是她主管,手下的宫女太监也都要听她教导,皇后入口的食物,更是经过她检查。
“娘娘,巧翠有罪,竟然让人钻了漏子!”
武皇后只道:“太医,你确定吗?”
“确定!不过还好娘娘吃的不多,背后之人下药的时间也没有太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武皇后沉默片刻,随后打赏了太医叫他出去。
巧翠战战兢兢的害怕:“娘娘,是巧翠失职……请娘娘责罚巧翠吧!”
“巧翠你起来,这件事不怪你,你对我的忠心我心里明白,有人想要暗害我,自然无孔不入,哪里是你想防就防得住的。”
“那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巧翠擦了擦眼泪,顿时记恨上那个背后下黑手的人。
“现在我们离开长安,那人就算想下手也没机会了,等到回去再说吧,这段时间,我要好好养胎!”
李弘忽然在外面请求见武后。
“母后,您的身体没事吧?父皇说您有点不太舒服。”
“没什么,出宫坐马车有点不大习惯而已,弘儿,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呀。”
见皇后还有心情问自己的生活,李弘放下心来:“回母后,弘儿近来勤勉读书,一直都很好,只是担心母后,父皇又不让太过打扰。”
“你父皇其实是怕耽误你读书,太傅也说过,你最近读书很用功,也很有天赋,弘儿,你已经长大了,要更懂事些。”
“母后放心,弘儿记得的。不过……听太傅说,母后想跟着陛下一起进行封禅仪式?”
事实上,皇后怀孕还伴驾,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想亲自确认。
武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肚子:“怎么了?弘儿为什么要这么问?”
“母后,这是真的吗?”李弘虽然没有涉及朝堂,但是他也知道,自古以来没有女人上泰山的。
巧翠看的出来皇后已经在生气了,但是她在竭力克制。
“殿下,娘娘身体还没好呢,您别说这么多话了,让娘娘好好休息吧。要不您晚上再来?”
李弘看了看皇后,见她并没有说话,心里沉了沉,但到底还是告退了。
等到李弘离开,皇后用力的将一件瓷器砸落,幸好是在马车上,柔软的地毯阻挡了瓷器碎裂,咕噜噜的滚落,滚到巧翠的脚边。
巧翠屏住呼吸将东西捡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阻止他的母亲吗!”
“娘娘您别生气,殿下没有这么说,他只是来问问娘娘而已。”
“问问?巧翠你看看他的表情,他分明是瞧不起他的母亲!”皇后咬着牙根,深吸了两口气。
巧翠忙上前安抚:“娘娘别生气,千万别气着自己,殿下不管怎么说也是您亲生的,是向着您的。”
“哼!”武皇后哼了一声,道,“罢了,先不管他,巧翠,这段时间你要盯着紧一点,决不能在出任何问题!”
“娘娘放心,巧翠一定亲力亲为,不会让小人再对您的吃食下手,不过娘娘,这次泰山封禅,柳之允等人也跟着一起来了,您要防着他们才行啊。”
“他们不会有什么动作的,说起来,他们以君子自居,有些事情不会去做,否则也不至于让许敬宗他们占了便宜。”
巧翠听着觉得也有道理:“所以娘娘才会让人去嫁祸给许公子,以此让皇上觉得,有人陷害许大人,意图扰乱朝纲?”
之前她一直没想明白是为什么,让其他人抓住许大人的把柄,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朝堂上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否则时间久了,定会起疑心。”
巧翠见她转移了注意力,忙道:“娘娘英明,许大人要是知道娘娘对他如此上心,定会为娘娘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你知道的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