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月在长安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刘谦能被跟丢，说明她可能发现了什么。
“公爷，怎么办？”
“先不要打草惊蛇，你这些天都悄悄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往什么地方去了。”杨晨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自己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无论公输月的动机是什么，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够自己坦白。
刘谦足足跟了公输月三天，总是会跟丢，到最后刘谦都习惯了。
“今天又丢了？”杨晨躺在躺椅上，悠闲自在。
“嗯……丢了。”刘谦耷拉着脑袋回来。
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不科学，这很封建，他轻功这么好，居然会跟丢？
这不可能……
杨晨留神到他一副呆滞的样子，好像受了不小的打击：“没事，说不定她有什么机关术，所以你才会跟丢的。”
“真的吗？”刘谦眼睛微微发亮。
“应该不是真的。”杨晨从躺椅上起来，拍拍他肩膀，明天继续。
“……”
杨晨走进一间屋子里，程雅雅毫无气息的躺在上面。
李淳风和袁天罡还是没有回来，程雅雅也没有醒过来。
杨晨上下检查着，试图找到开启她的开关。
腰上那个按钮原本是有用的，至少之前成功过，但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脑海里忽然闪过海上大爆炸的画面。
杨晨双手不受控制的一抖。
那次在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忽然程雅雅的胸口闪烁出一道金光，一个白色的面板就像是玻璃一样。
“杨晨。”
是程雅雅的声音。
杨晨猛地回过神来：“你在哪里？！”
但是随后，声音湮灭在空气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像是杨晨出现了幻听。
但是他很确定，刚才程雅雅的的确确说话了。
“你是不是被困在什么地方？”杨晨想查看她全身，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下不了手，刘谦一个男的也不行。
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再听到，杨晨只能郁闷的走出去。
“看着点，如果醒过来就来禀告我。”
杨晨叮嘱门口守着的侍女。
侍女是新来的，自然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回事，要是知道里面的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早就吓死了。
“公爷放心，姑娘一旦醒过来，奴婢会告诉公爷的。”
杨晨点点头，这才放心离去。
杜环却是找上门来了。
神色有些焦虑。
杨晨去见了他，知道许敬宗今天去了大理寺，据说狠狠打了许昂一顿，已经昏迷不醒，人也不大会动了，大夫正在看着。
杜环只觉得心惊肉跳的：“杨公爷，许敬宗此举可是够狠，他打完儿子之后就直接进宫去了，下官以为，他一定是去陛下面前请罪了。先下手为强教训儿子，又主动请罪，只怕这事就要遮掩过去了。”
“许昂杀人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吗？”杨晨有些惊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大理寺的人，不至于这么没用。
而且不过是一桩普通的杀人案件……不，里面如果有公输月参与，那就未必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环道：“下官并未去大理寺打听，只是听说了一点，似乎那人不是许昂杀的，大理寺卿有八九成把握，只是目前还不能彻底定案。”
所以许敬宗这个时候进宫去请罪，才更加耐人寻味。
“杨公爷？”
见他不说话，杜环小心翼翼的试探。
杨晨心里仿佛出现了一张网，一张人为织出来的网。
“这件事你别管，不管许敬宗再做什么，都不要管，杜大人，你要好好的在御史台待着，将来定有你出马的时候。”
杨晨站起身来。
杜环见他似乎是要出门：“杨公爷要出去吗？”
“我想去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杜大人，你先回去吧。”
杜环张张嘴，还是没多问，目送杨晨骑马离开之后，杜环才坐上自己的轿子悠哉哉的回去。
他在这里其实也是有宅院的，不过太小了，而且楼层不低，所以不太会去住。
杨晨快马进了长安，随后步行进宫。
“皇后娘娘正在等您进去。”小宫女出来，毕恭毕敬的请杨晨进去。
杨晨微微颔首，见到武皇后上前行礼，随后道：“皇后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呢，听说前不久师父进宫过，怎么没见到呢？”
“那天来凑巧遇到皇后身体不适，等了一会后才走的。”杨晨面上含笑，在宫女拿着椅子过来后坐下，“皇后面色红润，看起来气色是不错，太医可都日日来看？”
“来的，陛下紧张着呢。”皇后面上泛着满足的红润，一旁的巧翠短了安胎药给她，果断的一饮而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苦。
寻常女子吃药都要皱一下眉头，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些人，可能生来就比寻常人要更加与众不同。
见到杨晨，武皇后面上满是欢喜之色：“师父来宫里看我，我真高兴。对了，陛下决定三日后前往泰山，届时师父也去？”
杨晨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的试探。
到底，他们之间还是横着权利的沟壑。
杨晨面上有些惊讶：“去泰山？之前我倒是没听说，怎么忽然要去泰山了？”
一旁的巧翠温和的道：“回杨公爷，泰山封禅，乃是昭告天下陛下功德的大事，古往今来只有圣贤明君才会如此。”
啊不你个历史没学好的蠢丫头，宋真宗城墙厚的脸皮害的泰山绝了户啊！
什么圣贤明君，也就现在有点用。
杨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件大事，到时候文武百官都要去吧？”
“那是自然的。”武后神色镇定，点了点头，正好宫女送补品过来。
等到她喝下，杨晨注意到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点。
“说起来文武百官，老许家里倒是出了一点事情，那许昂在我那边的时候闹出了人命，现在还在大理寺关押着呢，不知道老许还能不能去了。”
武后道：“难怪我听说今天一早，许大人当众请罪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皇后不知道吗？”杨晨定定的看着她。
武后迷茫的摇着头：“不知道啊，我都在宫里养胎，哪里有时间打听这些事情，不过闹出人命来倒是大事，可惜了，听说许大人子嗣不济，要是许公子被罚，他心里更不好受了，师父你跟他交情颇深，可要好好安抚他啊。”
杨晨怎么看，都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果真是在皇宫里待的久了，演技如火纯情。
越没有什么破绽，杨晨越觉得里头有什么猫腻。
“那是自然的。”杨晨点点头，附和着。
在皇后宫里坐了一会，皇后要休息了，杨晨也就出来。
宫内，武后站了起来，巧翠扶着她。
“娘娘，杨公爷似乎在怀疑您。”
“他怀疑我什么？”武后扶着后腰，这些时间她越发觉得身上重了。
“您故意让人诬陷许昂杀人的事情啊，他看起来是来试探的。”
“那又如何，反正没有证据。”人不是她杀的，根本不可能找到证据。
“娘娘，杨公爷会跟您作对吗？”
话刚出后，巧翠就被狠狠瞪了一眼。
那双眼睛充满了冷厉之势，威严甚重，让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奴婢失言，知错了。”
“无妨。”武后身体松懈下来，软软的靠在软垫上，单手支颐，望着窗外的风景，“那个上官家的女子，如何了？”
见她问起上官婉儿，巧翠道：“杨公爷从前跟她有点交情，所以才叫人照顾着，奴婢亲自去吩咐了，让她不用干太多粗活，一直没什么异样。”
“嗯。”武后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什么。
巧翠伺候在一旁不敢多言。
杨晨走到御花园，想着反正进宫来了，正好去找上官婉儿。
不过掖廷宫人做活的地方并没有固定的，杨晨只能自己碰运气。
在御花园走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上官婉儿，反而不小心迷路走到一个空荡荡的地方，前方就有一处宫殿。
“要命了，太久没来，竟然会迷路。”左右看了半天，竟然也没看到有路过的宫女或者太监什么的。
杨晨思来想去还是往前走了。
这宫殿，却是没有匾额的，杨晨想了想决定不进去，但是才刚转身，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隔得太远，根本就听不见。
杨晨内心挣扎了一会，实际上真的只有一会，脑子还没做决定，身体已经悄悄的进去了。
这宫殿显然是荒废掉的，无人居住。
杨晨找了个角落，耳朵贴在墙上，里面是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女人听起来情绪十分不佳，言语之间满是怒气。
“这是最后一次了！”
“条件不是这样谈的，更何况你现在才是求人的。”
女子声音竭力的压制住愤怒：“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只要你再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绝对如你所愿。”男子声音低低的，但是有些稚嫩。
杨晨蹙着眉头，费劲的听着。
“好……”良久之后，女子满是无奈和愤怒的应下。
杨晨听到脚步声往外，立刻钻进空间里，等到人消失不见，杨晨才出来。
太久没干偷听的事情了，竟然有些紧张……
不对，那两个人是谁啊？！
等杨晨回过神来追出去，哪里还有人影。
“年纪大了反应都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