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东家,早知道如此,就让东家你早点带上老爷夫人一起去拜访了!我听说严大人回来了,这一定是严大人帮的忙吧!”老掌柜十分欢喜,有了这些,玉坊就有救了,至少目前玉坊的困境解除,段时间内不会再有问题出现。
“这是严家帮的忙?”楼玉颜稍有迟疑,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是啊东家,您不是刚去了严家吗?不是严家,那还能有谁啊?”老掌柜的忙着登记收买来的原料数量,笑的合不拢嘴,“东家你看,要是早点去找严家帮忙多好,回头我准备些礼物,东家您去谢谢严大人吧!”
楼玉颜并未搭话,看着老掌柜在柜台前忙碌,心里想着,是得去一趟严家,只不过,她才刚从严家出来,严家就算要帮她,也不会这么快吧。
见楼玉颜去而复返,严夫人请她到自己的房中坐下:“玉颜,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事。”
“夫人……今日我爹他们……”
严夫人笑着道:“我们都是亲戚,既然你爹都开口了,自然是要相帮的。”
楼家的事情严泽瑜早就跟她说过几次了,但是她毕竟是一介妇人,有些事情她不想逾矩,但是这次自家夫君已经回来了,楼家的事情,自然有夫君撑腰。
楼玉颜一听,以为这事真是严家出手相帮,心中感激之余,更多了几分尴尬。
严家帮他们已经不少,以后想要还这些人情,恐怕更是艰难了。
但老掌柜的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玉坊的确再也遭受不了更多的打击了,她曾经是想要等待,但是到现在为止,朝廷都没有放开海域的打算,也不知道要到何时。
楼玉颜从严家告辞,便回了楼家。
楼家所住宅院并不大,在朱门锦绣的高门大户之中,楼家显得落落寡合,便是出门在外,也多有自惭形秽之感。
楼玉颜才回到楼家,便听到楼姑父在教训儿子,言语之间多有攀高贬低之意,听得很不舒服。
看见楼玉颜回来,骂的唾沫横飞的楼姑父顿时眼睛一亮,冲出来叫住她:“今天我可是舔着老脸去求严家了,我们玉坊还有没有救啊!你要是把我们家的产业败光,那就是楼家的罪人,到时候别怪为父教训你!”
楼玉颜本就因为这件事心中多有膈应。
今天去严家的时候她心里就不舒服,一口一个攀亲不算,但想要把她嫁给严泽瑜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且严家分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以至于在严家不过坐了片刻功夫,就出来了。
“爹,玉坊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好好照顾的,不劳您操心。”
楼姑父一怔,虽然楼家的生意一直都是楼玉颜在做,但他身为父亲,也不是从不过问的。至少为了表面的一家之主的位置,楼姑父一向会意思意思做出一点意见。
楼玉颜心中有数,一惯也会随着他。
但是这次,竟然直接落他的面子,这让楼姑父震惊之余更是愤怒。
“你在给我说一遍!”
楼玉颜颇为心累:“爹,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楼玉颜没再理他便兀自回了房间,楼姑父心中有气,砸了正堂内的椅子,吓得楼家再次鸡飞狗跳的。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他爹,有人来了,快别生气了!”楼夫人好言相劝,这才让楼姑父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谁来我们家了?”楼夫人喃喃自语,但还是走出去开门。
一开门,却是一喜:“瑜儿,是你,你怎么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是来找玉颜的吧,我这就给你叫去。”
严泽瑜并未客套,点点头,正好看见楼姑父笑着迎上来。
对这个姑父,严泽瑜一向无感,虽然是亲戚,上回自己受伤也是他帮的忙,但是对他这个人却是喜欢不起来了。
“瑜儿,你来了啊,快快快,来这里坐吧。”
“不用了姑父,我是来玉颜的。”
楼姑父笑着道:“是为了玉坊的事情吧?这件事还要多麻烦你爹了,你看我们楼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能表示感谢的,要是……瑜儿,你跟玉颜青梅竹马,若是不嫌弃,姑父倒是愿意……”
“姑父!我要去找表妹了。”严泽瑜行了一礼,并未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不顾楼姑父吹胡子瞪眼的,扭头便往楼玉颜闺房方向走去。
见他一走,楼姑父瞪着眼睛气呼呼的喘气,一旁的楼夫人无奈的看他一眼。
“咱们楼家现在这种情况,严家不会看上的,你就私心吧。”
“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哼!我们楼家好歹跟他们严家是联姻,亲上加亲怎么了?这是一向就有的!玉颜要是能嫁入严家,不比之前的那个佟家要好上千百倍吗!你没看瑜儿跟玉颜最近走的很近吗?这门亲事要是成了,我们楼家以后还怕什么?”
楼夫人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劝什么好。
他们楼家现在难道跟严家就不是亲戚吗?
只是玉颜好强不愿意求人帮忙,而严家也并没有上赶着帮亲戚的习惯,所以才会一直不远不近的相处这么多年。
她倒是愿意玉颜嫁入严家,但是严泽瑜的名声……楼夫人虽然并不知道全情,但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严泽瑜的消息。
这个侄儿,未必是喜欢女子的,他跟玉颜之间的感情,或许纯粹只是亲情,加上他性情冷淡,大部分时候并不会表现出来,就显得他们更加不可能了。
但偏偏楼姑父鬼迷心窍的,最近一直想要成全这段好事,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想着这件事,其他人连同玉颜本人,都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你还愣着做什么,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呀!”楼姑父见楼夫人没有动,又急又气的催她。
楼夫人拿他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厨房去了,拿了点心送去给他们。
“还有这种事?”
楼夫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严泽瑜惊讶的声音,她并未停留,而是径直走进去。
“瑜儿,一起吃些点心吧,厨房刚做的,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慢慢说就好。”
楼玉颜微微颔首:“多谢娘。”
严泽瑜点点头,送了楼夫人出去后,才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爹下的命令,但是我爹的确说过要帮楼家,不过……或许真是爹帮的忙吧,表妹,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
见他也不知情,楼玉颜越发怀疑这事情恐怕有出入,但严泽瑜知道不多,她也就没再问。
严泽瑜原本就是为了玉坊的事情来找楼玉颜,想看看在严家找到办法帮忙之前,他还能做点什么。
但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没一会严泽瑜就走了。
楼姑父眼瞅着他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走,急吼吼的去找楼玉颜,谁知吃了个闭门羹,楼玉颜根本就不见他,气的他又开始火冒三丈。
老掌柜这边忙快速进货,材料厂开始重新运转,好些待业在家的工人也都纷纷返回,玉坊的生意再次红火起来,但相反的,杨家的布坊却是直接关门歇业了。
“东家,你注意到没?杨家的关门了呢!”老掌柜这几天心里打鼓,为什么玉坊生意恢复了,杨家的生意却开始黄了?
杨家背景权势可比他们深厚多了,不可能撑不住一家布坊,不过也不排除杨家没把这些小??房在眼里,很有可能是看没多少盈利,直接就关门歇业一段时间。
总之,玉坊的生意在遭受打击之后,竟然变得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了。
“掌柜的,你家小姐在吗?”说话的是一个温和的贵妇声音,老掌柜正在噼里啪啦的扒拉算盘,闻言以为是有客人,忙堆笑着迎客,但又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
这……这好像是杨家的夫人啊!
李湘云从容的站在店门口,见老掌柜在看着自己发呆,笑了笑,又问了一遍。
老掌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原来是杨夫人来了,我家东家在的,杨夫人找东家可是有事?”
“嗯,想见见见她,上次酒楼一别,可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有劳掌柜的通告一声了。”
老掌柜连忙道是,扭头进了里间去找楼玉颜。
楼玉颜正在对账,听说李湘云来了,不敢耽搁,连忙出去:“见过杨夫人,杨夫人,您怎么来了?”
总不会是来玉坊买布的吧?
李湘云笑着道:“楼小姐果然是有天赋的,玉坊被你经营的十分不错,楼家有你这么一个东家,当真是好运,不知道楼小姐是否愿意让我进去和你说话?”
楼玉颜忙领着她上楼上去,又让伙计帮忙沏茶倒水,等李湘云喝了一口之后,才开门见山的问道:“杨夫人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湘云放下茶盏,气定神闲的,面上依旧挂着笑意:“今日来其实有些冒昧,但是……楼小姐虽云英未嫁,但是为人子女,也应当能体会父母爱子之心,我今日来,便是为了我的孩子。”
楼玉颜一怔,:“是为了杨少爷?这和杨少爷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