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谦含笑着拉住他：“你着急什么呀，公爷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要是有事，我还能坐在……额，在门口等着？”
坐·台阶有点凄惨的意思，刘谦摸摸鼻子，“你别担心，养好自己的伤就行了。”
柳之允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屋内，烛光照影出浴桶，杨晨正在泡澡。
看起来倒是无事，只不过这不看大夫真能没事？
“真无事吗？”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会被戏台子给砸了呢？
先是要戏台子有塌陷的可能，其实校长要正好在戏台子下面……这两种可能性都发生的概率，着实不高啊。
就说戏台子塌了吧，他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种事。
“莫不是有贼人闯入府衙？”柳之允无法想出第二种可能性，心里猛地一跳。
“没有，没有贼人，只是……是我不小心将戏台子给弄塌了。”刘谦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把自己跟王捕头比武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这事怪我，是我没把持住自己，一下子兴头上来了，就忘了那茬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不过……王捕头好像骨头断了。”刘谦不太确定，不过待会得去看看王捕头才行……
王捕头的骨头都断了？
柳之允忽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道：“我去看看吧。”
……
差房里，王捕头被放在床上，大夫过来看了之后说没什么大事，但是骨头断了要修养一样，但是以王捕头的体格，估计也没多久就好了。
一干捕快们也都没走，围绕在门房外面，等大夫看完，这才涌进去。
王捕头连忙从床上起来：“吕大人……卑职……”
“此事不怪你。”吕德元安抚他，心里嘀咕着，主要是你没点逼数，非要跟人家打，这下好了，骨头都断了，“是杨公爷救了你，你得好好谢谢杨公爷。”
这可为难王捕头了，杨公爷救了自己自然要谢，但是他能拿什么谢？可若不是杨公爷替自己裆下，恐怕早已被千斤重的戏台子压成重伤了。
但话说回来，王捕头现在只觉得神奇。
被压在下面的时候，杨公爷的状态看起来比他好多了，除了脏污了些，看不出来有受伤的痕迹。
“吕大人，杨公爷伤势如何？”
吕德元微一怔愣：“杨公爷说他自己没事，回去洗澡换衣裳去了。”
没事……王捕头瞳孔微微震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那么重的戏台子压下来，杨公爷竟然能相安无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会不会是内伤？吕大人，杨公爷那边可不能轻视啊！”
吕德元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刚才杨公爷说没事自己就回去了，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疏忽了，必须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王捕头，你就安心养伤吧，明日天一亮，再将你送回家。”安抚好王捕头，吕德元去找杨晨。
杨晨换好衣裳了，柳之允坐在屋子里。
刘谦正好在半路遇上过来的吕德元：“吕大人可是来找我家公爷的？公爷正跟柳大人在说话呢，吕大人尽管去便是了。”
“额，你这是去……”
“嗷，我去看看王捕头，毕竟此事是我下手不知轻重导致的，我不应该没控制住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误伤了王捕头。”刘谦手里还拿着瓶药膏，这虽然只是治疗外伤的，但是效果十分不错，便是在长安，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到的。
吕德元见他走了，这才继续走。
连戏台子都能打塌，这杨公爷身边的人，果然都是高手啊！
那小子要是有福分能学点真本事过来，老子也不鄙视他是个野蛮的武夫了，说不定参军之后还能上战场，挣个军功回来光宗耀祖呢！
吕德元越发心情好起来，就等着儿子回来，他老吕家即将诞生一颗无曲线呐！
“下官见过杨公爷，见过柳大人！”
“吕大人，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来瞧本公爷的？你看，好的很呐！”杨晨站起身来转了一圈，身上还散发着清香，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不对劲的地方。
替吕德元倒了一杯水，杨晨推给他：“之允也是担心我来看看的，吕大人，王捕头如何了？可严重？”
“大夫看过了，问题不大，只是骨头断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下官便放了他的假。”说话的时候，吕德元眼睛不可控制的在杨晨和柳之允身上打转。
看杨晨是因为心里不放心他到底有没有受伤，至于柳之允，自然是他的右手。
当初大夫说的话他还记得呢，这手臂烧伤的十分严重，很有可能保不住的。
杨公爷用了什么秘法，竟然能治好？
不过柳之允胳膊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吕德元看不见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可柳之允面色红润，神色轻松，丝毫没有郁结之色，看起来，他的胳膊应当真的恢复了。
世人都传说杨公爷举世无双，但就医术而言，他开创了前所未有的体系，还在全国各地创办医学院，无数学子为之疯狂，许多在从前看来是无稽之谈的方式，却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或许，他真的有办法能将旁人保不住的手臂恢复如初？
这功绩，比之孙思邈这个受了朝廷封赏的药王，也不逞多让啊。
要是那小子能拜杨公爷为师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吕德元连连摒弃。
差点忘记了，当今陛下就是杨公爷的学生啊，这……这差点就逾越辈分了。
“吕大人，你为什么出这么多汗？我屋子里有这么热吗？”杨晨身上穿了两件衣服，在晚上的时候外头有点风，倒也没有那么热，至少白天的时候是比现在热多了。
“啊……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刚才的事情实在惊险，而且下官也没想到，杨公爷如此深藏不漏啊！”
这话发自肺腑，吕德元现在想想杨晨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就觉得太不真实了。
“杨公爷练武的吗？”
柳之允看向杨晨，以他的认知，校长似乎并没有怎么勤快的练武过啊……至少他没怎么看见，杨家倒是有练武场，但那也不是给校长用的。
杨晨呵呵一笑：“年轻时候练过，但是这么多年东奔西走的，还是荒废不少，不过我身体素质还行，但刚才也是运气好。”
吕德元顿时一阵后怕：“以后杨公爷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啊……下官着实被吓得不轻。”
话音刚落，蔡承南也来了，他也是来关怀杨晨这个‘伤员’的。
四个人都能打麻将了……杨晨忧桑的应酬起来。
今晚的宴席算是不欢而散了，但好在没有出什么大意外。
杨晨借口需要修养几天，吕德元自然乐意，还找了大夫过来要给他调养，尽管大夫说杨晨什么毛病都没有，但吕德元还是坚持如此。
蔡承南在邕州城极其附近州县巡视了一圈后，便准备启程回长安了。
“杨公爷，下官就在长安等您回来了。”
“蔡大人，您一路要小心些啊，身边的盘缠可都带够了？马匹够快吗？”
蔡承南好感动，杨公爷居然这么关心自己。
杨晨心里想着，多带点钱，马跑的再快点，这样你就能赶紧回长安了，省的碍事。
“杨公爷放心，这些事情下官都已经安置妥当了。”吕德元拍着胸脯保证，这才送蔡承南到城门口。
杨晨和柳之允都没去，只让刘谦和程雅雅代替他们去送了送。
“校长，为何要留在邕州？”柳之允心里跟明镜一样，什么等吕安年回来拜师，那都是借口，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你倒是一眼就看穿了，不错，我是有事情，蔡承南在的话，只会碍手碍脚，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杨晨转身往屋内走，“我打算去一趟黔州，之允，你也一块去吧。”
“黔州？”柳之允蹙了蹙眉头，“长孙无忌在那里。”
“不错，前几日我得到消息，长孙无忌被许敬宗等人弹劾谋反，陛下已然派人前往黔州，邕州赶到黔州，不会太远的，速度快一点，应当能敢在使臣之前。”
“校长可是以为，陛下会杀长孙无忌？”柳之允眉毛一挑，“我倒不觉得，陛下仁厚，不会杀他的亲舅舅的。”
杨晨视线飘了他一眼。
你太嫩了，你太不了解他了。
就算李治不想杀，但情势不容人，有时候帝王也是无奈的，更何况，万一他想了呢？
杨晨不知道李治到底想不想，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去一趟黔州了。
“明日我们就出发，吕德元那边跟他说一声，他不会多嘴的。”杨晨道。
柳之允微微颔首，倒是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狐疑道：“校长，我的胳膊……它什么时候能好？”
为了你胳膊，差点把我树苗薅秃了……杨晨想了想，道：“我觉得再有个半个月就能把石膏拿下来了，到时候就能恢复如初。”
柳之允面容舒展开：“其实我这段时间已经觉得恢复的很好了，甚至可以动动手指写字。”
“写什么字，你就好好养着，为了你条胳膊可费了我不好力气，你别给自己弄下个后遗症！”
“学生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