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时间。”袁天罡从后座下来,环顾四周都是空旷的无人之地,基本上没有百姓会从这个城门过去,繁华的东城在另外一头,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杨晨的煅体刚刚开始,回了杨家的那段时间他没怎么进行,袁天罡捏了捏他的骨头,稍微用力一点,便咔嚓作响,杨晨脸色都变成茄子色了。
杨晨竭力的呼吸着,忽然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瞬间融化,融化之后四肢百骸充斥着膨胀的奇怪力量,像是要将整个人撑爆一样。
“好难受,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淳风道:“补充气血的丹药,如果你能全部吸收,可以最大程度强化体格,这可是我炼了几十年才有的。”
几十年……杨晨努力忍耐着,但是身体似乎承受不住,总觉得快要爆炸了。
袁天罡忽然一把将他拉起来,杨晨猛地睁开眼睛,脚下已经离地,他竟然漂浮在半空中。
“我要动手了!”
动手?动什么手?
杨晨刚扭头,就发现自己往地面上落,而且还有一股牵引力,砰砰砰,一下一上,杨晨嘴里全部都是泥巴,他就像是一块大抹布,被扔来扔去的。
没一会,地上就砸出来一个浅浅的坑,杨晨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稍微动一动,就觉得疼的厉害。
但是他没死,这就已经很诡异了,寻常人被砸成这样,不死也晕。
可他只是嘴里的牙齿掉了几颗——主要是袁天罡下手没轻重,直接让他脸着地。
杨晨晕乎乎的,连什么时候被放下来的都不知道,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浑身上下疼的厉害,轻轻一碰,脸上疼的他眼前一阵阵发花。
可恶的很,袁天罡这货是故意吧。
“杨公爷,感觉怎么样?”
杨晨抬起头,感觉眼前的人有些花,看的不是很真切:“你觉得怎么样?”
李淳风走上前来,他于炼丹一事没有袁天罡精炼,但是也是有所心得的。
从瓶子里倒出来一颗药丸,还是刚才那种,杨晨眼睛微微一亮,以为他要给自己,结果劈了半个下来递给他。
实在抠搜。
杨晨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虽然袁天罡刚才把他当板砖使,但是他现在除了有些疼痛之外,没有伤到根骨,证明这个丹药绝对有效果。
不愧是几十年炼出来的……
丹药入肚,杨晨很快缓和过来,但是身体肢体有些不太协调,总觉得肿胀的很。
“看起来……你的身体不是很适合,但是总的来说,也是有点用处的。”
喂,你什么表情,为什么跟看小白鼠一样?
“还有待改进啊。”李淳风总结完毕,就走了。
杨晨后槽牙磨得发酸,他还真的是小白鼠……
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杨晨才站起身来,因为胳膊不是很好使,拍身上的泥土都显得有些僵硬。
到河边洗了把脸,杨晨换了身干净衣服,柳之允和程雅雅就回来了。
“买了点东西回来,顺便见义勇为了一下,所以……这些饭菜有些不太好看。”程雅雅无奈的拿出一个食盒来,里面的饭菜大多打翻了,其中还有一大碗鸡汤,里面的汤水撒了一大半,正散发出阵阵香气。
“你们都干什么了?”杨晨慢吞吞的将饭菜拿出来,捡着干净的让盘里扔。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出门在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总比在外面野餐自己动手做的好。
“刚刚在城里遇上了一伙欺负老弱的痞子,将他们揍了一顿,结果几个乞丐不小心把食盒撞倒了。”柳之允身上的衣袍沾染了些许汤汁,看起来有一块污渍,“我换个衣裳。”
几个人简单把饭吃了,柳之允一直盯着杨晨的脸看,看的杨晨差点吃不下饭。
“校长,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脸着地摔了。”杨晨淡定的吃着,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柳之允强装淡定的继续吃。
吃完收拾妥当之后,杨晨再次开车离开。
……
长安皇城内。
李治伏案批改奏章,下头许敬宗缓步进来,面色恭敬:“臣见过陛下。”
李治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抬起头:“许卿何事?”
“臣得到了一些消息……”许敬宗低着头,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但是言语里带着一丝谨慎。
“说。”
“有不少百姓看到,杨公爷开着一个巨大的铁皮车子,往长安外去了。”
李治这才抬起头,蹙眉:“然后呢?”
“朝中有大臣听到消息,便想起了之前褚大人所言,所以……不免有些躁动。”
李治将手里的奏章放下来:“许卿以为,此事应当如何?”
“这……这次看到的百姓实在是多,如果强行否认只会适得其反,因此,臣以为少不得要做出一些姿态来。”
褚遂良当初想大肆建造汽车,结果被杨晨阻拦,无疾而终,甚至因为这件事褚遂良没少被人说闲话,现在杨晨大咧咧的将汽车开出来,众人亲眼所言,不说什么是不可能的。
许敬宗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李治,见他沉着脸没有说话,继续道:“陛下,中书省已经按下不少弹劾奏章了,有些官员甚至将从前坊间爆炸一事联系起来发作,颇有鼎沸之时。”
李治站起身来:“这帮人吃饱了撑的吗!”
许敬宗忙弯下腰:“陛下息怒。”
李治还等着他下文,结果却是没声了,不免有些烦躁:“这样吧,派一个监军去岭南,他们不是不服师父吗,就让他们去岭南亲自看看吧。”
许敬宗没想到李治会这么解决,他原本还想着龙颜大怒,然后自己就能借着东风把这些人弄走。
陛下说是对褚遂良等人不满,但是对于长孙无忌留下的班底,还是有些倚重的。
许敬宗再一次在心头升起警戒,长孙无忌一日不死,后患终究存在,而褚遂良就是明面上的隐患,再除掉长孙无忌之后,褚遂良虽然势弱,但还是有根底存在。
只有彻底拔出这股实力,在朝堂上,他才能做到一言堂。
“陛下圣明,那应当派谁去?”
李治来回踱步,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人:“太常寺卿,由他去吧。”
太常寺卿蔡承南,是褚遂良的得意门生,秉性刚直,和御史台的人关系很不错。
派他去,是堵褚遂良那些人的嘴。
再者,他的官位并不算太高,杨晨自然能压得住他,而以他的性格,刚正不阿,他说什么,其他人也只有相信的份。
李治觉得这人不错,当下便下了旨意。
但是杨晨一行人已经出发,蔡承南接到旨意的时候脸色都是青白的。
“老爷,陛下为何这个时候让您去啊?”蔡家的管家一头雾水,看着老爷手里的圣旨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哪里有监军是这个时候去的?而且岭南是大火,不是打仗啊,怎么就有监军了。
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蔡承南哼了一声:“陛下不过是想堵住朝臣们的嘴罢了,那杨公爷是什么人,跟陛下关系匪浅,再者他于大唐有丰功伟业,太上皇想召他回乾州道,陛下都能替他回绝,可见在陛下心目中,这位师父的地位有多高,但那又如何,谁也不是从头到清白的人,一朝英明毁于一旦的人还少吗?英雄也不是不会做糊涂事的!”
蔡承南一直觉得御史台的御史们是朝中中流砥柱,如果不是他们数十年如一日的鞭策,大唐朝廷又怎么能长年清明,百姓又如何真正的安居乐业?
所以就算是杨晨,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
“那老爷,什么时候起身?”
“今日便起身,你着人去收拾一番行李,我去告知夫人,越快越好!”
管家连忙应下去忙活。
一个时辰之后,蔡承南的马车从长安出发了。
太常寺卿蔡承南作为监军去岭南,消息很快在长安勋贵官员之间传开,并且很快议论起来,十分热闹。
太常寺卿做监军,去岭南,对象是唐国公杨晨,这怎么看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褚遂良坐在家中,便觉得苦恼。
“褚大人,蔡大人是不是跟陛下……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系啊?要不然陛下怎么会派他去?”
发表这番言论的官员被褚遂良送了一个大白眼。
“陛下这是选了个稍微干净的人,叫我们睁开眼睛看看,知道什么人可以弹劾,什么人可以议论,又什么人是不能攀咬的。”
话音落下,书房里沉默了片刻。
褚遂良叹了一口气:“和蔡大人保持联系,有什么消息赶紧送回来,岭南的大火关系岭南百姓安危,再者水域虽已被我大唐水师掌控在手中多年,但难保有人趁着这个时候做些小动作。”
很多年前岭南水师惨白,大食人大举进攻,后来经过一系列手段才算平稳下来,但是偏偏是这样的地方更不能掉以轻心。
褚遂良挥退众人后,一个信使被下人带了上来。
“长孙大人在黔州可还好?”
“长孙大人一切都好,这是长孙大人送来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