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人数倒是都对得上了。
“也就是说，这一层我们见到的那个鬼魂，跟先前的七姐弟也有关系？”明嫣霏拿起写了“王娇娇”之名的小纸片仔细打量，若有所思。
皱巴巴的纸片上字迹潦草扭曲，看起来写这纸片的人并不擅长写字。
言惟垂眸看了看桌上做到一半的纸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为什么那鬼魂要往纸人里面放入王娇娇的名字？
在第一层的时候，言惟在几个房间里看见过几个洋娃娃，上面并没有那七姐弟的名字，而都是用五丫头、三娃子这种称呼。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诅咒方式。”正当言惟思索之际，一旁的明季易突然出声。
三人抬眸看向他，就见明季易拿过明嫣霏手里的小纸片：“将要诅咒的对象的名字放进纸人体内，然后或是用针扎或是用火焚。”
“民间的诅咒手法，大多不符合科学常理。”闻言，顾凌一抬手摩挲着下巴，眸光沉沉，“但现在在游戏之中，倒是也有灵验的可能。”
“可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嫣霏皱了皱眉，看向言惟手中的黑白画片，“按目前来看，这一层的鬼魂大概率是那七姐弟的奶奶或外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晚辈下诅咒？”
“王嘉志作为父亲，不也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了。”言惟眼皮抬都不抬一下，他站在桌边，抬手在半成品的纸人身上翻动。
“难道是为了王嘉志？”明季易眯了眯眼，“为了自己的儿子放弃七个孙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说的话，那它岂不是就是恶鬼了？”明嫣霏轻轻咬着下唇，露出疑惑与不解，“我们这一路来也没看见其他鬼魂，这里的善鬼呢？”
耳边听着其余人的讨论，言惟迟迟没有开口，他的注意力落在桌子上才完成一半的纸人上。
手指指尖在纸人身上缓缓滑过，光滑平整，没有针扎的痕迹，也没有火焚的留印。
回想起走廊里那些纸人，除了部分存在缺陷不完整，其余纸人全部看起来很是精致，身上不存在任何破坏的痕迹。
而且看刚刚老奶奶的动作，那些没脑子的玩家一点起火来，她赶过去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明显很是看重自己制作的这些纸人。
真的是为了诅咒吗？
可是不是诅咒，又该如何解释对方往纸人里放名字的行为？
总觉得眼前的线索还不够，一定还忽略了什么。
言惟抬眼刚想让几人散开，再找找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门口突然传来了江末的声音：“队长！那鬼魂快回来了！”
走廊那头血红色的灯笼微微晃动，身形苍老佝偻的老妇人缓缓回来，耳边已经听不见那些玩家惊恐的尖叫声，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解决掉了。
江末和秦大叔背靠房门，一边出声提醒里面的四人，一边盯着那老妇人的动作。
黑暗的走廊里，灯笼血红色的光芒格外亮眼，随着老妇人的走动左右摇晃。
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房间里此时多了几位不速之客，动作缓慢地一步一步靠近。
怎么办？
明嫣霏神情凝重，看着顾凌一语气飞快：“要出去躲起来吗？”
“一直躲着不是办法。”顾凌一的语气淡淡的，偏头看向言惟，沉吟片刻叮嘱，“你继续呆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去外面和那鬼魂试着交手。”
“太危险了！”明季易皱眉，脸上神情不算认可，“上一层的鬼魂杀了好几个玩家，我们要不还是先躲起来……”
“不。”抿了抿唇，言惟浅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他抬眼看向几人：“这一层的鬼魂攻击性远远没有上一层强烈，或许有机会制服对方。”
“说得对，不能一直被动防守。”明嫣霏抬手握住自己腰间的弯刀，朝顾凌一点了点头，“我和季易一起和你去。”
那么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了言惟一人，顾凌一有些迟疑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不会有事。”言惟语速飞快，清楚自己不适合出门和那鬼魂对上，朝顾凌一果断点头，“你放心。”
只要这里的蜡烛一直亮着，周围的纸人就不会有危险，再加上那鬼魂在外面被牵制住，理论上言惟确实是安全的。
“好。”没有过多犹豫，顾凌一相信的言惟自己有分寸，“一旦你听到外面情况不对，就找地方躲起来。”
虽然言惟体弱不擅长与人动手，但是顾凌一相信以对方缜密的心思，躲藏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他转身朝明嫣霏和明季易招手，“走，我们出去和江末他们一起动手。”
目送三人离开关上房门，言惟缓缓吐出一口气，很快把心思收回到眼下的线索当中。
外门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很快响起来了众人激烈的交手声。虽然老妇人的攻击性不强，但一时半会也难以解决。
房间里，言惟能够听见那打斗声有意在往远处引，似乎是为了防止波及到屋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以顾凌一他们的身手，能不能制服那鬼魂。
言惟收敛心神，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在房间里开始仔细地搜查。
还需要找到更多关于那老妇人生前的线索，才能分辨出来对方是善是恶，以及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前往十八层。
房间里的东西算不上多，除去那些堆放在墙壁旁的纸人，也只剩下一张桌子一张床。
桌子上只有那半成品的纸人，以及燃烧了一半的蜡烛，于是言惟将注意力放在了角落里的那张床上。
床上被褥整齐，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言惟站在边上，掀起床单，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视线在整张床上扫过，言惟忽然福至心灵，俯下身扫了一眼床底下，瞳孔微微一缩：“这是……”
有些费力地探进半个身子到床底，言惟抓住里头那个灰扑扑的娃娃，一把抽出。
抬手掸了掸娃娃上面的灰尘，言惟眯了眯眼，这洋娃娃的做工有点眼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