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想到的是,蓟王的轻功竟然还很不错。
眼见他就要追上我,我只好向后朝他丢了几颗飞蝗石,趁他侧身躲避的功夫,我纵身从房顶跃下。拐入小巷,一溜烟跑了。
等我绕道回到九霄楼,天已经快亮了。
“怎么样?找到青玉没有?”王初见我回来,连忙迎上来着急地询问。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黔王府实在太大了,光凭我这样无头苍蝇似的找,恐怕不行。估计还是得想个办法,混进黔王府才行。”
王初摇了摇头:“我试过了。可黔王府密不透风,根本混不进去。”
我觉得有些奇怪:“当初就算是洛阳宫,也叫苏青玉给混进去了。这黔王府,守备再森严,还能比得过皇宫?”
“我也觉得奇怪,可黔王府确实严密得很。除了黔王府自己的客人,外人根本就进不了府门。他们连仆役都不在外面买,只养家生子。一个王府,却戒严得像随时要打仗一样,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
王初的话在耳边一闪而过,而我却瞬间警觉了起来,仿佛他的话里透着什么重要线索。
激动得让他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王初以为我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黔王府哪哪都透着古怪。”
我啧了一声:“不是这一句。”
“那是,他们连仆役都不买,只养家生子?”王初试探着开口,以为是这个反常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又赶忙补充了一些细节。
“听说啊,黔王府的仆役,都是当初他们在草原上养的奴隶。很多人,直到现在连汉话都不会说,所以,也就只能待在黔王府了。”
我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也不是这个。”
暗恨自己刚刚不该走神,光想着如何混进黔王府了,没仔细听王初的话。明明话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努力的回想,终于在苦思良久之后,惊喜地喊了出来。
“你说!黔王府守备森严得像是要打仗!”再联想到我昨夜在黔王府听到的对话,恐怕,这黔王府真是要造反,也说不定。
而且,听他们昨晚的那个意思,好像朔齐六州叛乱,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王初还是有些觉得不妥,“可,就算是这黔王府真的有什么蹊跷,我们也查不了啊。一来,我们无权无势,又没有证据。二来,青玉还在他们的手里。”
王初面露愁容,停顿了一会儿才忍住没哭。
“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猎猎,我现在真的很担心青玉……等不到我们去救她。”
“不会的,虽然苏青玉看起来柔柔弱弱、又爱哭。其实,她的心性比谁都坚强。而且,我如今怀疑,苏青玉未必是因身份暴露,才被抓进黔王府的。”
王初听了这话,更迷惑了,似乎,除此之外,从来没有想过其他可能。
我耐心地跟他解释:“如若,这黔王当真心怀不轨,想要谋反,又怎么可能在此时,去抓什么细作?还把人关在自己的府里?这不节外生枝,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王初听了这话觉得有些道理,虽然还想不透,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抓苏青玉。但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副不堪大用的样子,我又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我们当初订亲的时候,好像换过庚帖吧?”
王初不知道我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迷茫道:“是换过,但是后来退婚的时候,就已经相互还回来了。”
我无语地捂住了脑袋,还好换回来了,敢情这个人根本听不懂暗示。
“那就别再叫我的小字了,庚帖上不是有名字吗?”转念一想,让他叫我谢玉阳也不成,容易暴露。
于是,嘱托道:“你就叫我谢柔吧,这是我现在用的名字。”
王初赧然地挠了挠头,诚恳地道歉:“抱歉,我刚刚是因为,之前跟着青玉一直那么叫……习惯了。下次……不会了。”
我没有理会他此刻的难堪,继续道:“待会,你去查一下。青玉被抓的那天,黔王府里都有什么人,出过门。”
王初不明所以:“查这个做什么?”
“要想知道苏青玉是死是活,我们总要知道,究竟是黔王府的什么人抓了苏青玉吧?”
王初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去查。”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我折腾了一夜没睡,此刻已经困乏得很。看到房间里整齐的床铺,与桌上已经燃尽的烛台,便知王初昨夜定也是一夜未合眼。如今,又一早便出去找线索。
我在心中感慨,还好,苏青玉这次倒是没有选错人。
我打了哈欠,实在熬不住了,打算躺床上休息一会儿。这时,却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我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吓跑了,我警惕地问了一句:“谁?”
“我是店里的伙计,王先生让我给您来送一些吃食。”
我放松下来,王初人虽文弱,但胜在细心。怪不得苏青玉,会如此迷恋他。
“进来吧。”
我用了饭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我烦躁地起身看门便想出去骂人,却看见楼下带人围住九霄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在黔王府见到的蓟王殿下。
我在心里哀嚎,不是吧,我就夜探个黔王府,这怎么还找上门来了?
只好,赶忙又躲回了屋子。
昨夜我虽然没有与他交手,也蒙了面。但是,蓟王可是在洛阳宫里见过我的呀,这要是认出了我,我这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趁他的人还没上楼,我打开窗从二楼跳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这边正准备脚底抹油,那边便已经发现了我在逃跑。我叹了一口气,暗骂一声,烦死了!
自从离开了斥候营之后,我还没这么跑过!
这白日的洛阳长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本来我只要往那人群里一钻,任谁都找不到。但是,蓟王的人一出来,街上便清了道。
真是,晦气晦气晦气!
我只好在这洛阳街上兜圈子,见巷子就钻,见小道就进。但,那也架不住他们人多。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他们堵住。
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是怎么泄露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