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谢敛嘴中在说出什么更没有下限的话。
晏姝侧身从他怀中溜出去,几步走到门外,对守在门外的狄安道:“去给你家主子更衣。”
狄安注意到长公主脸色有些怪异,狐疑的进了屋。
他一抬头,便看见他家王爷正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一块玉佩。
狄安走近几步,低声问道:“王爷,您惹殿下生气了吗?属下瞧着殿下脸色不太好看。”
谢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狄安,你好奇心太重了。”
狄安讪笑着摸了摸脑袋。
心里琢磨着他家王爷这般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想更衣,狄安正欲开口告退。
冷不丁的谢敛将手中的玉佩递向他。
狄安疑惑不解,“王爷,这是……”
谢敛黑眸幽深,看着手中那块玉佩,嗓音冷冽,“本王总觉得这块玉佩不太对劲,你让人去查验一番。”
狄安一怔,连忙将玉佩接住,他低头仔细端详片刻,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这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其上刻着一只腾飞的四爪蛟龙,这样的玉佩,只有皇储才有资格佩戴。
虽未看出什么不对劲,但狄安相信自家王爷的直觉。
他将玉佩收下收紧怀中,行礼告退。
狄安离开之后,谢敛起身,将礼部送来的配饰一一查看一遍。
入冬天气微凉,灌进屋内的穿堂风吹起了他的黑发,发丝飘然间,少年一双墨色瞳仁似酝酿着冷意。
……
西襄皇宫,凤青殿。
自从西襄帝下旨册立谢敛为储后,即墨皇后再也坐不住了。
三皇子眼下被禁足在府。
当日在刑部大牢中他意图刺杀西襄帝,西襄帝暴怒之下将他打入死牢。
即墨皇后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细数即墨氏为西襄皇族所做的桩桩件件。
刺杀皇帝是大罪,一不小心就会株连九族。
可即墨氏是西襄大族,又是有功之臣,西襄帝并未因三皇子之事迁怒即墨氏。
但即墨皇后拎不清。
她只知道,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即墨这一出挟恩图报,彻底断了她与西襄帝的情分。
遂了她的愿,西襄帝格外开恩,改三皇子死罪为终身幽禁。
据三皇子出事还不足十日,即墨皇后已然瘦了一大圈,如形销骨立。
凤青殿在三皇子被幽禁时就成了冷宫,西襄帝再未踏足,各宫嫔妃、宫人也是绕道走。
殿内冷清的仿佛空无一物,有一股窒息般的死寂。
“咔嚓”一声。
立在窗边的即墨皇后面无表情的剪下一枝开的正盛的兰花。
伺候她的嬷嬷听见动静望过来,眼瞳猛地放大。
即墨皇后手下那盆价值千金的兰花已经被她剪的只剩下光秃秃的粗茎。
即墨皇后还在无意识的重复着开合剪刀的动作。
嬷嬷生怕她伤到自己,丢了布巾连忙走过去,低声道:“娘娘,剪子锋利,奴婢帮您收起来吧?”
即墨皇后消瘦的面颊动了动,黯然的眼眸缓慢的转动几下,看着手里的剪刀。
她静默半晌,说:“幽姑,本宫是皇后,本宫的霄儿是嫡子,这储君之位为何还会落到旁人手上?”
“她孟宛月是什么人?”
“曾经与齐王不清不楚,进了宫还惦记着外男,她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定还是野种!”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野种会越过本宫的霄儿!”
她神色癫狂,凹陷的面颊扭曲,看起来无比瘆人。
“若不是他迟迟不肯立霄儿为储君,霄儿又怎会暗中培养兵马,又怎么私自开矿,他就是个昏君!”
幽姑神色大变!
她惊慌的朝四周观望,快速的将门窗关紧,压低了嗓音道:“皇后娘娘,如此大不敬的话可不能说出口!”
即墨皇后冷冷一笑,丢了剪刀,将兰花连根拔起。
“本宫已经穷途末路,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终身幽禁禁霄儿,何尝有给本宫活路。”
她手里的兰花被丢在地上,泥土、飞溅一地。
即墨氏微凸的眼眸中闪着疯狂的光,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痴痴笑起来,一字一顿道:“他们不给本宫活路,本宫也不会给他们活路!”
幽姑悚然一惊。
她的眼神实在太恐怖,光是看一眼幽姑都觉得窒息。
她忍着害怕,低声劝慰,“娘娘,您代表的是即墨一族,您不是一个人,您身后还有即墨氏族人。”
即墨皇后看向她,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幽姑看着她癫狂的神色,心里忐忑难安。
……
十一月初七,立冬,宜祭祀。
立储是大事,礼部常年都准备着,只等西襄帝选定储君人选。
自西襄帝下旨之后,礼部选定了好几个吉日,西襄帝挑了最近的十一月初七。
时间很赶,但礼部有条不紊的安排祭祀事宜,因常年备着,礼部上下忙而不乱,所有一切在初七前准备就绪。
按照规矩,西襄帝要带着储君前往皇陵祭祀上香,敬告先祖。
而后储君受百官万民朝拜,西襄帝亲手将储君宝印交给储君。
初七卯时,谢敛换上了礼部送来的礼服,他腰间那枚羊脂白玉雕刻的蛟龙在曦光的映衬下栩栩如生。
狄安神色紧绷,嘴角紧抿,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
谢敛懒洋洋的系着披风系带,嗓音清淡,“别这么紧张。”
狄安嘴角抽了抽。
想到今日会发生什么,他手脚都有些发软,怎么可能不紧张!
系好了披风,谢敛大步往外走,一边问道:“她那边都安排好了?”
狄安十分熟练的明白王爷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恭敬点头,“王爷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棠微姑娘用过膳之后便会有人送她去昼夜阁。”
昼夜阁是溧阳城内最高的楼阁,其上可俯瞰溧阳各处,还可眺望城外皇陵。
谢敛这才安心出门。
立储大典规矩繁琐,谢敛卯时出门入宫,待宫中礼仪结束,祭祀队伍出发往皇陵去已至辰时三刻。
这时候,晏姝正用完早膳。
“宸王这会儿在哪?”她开口询问一旁的侍卫。
侍卫是谢敛的亲信,身手不错。
他恭敬的垂着头,道:“王爷与祭祀队伍刚出了城门。”
晏姝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手,起身道:“走吧,去昼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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